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傅先生,復婚請排隊 > 50、吊人胃口要適可而止
  傅誠深站在蔣諾昀和洛希中間,若無其事地遞出手里的牛排,目光淡淡,仿佛是在吩咐什么天經地義的事。

  蔣諾昀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撞見自己的大舅舅。素日積威下,他下意識就站起來,伸手要去接。

  “蔣醫生。”洛希出聲提醒他。

  她懷疑這狗男人就是來找茬的,他就是接受不了她拒絕了他的邀請,又跟蔣醫生一起吃飯的事實。

  感受到她的視線,男人不但不避諱,反而側頭迎向她,微瞇著雙眼,眼神里帶著幾分戲弄,語氣也是挑釁的:“你有意見?”

  洛希抿了抿唇,盡量讓自己的解釋聽起來不那么心虛:“我請蔣醫生吃飯,是因為蔣醫生幫了我。蔣醫生幫我切牛排,是因為我手不方便。傅先生四肢健全,為什么還要勞煩蔣醫生幫忙切牛排?”

  該死,她心虛個什么勁?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怎么被他撞見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竟然莫名其妙,有種被捉奸的羞恥感?

  可惜,她解釋了一大通,狗男人只捕捉到了一個重點:“這頓飯,是你請客?”

  他挑著眉看蔣諾昀:“小諾昀,你這是在……吃軟飯嗎?這可不行啊。”

  洛希:“……”

  她的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

  這狗男人的腦回路到底能不能擼直一點?她實在是搞不清楚。

  蔣諾昀忙小心翼翼地解釋:“不是的,大舅舅。雖然洛希說她請我,但我怎么好意思讓她買單。我其實……”

  “其實你是打算,待會吃到一半的時候,借著尿遁去付賬?”

  雖然的確是有這個打算的,但被大舅舅當著自己暗戀的女孩的面直白說出來,尤其還用了“尿遁”這么個不雅的詞,蔣諾昀覺得不好意思,低著頭,既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

  “是……大概……是這樣吧。”

  傅誠深干脆就在這一桌坐下,招手喊來侍應生:“這一桌的賬,一起結算了。”

  蔣諾昀自然不肯:“大舅舅,這怎么可以,我有錢。”

  傅誠深卻不理他,只看著洛希,問她:“你怎么說?”

  洛希長長吐了口氣,正視著他,臉上表情明顯是不怎么高興的:“傅先生是覺得這頓飯我請不起嗎?”

  “哦?你請得起嗎?”

  傅誠深接過賬單,長長的菜單流水從他骨節分明的指間滑過,像一串串從黑白鍵間流暢出來的美妙音符。

  “前菜,主菜,還有甜品,一共是8730元,我們家的小諾昀是真沒打算跟你省,全沖著招牌菜點的。你在LA賣衣服,月薪是多少?像今天賣給玥柔的那條裙子,一個月能賣幾條?靠卑躬屈膝換來的提成,一頓飯就花掉一半,心疼嗎?”

  洛希快要被他的話氣死了。即便早就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可被他私下里奚落是一回事,被他當著蔣諾昀的面羞辱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白皙的小臉也變得通紅。心里很想反唇相譏上幾句,可她又不是狗男人,對羞辱奚落別人的一竅不通。

  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不用你管。”

  蔣諾昀看不下去了,小聲沖傅誠深道:“大舅舅,洛希好歹也是女孩子,你這樣說她,也太傷人了。”

  這老實孩子一根筋地覺得,大舅舅這就是不滿意洛希的家世,不希望他和洛希交往,這才故意為難人家女孩子。

  這算什么事呢?就算看不慣,不滿意,要為難,也應該為難男孩子啊。

  傅誠深沒接他的話。只掏出銀行卡遞給侍應生:“怎么不用我管了?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債主。”

  最后那兩個字尾音上調,吐字又清又清晰,原本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就這么多了許多曖昧的意思。

  洛希的手搭在桌沿上,嘴唇一抿,正要反駁,冷不防被他借著餐桌的遮掩,從下面輕輕捏了把掌心。

  她條件反射地縮手,被他趁機握住手,拉到自己那邊,霸道地包裹在溫暖的掌心里,趁機把玩起她的手指。

  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淡然問她:“不是嗎?”

  洛希試著抽了抽手,根本抽不出來。

  她急了,使眼色給他,讓他別胡來,他卻視而不見,反而把她綿軟的指尖捏得更加起勁。

  蔣諾昀不明所以,問他:“大舅舅什么意思?洛希怎么會是你的債主?你還會有債主?”

  “是啊,她的確是我的債主。”

  狗男人面色嚴肅的,幾乎立刻可以去經濟峰會論壇發表演講,光看他那張臉,誰能想到他在桌子下能把手指玩成一朵花?

  洛希掙脫不出來,索性也不掙扎了,趁機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好幾把。

  可惜,狗男人日常健身,肌肉見識,除了讓她腦補出他的身材有多好以外,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我和洛希打賭,輸了的人要請對方吃一周的飯。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賭約,誰知道,我竟然輸了。愿賭服輸,從今天起,我負責她一周的飯錢。所以今天這頓,該我請。”

  狗男人刷了卡,跟著就理直氣壯地吩咐侍應生:“把我的餐具都端到這邊來。”

  他笑意淡淡地征求蔣諾昀的意見:“小諾昀不介意舅舅和你坐一桌吧?”

  蔣諾昀:“……不,不介意。”

  洛希鉚足了勁,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大把,直言道:“我介意。”

  “介意無效。”

  狗男人把牛排推給蔣諾昀:“舅舅今天剛簽完合同,手腕疼,你幫舅舅切。快點,涼了不好吃。”

  洛希的目光從他干凈白皙的手腕上掠過,除了被他腕表上的鉆石反射的光亮瞎眼以外,絲毫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她心想,狗男人這么愛裝病,最好真的患上腱鞘炎,一輩子治不好那種,疼死他。

  蔣諾昀無法,只好替他切了牛排:“大舅舅,好了。”

  “好。”

  傅誠深一只手握著銀叉,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蔣諾昀暗暗松了口氣,見洛希面前的牛排絲毫未動:“洛希,這牛排是不合你口味嗎?”

  “合的。”

  洛希說著,又在桌子下狠狠掐了傅誠深一把,示意他放開自己,她要吃東西。

  她掐完,用力抽手。不料他正好就在這時候放了手,她的手一下子撞到桌沿上,就撞在虎口位置,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洛希,你沒事吧?”蔣諾昀問她。

  “沒,沒事。”

  洛希咬著牙回答。

  她強忍著疼,把手拿到桌子上面,低著頭,不再發一言,專心吃飯。

  一時間,桌上無話,彼此間都吃得十分安寧。

  傅誠深的手機響了聲,他掃了眼屏幕,是林叢發來的消息。

  “傅哥,按照你的吩咐,已經讓黃總去餐廳二樓了。”

  他沒回復,按熄了屏幕繼續吃飯。

  不多會兒,蔣諾昀忽然放下刀叉,面帶歉意道:“洛希,不好意思,我有個不得不的應酬,過去說兩句話,很快回來,你自己先吃。”

  洛希點點頭。

  傅誠深反而不悅地皺眉:“難得一起吃頓飯,什么應酬這么重要?”

  “大舅舅,是黃總。”蔣諾昀小聲道,頗有些無奈,“您也知道,他跟我爸爸的關系。既然在這兒遇到了,不能視而不見。”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等蔣諾昀剛一離開,他放下叉子,伸手去夠洛希的手:“剛撞哪兒了?讓我看看。”

  關心的模樣倒不是作偽。

  只是洛希習慣了他的譏誚和奚落,何時受過他的關心備至?

  下意識就縮了手:“沒事。”

  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虛握成拳,臉上那點難得溫柔蕩然無存。

  他的視線黏著在她的手背上,譏笑出聲:“都青了,還說沒事。”

  洛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虎口那里的確泛起一片烏青,難怪大拇指一動就木木地疼。

  她覺得自己這個傷受的實在是憋屈,舔了舔嘴唇就刺他:“還不是拜傅先生所賜。”

  可惜傅誠深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倒打一耙:“你還不是掐我掐得很開心?只怕我腿上的烏青還要更重點。”

  “那還不是因為傅先生你……”

  “嗯?我怎么了?”

  他忽然湊近,嘴唇幾乎擦著她的臉頰,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刻意帶了點暗啞,顯得極為性感。

  所以這句話就不只是句單純的問話,反而像是在撩人。

  洛希的心忽地漏跳半拍,后面的話也就忘了出口。

  他趁機在她耳邊問:“怎么,你像是不相信我腿上的傷,比你更重?”

  洛希身子后傾,對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快速眨了兩下眼睛。

  她毫不懷疑,她若是敢透露半點質疑,他跟著就會抓她去“驗傷”。

  “相信。”

  她眼神發飄,盡量不去看他,余光不停在打量蔣諾昀什么時候回來?

  似乎是察覺了她的意圖,狗男人莞爾:“別看了,姓黃的可是出了名的話癆,小諾昀被他纏上,沒個十幾二十分鐘,是回不來的。”

  洛希收回視線,不可置信地看他:“那個黃總……是你安排的?”

  傅誠深坐回椅子里,似乎是覺得餐廳太熱,抬手解開領子口的兩顆紐扣,堅實肌肉可見一斑。

  他表情懶洋洋的,隱約可見些許不耐煩。

  “江城還沒有哪個女人能讓我費這種事。洛希,吊人胃口也要適可而止,不然,會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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