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隨意閑聊,實則步步緊逼。
狄群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位太子殿下的厲害,但此時已無退路,所以只得一往無前,但不管如何,自己一定不能就此承認。
“殿下,這一定是伏念的陰謀!”
狄群手指伏念,接著道:“肯定是因為被本將軍革職,從而懷恨在心,然后就把你那些骯臟之事,潑到本將軍的身上,一定是這樣。”
無論被如何指責,無論被如何冤枉,此時的伏念一言不發,倒是顯得很平靜。
因為在她看來,這只是困獸之斗,無需理會。
何況太子當前,孰是孰非,太子殿下自有定奪。
與此同時,姜燦揚了揚手中的令牌,又道:“那這塊將軍府的令牌,又是怎么回事,若是本宮所料不差,這東西可不是誰都可以擁有吧!”
“回殿下的話,這一定也是伏念送于山賊。”狄群不假思索。
“噢,是嘛!”
姜燦目光直視,像是要把狄群看穿,道:“本宮只是說這塊令牌理應屬于將軍府,可沒有說是從何處得來,那大將軍又是怎么知道,這塊令牌是從山賊手中所得呢?”
“這…”
狄群頓時語塞,只感覺后背發涼。
就連伏念以及鄱莧鋮,兩人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太子殿下的每一句話,都暗藏著玄機。
稍有不慎,自露馬腳。
此時的狄群,就是如此,當真是一環扣一環,環環不由人。
但就此認輸,也絕無可能。
狄群拱手,一臉真摯,道:“臣大膽猜測,既然殿下是在調查有關山賊一事,那么此令牌和軍銀一樣,必定也是來自山賊之手,故而才得此判斷,還望殿下明察。”
“大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
姜燦沒有反駁,而是面露理解。
如此反應,狄群內心頓感歡喜,甚至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只見姜燦雙手輕拍。
啪啪!
掌聲落下,影衛就已經把吳大牙等人押送過來。
山賊現身,狄群略有驚詫,但很快便恢復如初,因為他已經早有預料,所以心里也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都說說吧!”
姜燦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到了這個地步,吳大牙等人自然也沒什么好隱瞞,于是手指狄群,道:“所有的事,都是他指使我們兄弟幾個做的,這些軍銀還有令牌也是他給的。”
“一派胡言!”
狄群大聲斥責,然后沉聲道:“既然你們一口咬定都是本將軍指使,那請問本將軍在何時何地與爾等見的面,又是通過什么方式指使爾等?”
“這…”
吳大牙等人被問得頓時泄了氣。
確實!
每一次接觸,都并非狄群本人。
每一次對接,都是與他的親信見面,甚至是接受任務、軍銀、令牌等等,都是通過中間人,根本沒有見到正主。
即便如此,吳大牙也未放棄,接著道:“那些都是你的親信,像莫窯、樊焰等,他們都是你所指派。”
“是本將軍的親信沒有錯!”
狄群不否認,但話鋒一轉,道:“按照爾等所言,那本將軍更有理由懷疑,是爾等與莫窯他們,還有伏念相互勾結,目的就是陷害本將軍。”
“你…”
吳大牙氣得差點吐血,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擊而中,交手獲勝。
狄群信心倍增,隨后轉身面向姜燦,拱手道:“殿下,此事已然明了,是他們相互勾結,想要陷害于臣,還請太子殿下還臣一個公道。”
臣?
太子?
吳大牙等人只感覺雙腿發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然后本能地貼面而跪。
在此之前,他們并不知道姜燦的身份,即便是剛才,也因為距離較遠,故而沒能聽清楚這里的對話。
可現在近在咫尺,耳朵聽得清楚真切。
全身發抖,面露呆滯。
不敢抬頭,不敢言語。
太子!
那是何等的身份。
山賊!
又是何等的身份。
兩者相遇,結果已經很明確,何況自己等人竟然聯合將軍府做了這么多事,那等著自己的不就是砍頭嗎?
完了!
這是所有山賊的第一感覺,因為他們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對于幾人的反應,姜燦置若罔聞,而是道:“吳大牙,爾等可有話說?”
“……”
吳大牙等人跪地發抖,因為他們已經被嚇傻。
若非影衛提著,恐怕得暈過去。
良久,方才反應過來:“啟稟太子殿下,狄群他撒謊,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這一切都與伏將軍沒有關系,都是狄群陷害的。”
“胡言亂語,爾等…”
“好了!”
沒等狄群把話說完,姜燦搶先而語,接著道:“那就讓你們再見一個人。”
話音未落,莫窯已被帶到。
“這…”
看到莫窯出現,狄群沒有了先前的淡定,此時他的臉色極為精彩,身體也不由得踉蹌起來。
若非反應及時,沒準已經摔倒在地。
時至此刻,狄群終于明白。
為什么一直沒有莫窯的消息,原來是早已經落入太子之手。
身為當事人,莫窯撲通跪地。
“罪臣莫窯,參見太子殿下!”
聲音發顫,身體發抖。
先前在后廳時,莫窯已經聽清楚眾人的對話,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當今太子竟然已至珞城,而且還了解得這么清楚。
本來還有些僥幸心理的他,頓時變得無比絕望。
所以他決定,知無不言,承認罪過。
沒等姜燦發問,莫窯主動開口:“啟稟太子殿下,一切都是狄大將軍所為,所有事情與伏將軍都沒有關系,伏將軍是被冤枉的!”
“莫窯…”
狄群怒斥,想要阻止,無能為力。
因為他根本沒有機會,何況此時的莫窯已經沒有什么好顧慮。
正所謂,讓一個人失望,莫過于讓他寒心。
而此時的莫窯,就是這種感覺,自己辛辛苦苦,任勞任怨地為將軍府忙前忙后,甚至是背黑鍋,可最后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舍棄。
不得不說,真讓人心寒。
對于兩人的心思,姜燦懶得理會,而是道:“仔細說來!”
“是!”
莫窯領命,道:“伏將軍不僅戰功卓著,而且對弟兄們也好,所以在軍中的威望漸漸超過狄群,后來伏將軍又被提拔為副將,這讓狄群更加不滿。”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自此,狄群就想方設法打壓,甚至不惜聯合山賊,目的是給伏將軍使絆子,然后好借機將之除掉,以此確保他大將軍的位置。”
“這一切,都是狄群在背后搗鬼,請太子殿下明察。”
話語真摯,沒有虛言。
不理威脅,一氣呵成。
“殿下,此子污蔑…”
“狄群,人證物證均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狄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姜燦無情打斷,而且聲音與先前已經變得不同,甚至透著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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