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薄琰耐心地跟她解釋著,“有點事。”
傅偲心臟慢慢有種緊揪感,不會是賀佳楠被發現了吧?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應該不至于。
司機把車子開了回去,并沒有開到剛才吃飯的地方,傅偲有些沉不住氣,“到底怎么了?”
趙薄琰握住她的小手,“是冷嗎?手好冰。”
他越是這樣答非所問,她心里越是不定。
直到過了會,傅偲再望向窗外時,看到了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沿著馬路在往前跑。
傅偲定睛細看,瞅著那人的背影,她認出了是賀佳楠。
畢竟那身衣服,她剛才見過。
這短短不過半個小時,怎么就能被發現了呢?!
而且趙薄琰這邊的人,通知了他后,并沒有立馬去抓她,就跟貓抓耗子一樣,在慢慢地玩她。
賀佳楠是轉學來的,對這一片本來就不熟悉。
她剛才問了路人,才知道前面就是派出所。
她已經看到指示牌了,快了。
賀佳楠已經要跑不動了,旁邊是圍墻,她用手撐著,一步步拖著腳步往前。
傅偲看見她身后的不遠處,有輛車還在跟著。
她恨不得這個時候落下車窗,大喊一聲讓她快跑。
傅偲盡量不讓自己的緊張都顯露在臉上,她裝著滿臉的吃驚。
“是賀佳楠,她想干什么?”
趙薄琰身子湊過來,手臂輕碰到傅偲,她想要往后退,但后背已經緊緊地抵住椅背了。
“可能是想去報警吧。”
趙薄琰的口氣中,帶著一種上位者對無力反抗之人的鄙夷。
傅偲知道這一把,她又輸了,“那你還不把她抓回來?前面就是警局了吧。”
趙薄琰嘴角滋生的笑意落入傅偲的眼中,他這會心情愉悅得很,像是一只玩得正起勁的貓兒,“不急。”
賀佳楠因為長時間的奔跑,喉嚨里都快嗆出腥甜的血來,但她一步不敢停,直到前面的燈光照過來。
她滿心的陰影仿佛在瞬間被驅逐干凈。
賀佳楠奔著那束光去了。
但是這時,跟在后面的那輛車突然加速,然后一個急剎車停到了她的前面。
賀佳楠看到有人推開車門下來,等她看清楚那幾人的長相,一剎那的絕望全部涌在那張蒼白的臉上。
明明還有十米遠的距離,也許只要她抓緊跑一跑,她就能沖進去了,他們早不來晚不來……
她張著嘴,只能大聲地喊,“救命!”
男人一個箭步過去,用手捂住她的嘴。
傅偲看她又被抓住了,她不想看了,“薄琰,就在警察局的門口,會有麻煩吧?我們快點離開這吧。”
趙薄琰依舊是那樣的篤定,“沒事,看會熱鬧。”
賀佳楠被人提著手臂,帶向了趙薄琰的車子。
她被按在車門上,保鏢的手松開,賀佳楠也不敢叫了。
車窗落下去,她率先看到的是傅偲的臉。
賀佳楠神色一陣復雜,她已經很小心翼翼了,確定他們都離開后,她才敢跑出去的。
她眼里的絕望蔓延到每個表情上。
賀佳楠瘋了一樣開始掙扎,“放開我,放我回去,我要見我爸媽,求求你們了……”
她叫聲這樣凄冽,但是被吹過來的風給吹散了不少。
傅偲望向她,余光里還能看到警察局的燈光,真是諷刺。
賀佳楠眼淚往外淌,一滴滴砸落下來,她身子緊靠著車門。
“傅偲,你幫我求求他,放過我吧。”
傅偲要怎么求?
那也是她的孩子,有些話只要從她的嘴里說出來,趙薄琰恐怕會更瘋狂。
“我幫不了你。”
“不,你可以的,他對你那么好,肯定都聽你的。”
傅偲心緒煩亂,她倒是有些擔憂,萬一賀佳楠破罐子破摔,把她剛才救她的事全說出來了,那她又該想什么理由跟趙薄琰解釋?
男人在邊上聽著,也不著急插話。
他欣賞著摻雜在賀佳楠臉上的各種表情,有慌亂和恐懼,還有絕望以及懊惱。
很好,他就是喜歡看她這個模樣。
“傅偲,你救救我,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我轉走還不行嗎?”
傅偲沒法應聲。
趙薄琰抬手搭在傅偲身后,他上半身朝著窗邊傾去,“你不行啊,再快一點不就逃進警察局了嗎?關鍵時刻,怎么體力跟不上了?”
賀佳楠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她現在只能求傅偲。趙薄琰不會心軟,但他說不定可以為了傅偲心軟呢。
“偲偲,偲偲,我知道你很善良,要不然的話你之前……”
傅偲神色微緊,目光迎上賀佳楠。
只是一個眼神,淡淡地瞥過,這么溫和的姑娘居然也能讓人心生寒意。
賀佳楠舌頭都在打結,知道傅偲是什么意思。
她只能換了另一句話,“我之前在學校就跟你不對付,可你都沒有跟我計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會死的!”
趙薄琰笑得更加肆意了,“不,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路上偶爾也有人經過,但誰都不想多管閑事。
傅偲坐在趙薄琰跟賀佳楠的中間,她努力關上自己的耳朵。
賀佳楠掙開一只手臂,手快速地伸進車里面,抓著傅偲的肩膀。
她像個即將溺水而死的人一樣,緊緊地拽著這顆能救命的稻草,“我是人,我不想經歷懷了孩子再反反復復
打掉的折磨……”
保鏢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上翻折。
賀佳楠痛得尖叫,“我知道你做不到見死不救的。”
不然的話,剛才在飯店她就不會幫她。
可是此時的傅偲收回了視線,賀佳楠看到趙薄琰沖著她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他們要將她拉回那輛車里去,賀佳楠見狀用手抓著車框處,“救我——”
她的手被拉掉,車窗眼看著在慢慢升起。
賀佳楠掙扎得更加劇烈,可是車子再度發動了。
“傅偲——你明明是要救我的,救我——”
她被人給拉出去幾步,車子也往前開去。
趙薄琰的手落到傅偲肩膀上,陡然加重的力道嚇了她一跳。
趙薄琰將她摟緊,往自己的懷里帶。
“什么叫你明明是要救她的,你真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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