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照顧好自己和兩個小寶貝，離傅清陽遠一點，我處理完手上的事，就去帝都找你。]
江姝婳緊捏著手機，把他發的文字看了兩遍。
他說還要去找她。
是不怕他爺爺臨終前對他的詛咒了嗎？
自那天晚上給傅斯年發過一條消息沒得到他本人回復之后，江姝婳也沒有再跟他有任何聯系。
特別是后來傅清陽打電話跟她說了原因，次日凌晨，她又在網上看見了視頻。
從心里便覺得，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收到這條消息，純屬意外。
前面柒柒回過頭來喊她快點，江姝婳便收起手機，沒有回復傅斯年。
走出安檢，來接機的人除了司機，還有于萌萌和剛改了姓的于心。
一段時間不見，于心歡喜地拍著手奶聲奶氣地喊，“玖玖姐姐，柒柒姐姐。”
玖玖學著平日里媽媽說的話，抱著于心說，“你的小奶音真好聽。”
“小奶音是什么？”
于心咯咯地笑著問。
玖玖一本正經地解釋，“小奶音就是你的聲音很好聽。”
旁邊的幾個大人被玖玖的話逗笑，江凱轉頭問江姝婳，“婳婳，玖玖這是跟你學的？”
江姝婳笑著點頭，“應該是。”
她以前就說過玖玖和柒柒的小奶音可真好聽，媽媽就喜歡聽你們說話。
“婳婳，你看著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江凱被邵文宇喊著帶孩子去了，于萌萌立即竄到江姝婳面前，挽著她的手關心地問。
“可能是。”
不是昨晚沒睡好，是一連幾天，她都沒睡好。
有一天晚上，還夢見了傅老爺子詛咒她。
想到這個，她又皺了皺眉。
于萌萌眼里浮起心疼，“一會兒回家先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
網上的視頻她也看見了。
傅家那老爺子也太惡毒了，臨死還那么狠。
江姝婳勉強地勾了勾唇角，“嗯，回家是要睡一覺。”
邵文宇本來想讓江姝婳去邵家的。
但知道她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就只帶了玖玖和柒柒去邵家，江姝婳跟江凱回了家。
回到家，江凱也直接攆她去睡覺。
還交代于萌萌，“萌萌，你看著婳婳，別讓她再玩手機開筆記本，一定要讓她好好睡覺。”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姝婳抱怨。
江凱故作嚴肅地說，“你小時候可乖了，該睡覺就睡覺，該吃飯就會好好吃飯。”
“我現在更乖。”
她抗議。
江凱瞪她一眼，擺手讓她趕緊回房間。
于萌萌把江姝婳拉回房間，一本正經道，“婳婳，你趕緊睡吧。”
“你還真要守著我？”
江姝婳好笑地問于萌萌。
于萌萌點頭，“當然，凱哥說了讓我守著你，我要不守著你入睡，他該說我跟你同流合污了。”
“……”
“婳婳，你快睡，不許看手機。”
“我不看。”
江姝婳白她一眼，把手機放在床頭小桌上。
于萌萌為了讓她早點入睡，還體貼地給她按摩著頭，就差唱搖籃曲哄她入睡了。
幾天沒睡好過，現在放松下來，江姝婳很快就睡了過去。
于萌萌沒有立即出去，一直給她按摩著頭。
直到旁邊江姝婳的手機鈴聲響，她關了音，才出了她房間。
客廳里，江凱見她出來，挑了下眉，“婳婳睡了？”
“嗯，幾分鐘就睡著了。”
于萌萌笑著回答。
江凱笑笑，“辛苦你了。”
“這有什么辛苦的。”
于萌萌說，“剛剛傅清陽打電話給婳婳。”
“她接了嗎？”
“我出來的時候。”
見江凱誤會，于萌萌又解釋，“婳婳沒醒，我關了音就出來了。”
江凱“哦”了一聲。
俊朗的眉峰微微下沉，“傅清陽已經不是和婳婳在國外的那個傅清陽了。”
于萌萌嘆口氣，“凱哥，你說，他知不知道白詩詩就白雨寧？”
江凱冷笑，“他和白勝民都那么好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清陽看著溫文爾雅，但也不是沒有心機的人。
相反，他的心機可比傅斯年還深。
傅斯年是狂。
傅清陽才是心機男。
于萌萌氣乎乎地說，“傅清陽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既然都和白雨寧混到一起了，還來糾纏婳婳做什么？”
“當然是不安好心。”
江凱臉色又沉了沉。
一會兒婳婳睡醒了，要喊她把傅清陽拉黑。
還有玖玖和柒柒，也不能讓她們再和傅清陽單獨聯系了。
傅斯年把傅清陽找人把傅老爺子臨終視頻發到網上的證據給了他和邵文宇一份。
江凱和邵文宇從此之后，都不會再給傅清陽好臉色。
-
宜城。
傅清陽打了兩遍江姝婳的電話，都沒人接。
放下手機，他整個人都是陰郁的。
叫白詩詩進來辦公室，他問，“婳婳回了帝都，傅斯年身邊沒有別的女人，這段時間是你最好的機會，你可有計劃？”
白詩詩一臉的自信，“你放心，我會把握時機，讓斯年喜歡上我的。”
“喜歡你？”
傅清陽冷嗤，“你別瞎做夢，與其等傅斯年喜歡你，不如先爬上他的床，跟他有了夫妻之實，你才是贏家。”
白詩詩不高興，“我做夢又不犯法。”
傅清陽沉著臉，“傅斯年不會真因為老爺子臨終的詛咒就一輩子不和江姝婳來往。你要不要爬上他的床，自己看著辦吧。”
“別說到時我沒提醒你。”
“我知道了。”
白詩詩和傅清陽雖然捆綁在一起，但兩人相處得并不友好。
誰都看不上對方那種。
白詩詩出去后，傅清陽又給還在帝都的傅母打電話。
讓傅母跟江姝婳聯系一下。
傅母不愿意，傅清陽騙她說，“媽，我這次不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和白家的合作。”
“真的？”
傅母知道傅清陽跟白勝民勾搭，并沒有反對。
傅清陽說是真的。
“老爺子死了，傅斯年不會對我客氣的，我們現在要爭分奪秒。”
“那跟江姝婳有什么關系？”
傅母還有懷疑。
傅清陽的聲音帶著一絲狠意，“她是傅斯年的軟肋，必要時候，還是致傅斯年于死地的最好武器。”
這話，一點都不夸張。
在周木告訴了傅斯年他和江姝婳的那些往事之后。
江姝婳對傅斯年而言，便是比他自己生命都重要的存在。
“可是她連你都不理，怎么可能會搭理我。”
“媽，她會理你的。”
傅清陽解釋，“你沒回來送老爺子最后一程這一點，就是你的優勢。”
江姝婳現在肯定也恨死了傅老爺子，而他母親和江姝婳正好有共同話題。
談到那個話題便能產生共鳴。
-
帝都。
江姝婳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
沒人喊她吃中午飯，是餓醒的。
她摸著肚子走出房間，便聞到一股香味從廚房飄出來。
再往前走幾步，看見江凱在廚房里的背影，江姝婳心里一暖，走進廚房，問，“哥，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江凱回頭看她一眼，笑了笑，又轉過身去。
夾起一個雞翅遞給走到他面前的江姝婳，“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看你去一趟宜城，跟去逃難似的。”
江姝婳嘴角微抽，“我沒瘦。”
“嗯，沒瘦，就是皮包骨了而已。”
“……”
江姝婳撇撇嘴，不跟江凱斗嘴，先啃了雞翅，填飽肚子再戰。
剛吃了兩口，邵文宇就打電話過來。
讓他們過去邵家吃晚飯。
江姝婳說江凱已經做好了。
邵文宇也聽出她在吃了，便沒有勉強，只說，玖玖和柒柒今晚睡邵家。
飯桌上，江姝婳吃得差不多了，江凱才問，“婳婳，你和傅清陽還有聯系嗎？”
江姝婳抬眼看他，然后搖頭，“不算有吧。”
她沒主動跟傅清陽聯系過。
“什么叫不算，是他有聯系你？”
江凱蹙眉，“傅斯年調查過了，傅老爺子的那段視頻是傅清陽讓人傳到網上的。婳婳，我知道你念舊，但傅清陽現在恐怕已經變壞了。”
“哥，他有聯系我，但我沒怎么理他。”
江姝婳知道，傅清陽變了。
不再是那幾年在國外的樣子。
其實人都會變的。
人和人之間，也不是都能走到最后，不管什么關系，都只是一段路程的陪伴。
成年人之間的結束，有時連告別都不會有。
“把他刪了吧，從他和白勝民勾搭的那一刻起，他就變了。”
“好，我一會兒就刪掉他。”
江姝婳一直沒刪掉傅清陽，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她在想，傅清陽會不會知道很多白家的事……
抿抿唇，她說，“哥，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么事？”
江凱微笑地看著江姝婳。
江姝婳輕聲道，“孫院長臨終前交給了我一本日記本。”
“孤兒院的孫院長？”
江凱詫異。
江姝婳，“是的，是我媽媽的日記。”
這一下，江凱的表情變成了震驚，好幾秒才恢復平靜。
“日記里可有提到你親生父親是誰？”
“提到了。”
“……”
江凱沒再問，只是眼里寫滿了關切。
聽著江姝婳說，“我親生父親，是白家的人。”
江凱凝眉沉思，“白志庭就是白家的傭人，阿宇說，白家和邵家曾經的關系很好。你親生父親要是白家的人，那他是不是……”
“我媽媽的日記里沒提他的名字，但看完整本日記之后，我覺得，我親生父親很可能就是白家二爺。”
白家二爺叫白懷恩。
他才是白老爺子親生的，而白勝民，是白老爺子抱的養子。
江凱說，“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通很多事了。”
江姝婳沉默著，沒接話。
江凱又安慰她，“婳婳，你別太難過，我們沒有能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但至少能確定，他是不是你親生父親。”
“嗯。”
“白勝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從白二爺的手里搶來的。”
江凱只說了一半。
還有一半，他沒說。
江姝婳若真是白家后代，白懷恩的女兒。
那他們就一定要替她父親討個公道的。
-
第二天上午。
江姝婳準備去邵家接玖玖和柒柒的時候，接到傅母的電話。
“婳婳，我在你家小區外，你能下來一趟嗎？”
即便是在傅清陽跟江姝婳關系好的那幾年，傅母對江姝婳的態度，也沒有多么熱絡過。
此刻聽見她聲音里的熱切，江姝婳眉心輕蹙了下。
十分鐘后，她和江凱一起走出小區。
就見傅母站在路邊等著。
前幾天那場雪，覆蓋好a國一大半的城市。
帝都也不例外。
雖然這兩天晴了，雪也早化完了。
但冷風還是刺骨，傅母穿著齊膝長大衣，圍著圍巾，戴著厚厚的帽子。
邊等，邊原地踏步取暖。
看見跟江姝婳一起的江凱，她臉色微變。
很快地又擠出笑容，裝作熱切地跟江姝婳打招呼，“婳婳，這兒。”
“婳婳，我能單純跟你聊幾句嗎？”
傅母看了眼江凱，笑著問江姝婳。
江姝婳看向江凱，江凱淡聲開口，“不要聊太久。”
“不會的。”
傅母說完，又對江姝婳說，“婳婳，去車上聊吧，下面太冷。”
“就在這兒說吧。”
江姝婳跟傅清陽都不聯系了，跟傅母，就更沒什么想說的。
她也不會相信傅母是來勸她和傅清陽來往的，傅母不喜歡自己，以前嘴上沒說，江姝婳也看得出來。
江凱也沒離得多遠，就往前走了幾步。
站在一棵樹下，眉眼溫潤地看著跟傅母說話的江姝婳。
“婳婳，網上的帖子我之前也看到了。”
傅母來之前，想好了說詞。
這會兒背出來就行了。
江姝婳沒接話。
聽著她說，“不是傅老爺子死了我說他壞話，他是真的惡毒，我就是因為討厭他的惡毒和冷酷，完全不講道理，才沒有回去參加他的葬禮。”
“還有那個上傳視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傅母氣乎乎地說，“他怎么能把那樣的視頻傳到網上，要不是清陽一發現就把視頻刪了，那些鍵盤俠又該風暴你了。”
江姝婳依然保持沉默。
傅母從她清冷的眉眼間看不出她太多的情緒，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干笑了一聲，“婳婳，清陽昨天打電話給你，你沒接，他擔心你，讓我一定要來看看你是不是好的。”
“我很好。”
江姝婳淡淡地回了句。
傅母繼續尷尬地笑，“好的就好，清陽說他和白家合作，是為了拿到白勝民手里的一些證據。”
“……”
江姝婳掀了掀眼皮。
就聽見傅母問，“他沒告訴你嗎？老爺子之前，跟他提過一點關于你親生父親的身世。”
“沒有。”
江姝婳放在兜里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傅老爺子之前跟她說了一半，后面又不說了。
難道，真的還告訴過傅清陽？
傅母等著她問，可是等了幾秒，江姝婳愣是沒有再說一個字。
傅母等不下去了。
主動地告訴她，“據清陽說，你的親生父親是白家的人，老爺子是那樣跟他說的。清陽應該是還不確定，所以沒敢告訴你，怕讓你失望。”
“他想查什么？”
江姝婳終于問道。
傅母心頭一喜，“他想幫你查清楚白勝民害死你父親的證據。清陽說，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可能還怕你知道了一時沖動，會被白勝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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