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和陳禮芬急忙回到顏莉的病床邊。
“媽,你看誰來看你了!是小顏,你的親外甥女小顏啊,你不是想她了嗎?她來看你了!”
陳禮芬的話,顏莉似乎是聽懂了。
眼珠子朝司顏的方向轉了過去,嘴里囁嚅著:“小顏……”
司顏急忙上去握住她枯瘦起皺的手掌,心底一陣陣泛起酸澀,“欸!姨媽,是我小顏,我來看你了。”
“你,好嗎?”顏莉吃力地問,眼底流露出慈愛。
“好,姨媽我結婚了,還生了一對龍鳳胎。”
司顏努力勾起一個笑容,眼角卻泛著淚光,她極力勸慰著顏莉:
“姨媽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和我老公把兩個孩子帶來給你抱。他們馬上就要一百天了,長得可漂亮了。”
“好,好!”顏莉笑著答應,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我,等不到……”
“會的,能等到。姨媽你還這么年輕,一定能好的。”
司顏只想安撫好顏莉之后,就去給她換家最好的醫院。
哪怕是腸癌,該手術手術,該化療化療,就算只能讓姨媽多活幾天也是好的。
她小時候姨媽是很疼她的,抱她親她,送她禮物。她也希望自己能為姨媽盡盡孝。
“不,我,得走了。”顏莉的眼淚一直在流,司顏和陳禮芬替她擦淚,卻怎么也擦不完。
“媽,你聽小顏的,她說能治就肯定能治。”
陳禮芬也不愿意放棄。
她看司顏的穿著貴氣,人又養得水靈,身邊還有專門的女保鏢保護,那手里肯定不差錢。
就算問她借錢來延續母親的生命,陳禮芬也愿意。
“別,別浪費。誰,誰的錢,也不是,刮來的。”
顏莉握住司顏的手,不斷地用力,“我走了,放,放心不下,小芬。你幫,幫姨媽,照顧一下她,好嗎?”
她一輩子要強,沒求過別人,可現在為了女兒的生路,她不得不這么做。
司顏只要姨媽能好起來,她什么都答應。
她用力點著頭,“我照顧她,姨媽你——”
“還有,我外孫……”顏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讓司顏幫她照顧這么多人。
可除了司顏,她又不知道還有誰值得托付。
“表姐有孩子了?”
司顏有些意外,剛剛表姐并沒有說她結婚生子,她還以為表姐是單身呢。
“她,跟我一樣,命苦。男人搞大她,肚子,跑了。只留她,和,孩子。孩子,還生病了……”
“好,我來照顧小外甥,姨媽,你放心吧。”
“阿茉,阿茉來接我了……”
顏莉的視線突然越過司顏,看向了她的身后。
與此同時,顏莉的病情突然惡化,心電監護儀不停地發出警報。
醫院里為數不多的兩個值班醫生沖了進來,司顏和陳禮芬都被趕了出去。
醫生要急救,家屬只得在外頭等。
司顏和陳禮芬就從拉得并不嚴實的簾縫里,看到醫生直接給顏莉上了除顫儀。
“我媽,會不會死?她會不會死!”
陳禮芬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般,握緊了司顏的手,將她的手腕握疼了,也毫無察覺。
阿甜深怕她傷到司顏,掰開她的手,把自己的手腕塞到她的手掌里:
“你要是緊張,就握我的手吧。”
陳禮芬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對,對不起。”
司顏搖頭說了聲沒事,伸手拍撫著陳禮芬的后背。陳禮芬握著自己的雙手,越絞越緊。
搶救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醫生就宣布了顏莉的死亡,然后走出來,讓家屬去看最后一眼。
看完,就得往太平間里送了。
“媽!媽,你怎么就丟下我不管了?”
陳禮芬大哭著撲在顏莉的遺體上,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來。
司顏腦海深處母親過世的畫面被勾起,她的心臟揪成一團,眼淚止不住地掉落,卻還想著上前安慰表姐。
淋過雨的人,總想為別人撐把傘。
只是人還未走進病房,心口就堵得難受,眼前冒出無數黑點,緊接著就是漆黑一片。
司顏模糊地記得自己在倒下之前,被一雙有力的大掌給接住。
等她醒來時,就看到傅厲行半蹲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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