風語小說 > 高手下山我不當贅婿境界 > 第678章 天涯盡頭

蛇頭吞了龍婆巴育后,余勢碰到了山崖。
  轟隆一聲,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座山都坍塌下去。
  神殿塌陷,巨石滾落。
  馬山緊緊抱住查娜麗,從空中墜落。
  落地的時候,他腰腹用力反轉,把查娜麗往上一推,用自己身體的疾速下墜,換來查娜麗墜落速度的放緩。
  砰!
  他的背重重砸在地上,接著查娜麗又重重壓在了他身上。
  等于是他用自己的肉身,給查娜麗做了一回肉墊。
  噗!
  馬山一口鮮血噴在查娜麗的臉上。
  “馬山!”查娜麗顧不上擦血,抱住馬山大叫,“你沒事吧?”
  “好……好軟!好……好硬!”
  馬山發出呢喃的聲音,表情看上去十分難受。
  “什么好軟好硬?”
  查娜麗不解的看著馬山,直到看見這家伙臉上痛苦又奇怪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正趴在他的身上。
  “混蛋!”
  她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可是看著馬山滿臉的血,她又滿心憐惜。
  這家伙,為了她,連命都舍得。
  這樣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呢?
  查娜麗心里生出滿滿的幸福感。
  “硬,太硬了,你摸一下看……”馬山說著。
  查娜麗聽這家伙越說越不像話,紅著臉氣呼呼地爬起來,說:“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馬山呲牙咧嘴,痛苦地扭動身體,說:“我后背……有個硬……硬東西,很疼!你摸一下看,是什么?”
  查娜麗一愣,才知道誤會了馬山,連忙蹲下來,幫馬山翻過身來。
  只見一盞燈插在馬山的背上,燈芯和燈的前半部分已經完全刺進了胸腔,只剩下一個燈座在外面。
  查娜麗大驚,就想把燈拔出來。
  忽聽身后有人說:“別動!這是燭龍九陰燈,燈火永恒不滅,現在刺入他體內,他的魂已融入燈火之中,冒然拔出,會讓他失魂而死。”
  “啊?!”查娜麗吃驚地看著身后的美麗的女人,“那怎么辦?”
  向晚晴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著空中那巨大的蛇身,把他們護在身后。
  那伽呆呆地立在湄公河里,看著倒在血水中的天狼,又看向半山腰上的板車。
  蛇身忽然弓了起來,仿佛在朝達瓦鞠躬,九個蛇頭搖擺著,發出嘶嘶的聲音。
  然后,整條蛇緩緩下沉,不一會兒,就沒入了寬闊的湄公河里。
  湄公河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只是水位退去后,留下了血紅的河灘。
  “師姐!”李沐塵飄身落到向晚晴身邊,看了一眼馬山,“師姐,這是我兄弟馬山,他先前被人剜心導致心魂受損,我看這燭龍九陰燈好像有定魂之效,干脆將燈火融入他的身體,以穩固他的心魂。”
  “燭龍九陰燈是神器,融入他的身體……”向晚晴輕輕搖頭,“恐怕有難度。”
  “神燈已經刺入他的心臟,陰火入體,想不融都不行了。”杜青灰走過來,檢查了一下馬山的傷勢,“拔出來,他必死無疑!”
  李沐塵堅定地說:“不行,我絕不能讓馬山哥死!”
  “以你我三人的功力,全力施為,融燈入體不難。只是燭龍九陰燈,乃燭龍肉身煉化而成,這種神器,一旦入體,與其身魂相容,將來會發生什么,誰也不知道。”杜青灰道。
  “燭龍九陰,這種神物,可遇不可求,若流入江湖,怕不要引起血雨腥風。如今卻刺入了他的心臟,燈火燒心……”向晚晴嘆了口氣,“唉,這也是他的緣分,是福是禍,只有他自己來承受了。”
  李沐塵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們開始吧。”
  他把馬山扶起來,盤腿坐好。
  三人分三個方向,成品字形,圍坐在馬山周圍。
  李沐塵一手結印,一手虛空畫符。
  向晚晴和杜青灰也是一樣。
  馬山周圍的虛空中,金色的符咒閃爍,一道道符印入他的體內,他背上的燈座便也發出了金光。
  不一會兒,金光盛大起來,包裹住了馬山的整個身體。
  查娜麗在一旁,緊張得握緊了拳頭。
  金光緩緩散去,再看馬山背上的燈座,已經消失了。
  馬山突然仰天一聲大叫,就暈了過去。
  查娜麗嚇得連忙過去扶住馬山,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呼喚著:“馬山!馬山!”
  “他沒事。”杜青灰說,“只是神魂被九陰燭火包融,暫時昏厥而已。”
  他拿出幾顆藥丸,塞了一粒在馬山嘴里,剩下的交給查娜麗,說道:“等他醒來后,再服一粒,剩下的每七日服一次。”
  查娜麗接過藥丸,千恩萬謝。
  李沐塵也替馬山謝了師兄和師姐,三人便一齊看向湄公河邊。
  此時,湄公河上無風無波,水位也早已回歸了正常。
  多吉已經變回了正常的狗的樣子,只是渾身都是血跡,正沿著河邊的碎石,一瘸一拐地走向半山腰的板車。
  達瓦坐在板車上,臉上很平靜。
  多吉來到板車邊,低垂著頭,似乎在等待主人的訓斥。
  達瓦伸手輕輕在他頭上撫摸著,輕聲呢喃:“多吉!真好!你很棒!”
  多吉便抬起頭來,轉身看向湄公河,眼中有一絲悲傷。
  李沐塵等三人飄身落到他們身旁。
  向晚晴和杜青灰也已經從李沐塵口中得知了達瓦的來歷,驚奇之余,紛紛對她表達感謝,并為桑吉的死而感到悲哀。
  “你們不必謝我,也不必為桑吉感到悲傷。”達瓦平靜地說,“我們是跟著神的指引而來,這就是桑吉的命!相反,我要感謝李公子,是你救了桑吉,才讓他能夠聽到神的聲音,來到此地。”
  李沐塵不禁感到慚愧。達瓦的圣潔和高尚,非人所及。如果世上有佛,達瓦就是。
  “夫人,接下來您要去哪里?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去禾城,在我家里住下,我相信大家都會喜歡您的。”李沐塵說。
  達瓦輕輕搖頭:“謝謝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從哪里來,還是要回哪里去。桑吉的病好了,使命完成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眼望西邊,“多吉,我們走吧。”
  多吉低下頭,鉆進板車前的繩套里,拉起板車,一瘸一拐地,沿著山道下了山。
  車轱轆聲聲,她們沿著來時的路,在湄公河畔,緩緩行去。
  走了幾步,多吉忽然停下來,回頭張望。
  就在板車的后方,一條幾米長的眼鏡王蛇直立在路中央,靜靜地看著他們。
  蛇和狗對視著,久久不動。
  達瓦也看見了蛇,她的眼眶濕潤了,仿佛雨后的山谷,迷蒙而清澈,彩虹從她的眼睛里閃過。
  “走吧,多吉。”
  多吉緩緩掉頭,一瘸一拐地,沿著顛簸的路,走向遠方。
  達瓦的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來。
  反倒是那條眼鏡王蛇,落下兩滴清淚,在湄公河岸的巖石上。
  它目注著親人遠去,直到板車的影子淹沒在河邊古道的長草中,消失在天涯的盡頭。
  它才滋溜一下鉆進了水里。
  巖石上的淚水很快被陽光曬干,留下兩點抹不去的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