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了，我早就不當臥底了。”
高賓沉吟了一下，然后說道。
“難道高先生現在還是警察？”
丁青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也不是，我現在就是個和聯勝的話事人，洪門的兄弟。”
高賓倚在椅背上說道。
“高先生，你這話把我搞糊涂了。”
丁青尷尬的笑了笑，這就是大人物么？
說話云里霧里的，聽不懂什么意思。
李子成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總感覺，高賓在有意無意的盯著他看，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知道自己身份一樣。
可是對方是從港島來的，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呢？
“糊涂了？聽我慢慢說嘛！”
高賓示意兩人稍安勿躁，開始給兩人講述自己的光輝事跡。
“一開始鬼佬讓我當臥底，我明明能考第一的優等生，非說我違反校規校紀，把我開除了。”
“開除之后，我我在家呆了一個月，然后去街上搞事，找靠山。”
“當時我單純的以為，我還有回歸警隊的那一天，可是我當時的大哥，就是個放高利貸的，又有多少情報呢？”
“于是，我在和聯勝當中，當最低級的打手，看得是什么地方，你們猜猜。”
高賓微笑著，還賣起了關子，活脫脫像是在說評書，就差拿著托盤收錢了。
“高先生，您快說，快說，您最開始在社團干什么！”
丁青迫不及待的說道。
旁邊的李子成也是很認真的在聽，這和他的經歷十分相似！
“看水果攤！平時也就是批發批發水果，或者幫我老大收收高利貸！”
“可是這能怎么立功啊？所以我看了三年水果攤，三年！”
“三年！收到的那些消息，根本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上司對我越來越不滿！”
“每次見面，他們都是在催我上交情報，從來就沒有給我任何承諾！”
“沒人關心我什么時候能回去，沒人關心我的安全！”
“他們只要情報！情報！情報！”
“仿佛只有情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們根本不考慮，丁青，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
高賓和丁青來了一次互動。
“要是我，我肯定就不干了，這些王八蛋，一看就是把高先生當立功的墊腳石了！”
丁青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不是明擺著，都不用多聰明的人就能看出來。
“你也看出來了吧，讓你去臥底的上司，就不把派出去的臥底當人！”
高賓說著，又看了一眼李子成。
此時的李子成，似乎已經聯想到他自己了。
回想起來，他跟丁青來了也好幾個月了，上司的嘴臉和高賓說的如出一轍！
只問情報，再無其他。
每當自己問回去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得到過正面回答。
對方只會說，自己還年輕，要多努力，別總想著回去享受。
看著李子成若有所思的樣子，高賓接著往下說。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黑了心的混蛋被老天懲罰，我那幾個上司一個都沒有好過！”
“第一個，出了車禍，橫死當場。”
“第二個，發現有人搶金店，去抓人，被人爆頭了。”
“第三個，跟著鬼佬馬殺雞，馬上風了。”
“第四個，食物中毒，沒救活。”
“第五個，和姘頭出去玩，被人家老公發現了，后來就沒后來了。”
“第六個，被仇人從樓上扔下去了。”
“第七個，被我的人從樓上扔下去了！”
高賓掰著手指頭，一個接著一個的跟兩人說著。
“太好了，早就應該這么干！我就說嘛！這些混蛋沒一個好東西！”
丁青拍案叫絕，這才痛快嘛！
這些王八蛋，一個都不能活！
“高先生現在完全是社團的人了？”
李子成猶豫了一下，這才問道。
“當然，你知道是為什么讓我下定決心的么？”
高賓直視對方，好像是在拷問李子成。
“為什么？”
李子成和丁青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們想弄死我！”
“在他們不斷的催促下，我終于打算出手了，上位，得到更多的情報。”
“當時，我老大貴利榮被人斬死了，我散盡家財，為他報仇！”
“雖然我是個臥底，但是我老大沒什么對不起我的，他被斬死了，我一定要出頭啊！”
“當時社團忙著選話事人，根本沒人去管我老大的死活！”
“幸好我當時賭球，贏了一百萬港紙，然后，傾家蕩產，為老大報仇！”
“你們想不到吧？一個臥底，竟然為了社團的老大復仇！”
“不過我成功了，成功的扎職上位，當了堂主！”
“當我成為社團最威的，最紅的那個，我以為上司會解決掉和聯勝，讓我回歸！”
高賓一嘆，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半真半假的故事當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這種感覺丁青體會不到，但是李子成能感覺到。
“結果第一面，他就讓我去送死！因為他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而我，就是那個棄子！”
……
“你們混江湖的，一定要記住，給鬼佬做事的差佬是沒人性的！”
“無論是港島，還是南半島，掌權的都不是我們自己人，都是黑了心的混蛋！”
高賓對自己的話進行了總結，整個故事當中，自己自然是有情有義的那個。
而那些鬼佬上司、狗腿子上司，自然就是故事里面的反派了。
在高賓的故事當中，把臥底的艱難說了個清楚。
無論是港島還是南半島，華人的地位其實都不高！
這樣一來，丁青和李子成雙方之間都有著強烈的共鳴！
當聽到黃志誠被小富從樓上扔下去的時候，丁青直接拍手叫好！
“這就對了，我們華人就應該團結到一起，和這些混蛋王八蛋對抗！”
丁青興奮的說道。
“沒錯，你們也要記住，我們才是自己人，那些人，只是把咱們當成了玩物一樣！”
“所以萬一要是誤入歧途，變成了臥底，也沒關系，一定要記住，自己有一顆中國心！”
高賓拍了拍李子成的肩膀說道。
“好了，到了，下車吧！”
高賓沒有管兩個人的表情，而是說道。
丁青和李子成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不在人川了。
“這是哪啊？”
丁青好奇的說道。
“漢城。”
高賓微微一笑，南半島實在是不大，一個多小時就從一個城市到了另外一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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