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忙將他的手拎開,又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趙薄琰陪她吃過晚飯,上床的時候難得沒有鬧她,讓她安安靜靜地躺著。
傅偲靠在他胸前,看他翻著一本書。
她不愛看,干脆看了會電視。
傅偲感覺到睡意襲來后,沒多久便睡著了。
趙薄琰將手里的一章內容全部看完,這才合起書本。
他臂彎間還摟著個嬌俏的人兒,他微微側身抱緊傅偲,在她耳邊喊了聲。
“偲偲。”
傅偲連一聲都沒應。
趙薄琰將她放到床上,她剛一沾枕頭,就側身找了個舒服的睡姿。
男人起身時,替她將被子拉高于肩頭。
胡云在店里忙到了大半夜,該清的都清差不多了。
她脫下工作服,將地上拖了一遍。
不知道那張照片,傅偲有沒有找到,她去學校門口暗中觀察過傅偲,她好像沒事人一樣,該上學還是上學了。
胡云關好店門,準備離開,卻不料被一陣聲音給喊住。
“胡小姐。”
胡云定睛細看,是趙薄琰的秘書。
她心里忍不住驚了下,但還是保持住臉上的平靜,“你好,有事嗎?”
“趙先生想見你。”
胡云有些心虛,一方面是怕被趙薄琰知道她背地里做的事,但另一方面又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趙薄琰想見她,可能只是因為想念她而已。
胡云抬眼看到了男人的車,就停在對面,隱蔽在一處樹影投落下來的空隙里。
今晚太冷了,她已經穿上羽絨服了。
她將外套拉好,小跑著過去。
胡云拉開車門坐到里面,就看到司機解開安全帶后,下了車。
車里面就剩下她和趙薄琰。
“薄琰……”她話語里還帶了些期盼,“你怎么會過來?”
“傅偲手機上的那條消息,是你發的。”
他甚至都沒有用疑問的口氣。
胡云自然不會承認,“什么消息?我壓根就不知道。”
“監控在十七號那天拍到了你,還有,我屋里也裝了攝像頭,你拿了我的外套,翻過我的錢夾,胡云,誰給你的膽子?”
趙薄琰故意加了后半句話,胡云壓根不是他的對手。
在這種事上,稍微使點手段就讓她露出了馬腳。
“薄琰,是,我是動了你的錢夾,但我沒有給你太太發消息。”
行,承認了就好。
至于到底有沒有發,不是她說了就算的。
趙薄琰將自己放在胡云的角度,她當時看到了傅偲的照片,難道只是會不動聲色地放回去嗎?
恐怕不會。
所以胡云手里,可能還拍到了什么。
“我記得你家里還有個弟弟,在念高中?”
胡云心里一咯噔,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薄琰,你不相信我嗎?發消息的真不是我。”
“要是傅偲受到了什么傷害,外面哪怕流傳出去一句兩句議論她不好的話,你弟弟那兩年的重點高中,就白上了。”
趙薄琰將戴著的手套摘下來,看著胡云面色白得跟紙一樣。
她弟弟學習成績很好,這是全家人覺得最欣慰不過的事情。
重點高中的學霸,成績在全校都是數一數二的,胡云仿佛被人一把扼住脖子。
她還想跟他解釋,“我真的不會去害你太太……”
“要讓你弟弟連個高中都畢業不了,對我來說很容易。”
趙薄琰說著,將干凈修長的手伸到胡云面前。
她眼里的驚慌漸漸蔓延到臉上,她不知道趙薄琰這是什么意思。
“照片。”
“什……什么照片?”
“我家偲偲的照片。”
胡云有些像是要哭出來了。“我沒有拿,真的。”
趙薄琰的手掌依舊攤開,“把你手機開鎖,給我。”
胡云不敢。
因為她真的存了,她以為是萬無一失的。
趙薄琰打了個響指,警告意味濃烈,胡云只好說了一句,“我自己刪。”
她顫抖著手指開了鎖,她在趙薄琰的面前,儼然成了無所遁形的小丑,她的一舉一動都上不了臺面,而且暴露得那么快,那么徹底。
等到司機再度上車后,胡云沒能下去,車子就這么開走了。
傅偲睡著后做了個噩夢,夢里面有人在追著她跑,手里的相機對準她的方向,閃光燈的光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掉到了一個坑里面,上面立馬被人蓋上。
四周都是長了眼睛的娃娃,它們的眼睛就跟活的一樣,在動……
傅偲嚇得抬起頭,看到一直追她的人居然是趙薄琰。
她徹底被嚇醒了,從床上坐起來,“薄琰……”
傅偲手摸向邊上,被窩里沒有趙薄琰的人。
她沒想別的,趕緊找來手機給他打電話。
此時趙薄琰的車停在一條弄堂內,人剛被送進去,他接通電話時,傅偲在那頭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里?”
“你怎么醒了?”
傅偲手掌捂著自己的臉,將臉又埋入了雙膝內,“做噩夢了,你人呢?”
“馬上就到家了,臨時有點事出去了一趟。”
趙薄琰示意司機開車。
回到家里,傅偲已經徹底醒了,這會坐在床上看著電視。
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她趕緊扔了手機。
趙薄琰帶著外面的一身寒氣進屋,語氣也是匆匆的,“做什么噩夢了?”
“忘了,記不大清了。”
趙薄琰忙來到床邊,坐下來后將傅偲攬過去。
她臉貼到了他的身前,凍得一哆嗦,“你身上好冷,大半夜的還出去。”
“有些緊急的事情處理了一下。”
經過攝像頭的事情后,傅偲對他沒有像以前那樣信任了,她總覺得趙薄琰身上還藏著什么秘密。
趙薄琰拉過被子,將她一下裹在里面。
他又像是抱小孩一樣,將她抱坐到他的腿上,“那有一天要是我沒在你身邊了,你豈不是晚上都睡不著了?”
“你怎么會不在我身邊呢?”
傅偲認真地盯著他,問道。
趙薄琰一時間答不上來。
他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做過的惡遲早有天會大白于天下,現在的趙薄琰,就像是頭頂懸著一把鋒利的劍。
劍的一端對準了他,隨時都會筆直地垂落下來,刺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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