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傅先生,復婚請排隊 > 114、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洛希仔仔細細看了兩遍發消息的人,是李顯沒錯。

  她覺得李顯這話自相矛盾,她要是把他拉黑了,他的消息就發不出來,那他問這一句,不是多此一舉嗎?

  身為傅氏集團精明的總裁助理,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她猜測,李顯可能喝多了。

  要么就是,發錯人了。

  她忙著取冰淇淋,一手一個甜筒,就沒有多余的手去回復李顯的消息。便匆匆打了個“沒”字,把手機收起來了。

  洛希跑到蔣諾昀跟前,問他要吃哪種口味的甜筒?

  她買了芒果和巧克力兩種,問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地,瞄了眼巧克力味的。

  蔣諾昀立刻就想到,上次他送她巧克力,她也收了。看來是很喜歡巧克力。

  “我要這個。”

  他拿過芒果味的,并沒有著急吃,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洛希把自己那個吃完了,轉頭見他還沒吃,手里的冰淇淋都化了,他用紙巾小心地握著蛋筒,才沒有滴到地上。

  她邊擦手,便問:“你怎么不吃啊?”

  蔣諾昀笑笑,很自然地把手上的甜筒遞給她:“我忽然想起來,我不能吃涼的。要不你幫我吃了吧。”

  洛希接過去,也沒起疑心,三下五除二,又吃光了一個冰淇淋。

  又甜,又涼,舒服得五臟六腑都熨帖了。

  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

  蔣諾昀這時候才問她:“遇到什么事了嗎?一個人跑來看音樂節,可不像是心情好的樣子。”

  洛希愣了一下,沒有吭聲。

  她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手,明明已經擦干凈了,她還是慢吞吞地重復著擦手的動作。

  蔣諾昀也不追問她。笑了笑,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拿出來幾盒煙花。

  “剛才的煙花,我沒趕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再去放幾個?”

  洛希點了點頭。

  兩人便一起去了海邊。

  這里離舞臺已經有點距離,不過有燈,不至于黑得找不到路。海浪聲不時響起,能看到沖上沙灘的浪花。

  蔣諾昀找了一處空地,把煙花插在地上,一邊示意洛希離遠一點,一邊拿打火機點火。

  引線很快點燃。

  蔣諾昀快速跑到洛希身邊,問她:“要不要許愿?”

  洛希愣了愣。

  她已經很久沒有放過煙花了。

  印象里,還是小時候,過春節的時候,姑姑買過幾盒煙花,讓她和陳蕓一起放。她那時候小,不會躲,院子里放炮的人又多,不知道被哪里的火星子崩到身上,把姑姑給她買的新羽絨服燒了個洞。

  她嚇壞了,哭著問陳蕓怎么辦?

  陳蕓沒管她,忙著和院子里別的小孩一起打鬧放炮。

  她怕姑姑吵她,蹲在花壇里不敢回家,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兒,哭得成了小淚人,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小孩。

  最后還是姑姑在花壇里找到了她,把她接回家,打了熱水洗臉,又被她哭皴的小臉上涂上雪花膏。

  她被雪花膏蟄得小臉直抽抽,可憐巴巴地姑姑,會不會也跟爸爸一樣,覺得她不好,不肯再要她?

  一邊哭,一邊把羽絨服燒壞的地方給姑姑看,伸出小手,求姑姑打她。

  “只要姑姑不趕希希走,希希讓姑姑隨便打。”

  姑姑沒有打她,也沒有指責她,只是溫柔地告訴她,比起衣服,她更要學會保護自己。

  她不知道要怎么保護自己,還是認真點了頭。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那件被燒壞的羽絨服上,繡了一朵漂亮的小紅花。

  陳蕓羨慕極了,也求著姑姑給她衣服上繡,姑姑卻沒有答應。

  后來,她就再沒見過陳蕓穿那件羽絨服,問,也只說不喜歡。

  她當時也不知道陳蕓為什么會不喜歡那么漂亮的羽絨服,買給她的那件,她喜歡的要命。恨不得天天穿著出去顯擺。

  可惜,那件繡了小紅花的羽絨服她一共只穿了兩次。明明好端端收在衣柜里的衣服,卻爛了好多小洞,羽毛飛的到處都是,補也補不好。

  陳蕓說,是衣服被衣柜里的蟲子給咬了。

  為此,她偷偷哭了好久。

  那是她的,第一件新衣服。

  洛希關于煙花的回憶有限,也不知道放煙花的時候,還可以許愿。

  她一時也想不到有什么心愿可以許的,就胡亂許了個“祝大家健康平安”的愿望。許完,激動地等著煙花爆開的瞬間。

  結果,等了好久,也沒等到。

  蔣諾昀皺著眉頭走過去,用腳踢了踢插在沙灘上的煙花,神色尷尬道:“是個啞炮。”

  他又拿了一根插在沙子里,點燃引線,再跑回洛希身邊,

  “這次肯定可以。”

  洛希點點頭,認認真真許了愿,然后等待煙花盛開。

  然而,依然,是個,啞炮。

  蔣諾昀尷尬得不行,把一盒煙花都拿出來,全都插在地上,有點心虛道:“這么多,總有一個可以吧?”

  洛希遲疑了下,小聲提醒他:“蔣醫生,有沒有可能,是你買的這盒煙花,一整盒都受潮了?”

  蔣諾昀臉色一僵,還是堅持點燃了所有引線。

  果然,一個都沒響。

  他背對著洛希,盯著地上的一排啞炮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轉身,又無奈,又郁悶地開口。

  “我好像,被騙了。”

  洛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邊笑,邊說:“蔣醫生,我之前實在想象不出來,你也會有這樣出糗的時候呢。”

  蔣諾昀摸了摸鼻子,有點難為情道:“那你可把我想的太好了。”

  好得讓他接下來的話都有點難說出口。

  他只是個凡夫俗子,不但會有出糗的時候,而且也會有七情六欲,有男人對女人的那些想法。

  比如現在,他就想……親她。

  他喉結動了動,抬腳朝她走過去。

  走到一半時,她突然開口:“蔣醫生,謝謝你特意過來陪我。其實,我今天確實心情不太好。你能來陪我,實在是太好了。”

  蔣諾昀只好把想要親吻她的想法暫且按捺住。

  他在沙灘上坐下,拍拍身邊的位置:“那你要不要坐下來,仔細和我說說,到底是因為什么不開心呢?也許,我能幫上忙。”

  洛希猶豫了下,走過去,坐下了。

  她不是個會輕易向別人敞開心扉的人。只是她這幾天實在太難過了。

  那些在網上捧陳蕓的人,罵起她這個前妻來,是一點情面也不留,什么污言穢語都往她身上安,那些話觸目驚心的,只是看一眼,就能把人氣得渾身發抖。

  她實在想不通,那些人都沒見過她,怎么就能編造出來那么多罪名安在她身上呢?他們用盡了最大惡意罵她,又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只是為了討好陳蕓嗎?

  或者說,那些拼命罵她的人,本來就是陳蕓買的水軍?

  她仔細分析過,或許陳蕓只是知道傅誠深曾經結過婚,有一個前妻,但,并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她。

  陳蕓買水軍罵她,要么是想要激她自曝身份,要么只是單純的向她耀武揚威,宣示主權。

  不管是哪種目的,事情發酵到這個地步,就能看出來。買水軍這件事,是傅誠深默許的。

  畢竟,陳蕓那些不好的評論爆出來的當天,就被大規模刪評禁號好了。

  而罵她的那些人和評論,可是一直好好的呢。

  想清楚這一點以后,她更是心涼的不行。

  原本以為可以好聚好散的一場分手,最后還是成了一出鬧劇。

  而她,就是這出鬧劇里,唯一的小丑。

  “蔣醫生。”她張了張口,聲音不大,怯怯的。

  蔣諾昀心里一顫,忍不住放柔了聲音,鼓勵她:“我在呢。你說吧,我聽著呢。”

  洛希快要被網絡上那些評論折磨瘋了。而蔣諾昀在她心里,又一直是個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

  她遲疑了下,便說了:“我之前……結過婚。”

  蔣諾昀結結實實吃了一驚,脫口便道:“你結過婚?”

  他沒控制住聲音,洛希嚇了一跳,咬了會嘴唇,點頭承認:“嗯,是的,我為了籌到姑姑的醫藥費……結過婚,換50萬。”

  頓了下,聲音顫顫的,問蔣諾昀:“蔣醫生,我這樣做,是不是挺沒品的?為了錢,把自己給賣了。”

  蔣諾昀搖搖頭,猶豫了下,鼓起勇氣,伸手,掌心覆上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的手,好小。

  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保護她的沖動。

  他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聲音又輕又柔:“你不是為了錢,你是為了你姑姑。那個用錢做籌碼,要跟你結婚的男人才是沒品的那個。”

  本來和傅誠深那段婚姻,洛希已經看開了,別人要怎么想她,覺得她貪財也好,自甘下賤也好,她已經不在乎了。

  此刻被蔣諾昀這么溫溫柔柔地一哄,壓抑了三個多月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話還沒說上兩句呢,臉上怎么就濕了。

  她抹了把臉,狠狠吸了吸鼻子,越發覺得委屈。

  就像她小時候在外面受了欺負,一直強忍著不肯哭,等見到了姑姑,突然委屈得大哭,非要姑姑哄半天不可。

  之前不哭,只是因為心里明白,沒有人在乎她,就算哭得再兇再狠,也無濟于事。

  現在非要矯情地哭這么一回,也不過是終于遇到了會心疼她的人。

  她抬手抹眼淚,蔣諾昀的手就被甩開了。

  他心里空落落的,看著她哭,也難受的不行。

  嘆了一口氣,摸出紙巾給她。

  洛希接過來,安安靜靜流了會眼淚,平復了情緒,這才繼續道:“姑姑去世以后,我還了他的錢,和他離婚了。原本以為可以兩不相干,各自安好。可是,他的未婚妻不肯放過我呢。她雇了人,在網上罵我。”

  蔣諾昀吸了口涼氣,不敢置信地問:“雇人罵你?”

  “是啊。我也想假裝看不見,可我做不到啊。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就全是那些人在網上罵我的話。”

  她吸了吸鼻子,繼續道:“他未婚妻這樣做,他明明可以制止的,對他來說,這一點也不麻煩,只是一句話的事。可是他沒有呢,他什么也沒有做。蔣醫生,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就因為,他討厭我嗎?討厭我,就可以縱容別人毀了我嗎?”

  蔣諾昀嘆了口氣,伸手,按著她的小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他開口,聲音低低的,說不清在壓抑什么情緒。

  “是他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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