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不知道說什么。
傅時律背對她坐著,似乎還有話要問,但他始終沉默。
她鉆到了被子里,被角被他坐著,她拽了拽。
這么一拽,好像才把他的神拉回來。
“你手術成功以后,為什么還是不告訴我?”
盛又夏沒瞞他,“我想你肯定會氣得半死,然后不跟我離婚。”
她明顯感覺到空氣都凝結起來,傅時律扭過頭,俊容漾著層濃濃的怒意。
“盛又夏,你這張嘴巴只會吃飯嗎?有空學學怎么說話!”
她可以是這個意思,但不需要說得這么直白。
傅時律拿起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門帶上的聲音有些響,盛又夏關了燈,今晚入睡有點困難,但她盡量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
說到底,最該糟心的是傅時律,如果她能夠想開的話,什么梁念薇,什么師母,統統與她無關。
盛又夏睡熟后,沒聽到房間里有人進來的腳步聲。
屋里漆黑,窗簾都是緊緊地拉著,傅時律再度來到她的床邊。
盛又夏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親她。
她眼皮上熱熱的,燙燙的,她以為是做夢。
她伸手,摸到了一張臉,盛又夏忙朝一側別去。
傅時律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別回來后,吻再度落到她眼皮上。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干嘛……”
男人從她鼻梁往下吻,吻到她的嘴唇,蜻蜓點水般沒有深入。
盛又夏屏著呼吸,他好像特別執著于親吻她的眼睛。
等傅時律離開房間后,盛又夏睡不著了,他這一晚應該還是睡在了沙發上。
翌日。
盛又夏一大早就被傅時律拉了起來,幾乎是被他押到華興醫院的。
檢查單開了一大堆,恨不得再加上全身掃描。
等結果的時候,傅時律去了趟師母的病房。
“傅太太,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小護士們見到她,都挺高興。
“還好,是比以前要忙了點。”
她不想在這干等,剛要離開,卻看到傅時律大步回來了。
男人的神色陰森森的,身上那件白大褂都中和不了他眸中的暗。
“唐茴人呢?”
盛又夏沒反應過來,“你找她做什么?”
“你給她打個電話,現在就打。”
盛又夏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剛摸出手機,就被傅時律拉著手走進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同時,盛又夏聽到了那頭傳來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
“到底出什么事了?”盛又夏禁不住問道。
傅時律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外衣,“剛才梁念薇的母親來醫院了,說她一晚上沒回去。”
“那這跟唐茴有什么關系?”
傅時律領教過,唐茴那瘋女人什么都干得出來。
“你別多想,我只是隨口一問。”
盛又夏也挺擔心唐茴的,但她說不定還沒起床,正在家呼呼大睡呢。
她眼見傅時律要出去,盛又夏淡淡地問了聲,“你去哪?”
男人頓了下腳步,“梁念薇手機關機,八成是出事了。”
盛又夏急切地想確認唐茴的安全,她離開醫院后,開了車直奔唐茴家而去。
開門進入后,盛又夏在屋內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唐茴的身影。
盛又夏在沙發上坐了會,只覺頭痛欲裂。
快到中午的時候,她接到了傅時律的電話。
“你在哪?”
“在唐茴家。”
“她沒在吧?”
盛又夏抿緊了唇瓣。
“我過來接你,你到樓下等我。”
盛又夏太陽穴處跳動著,“去哪?”
“我知道唐茴在哪了。”
她立馬從沙發上起身,甚至來不及問得再具體一些。盛又夏在小區門口等了會,才看到傅時律的車。
她想也不想的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唐茴……跟梁念薇在一起?”
傅時律面容繃著,“說不好。”
盛又夏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昨天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應該不至于。
車子開得很快,狹仄的空間內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傅時律跟著導航來到了一個地方,這兒之前是文化宮,只不過這兩年破敗了,一直處于關停狀態。
車子從敞開的大門進去,盛又夏透過車窗,一眼認出了院子里停著的那輛車是唐茴的。
她剛要下去,就見一人從里面出來,唐茴用手敲著腦袋,腳步有些趔趄。
盛又夏忙叫了一聲。
車停穩后,她下了車,快步沖到唐茴的面前。
“夏夏!”唐茴用力抱住她,也不知道經歷了什么,語無倫次,“里面……”
她用手朝著里面一指。
這一幕正好落到傅時律眼里,他目光匆匆瞥過唐茴,大步往里走去。
“不要——”唐茴喊了聲。
但盛又夏抬頭時,只來得及看到男人的背影。
她忙握住唐茴的肩膀,目光急切地在她臉上掃著,“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沒人把你怎么樣吧?”
唐茴不住地搖頭,“我一點事都沒有,但是梁念薇……”
盛又夏心往下一沉,“她在里面?”
“嗯。”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盛又夏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下去。
但她望著那扇緊閉的門,還是忍不住跟過去看了眼。
盡管盛又夏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等她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瞳孔還是微縮了下。
傅時律來到一張椅子跟前,上面被綁著個女人,是梁念薇。
她那頭長長的頭發被絞碎了丟在地上,四周都是碎發,她應該傷得很重。
梁念薇喜歡穿白色的衣服,這會白毛衣上沾了很多的血。
“梁念薇。”
傅時律輕喊她的名字。
但她就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她被繩子綁著,凌亂的短發遮住了垂著的整張臉。
傅時律將繩子解開,她身子往前栽去,男人伸出手臂將她撈住。
梁念薇倒在他的懷里,整個人是昏死的狀態。
唐茴急得不停解釋,但她覺得她就算長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我醒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不是我干的,我看到的時候我也嚇死了!”
盛又夏握住她的手,安慰,“唐茴別說了,跟你無關的事,不用解釋。”
有些事只會越抹越黑的。
傅時律聽完這句話,回頭朝著盛又夏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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