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弄清事實真相,姜勇命令大臣將字條奉上。
很遺憾,無人遵從。
即便是袁開甲,劉少威等唯命是從之人,此刻也并未聽令,而是直接將字條生吞。
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姜有國也并未阻止。
因為按照他的預測,今日之事又將被姜燦順利平息,既然結果可觀,至于其他事宜,暫且可忽略不計。
至少在當前而言,沒有那么重要。
最憤怒之人,當屬姜勇。
他怒不可遏,破口大罵:“爾等這是在做什么?竟然為了一張小小的紙條如此不堪,還怎么讓爾等為父皇分憂。”
慷慨激昂,振振有詞。
可姜勇不知道的是,這些字條就是大臣們的催命符,因為每一個字都戳中要害,確切地說是大臣們日常所犯下的罪證。
當然,這得感謝夏青柔,以及安插在各部的眼線。
這就是姜燦最大的底牌,而且直擊要害。
對于朝臣而言,如何抉擇再清晰不過,總不能冒著丟掉烏紗帽,甚至丟掉性命的風險去做一件尚未可知的事。
“回稟二殿下,臣等所言句句屬實。”
“是啊二殿下,太子所為有目共睹,我等身為臣子,怎能為己私利,違背良心呢!”
“臣等附議!”
一時間,眾臣對姜燦是歌功頌德,與先前喊打喊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前后差距,著實滑稽。
姜燦嘴角微微上揚,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既然目標已達成,他就無需趕盡殺絕,只要自己繼續監國,皇權之路就不會動搖,而這些陽奉陰違的人,也遲早被自己收拾。
“咳咳!”
姜有國清了清嗓子,朗聲而語:“諸位愛卿似乎有本要奏,不如即刻呈上來,讓朕好好瞧瞧。”
聲音高亢,意味深長。
朝臣立即跪地,異口同聲:“啟稟陛下,臣等無事可奏!”
“當真?”
“千真萬確!”
“那太子監國一事?”
“太子監國,大商之幸,萬民之福!”
一問一答,簡單明了。
至于真假,無人探究,因為無關緊要,所以隨他去吧。
“父皇,此事…”
“你有異議?”
姜勇不想放棄,但被姜有國強大的氣場所鎮住,于是只得閉嘴,但內心的怨恨不減反增,正在謀劃另一個可怕的陰謀。
自始至終,姜毅都很少發言,不知是真的無所謂,還是另有打算。
但不管怎么說,姜燦算是安全渡過。
姜有國目光掃視,朗聲道:“既然是諸位愛卿合力舉薦,那朕也不好駁了諸位的意,就由太子繼續監國。”
語氣略顯為難,有種被迫之感。
稍作停頓,姜有國陡然轉冷:“太子所為,朕之所意,可斬百官,不必請示。”
短短的八個字,卻使得文武百官一陣哆嗦。
身為當事人,姜燦無比高興,畢竟權力越大就越好辦事,何況是處置百官這樣的特權,更是逆天的存在。
不過此時的他,意不在此。
“還錢,嘿嘿!”姜燦手舞足蹈,嘟嘟囔囔。
趙武會意,立即解釋道:“殿下的意思是,諸位先前多領的一成開支,是時候還回來了!”
什么!
朝臣無語。
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就連姜有國也未曾料到,心中不免有些好笑,自己的這個‘傻兒子’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更是個不吃虧的主。
在眾臣爭論之際,姜有國悄然離開。
緊接著,姜毅也隨之離去。
而姜勇則目露血絲,拳頭咔咔作響,有種要把姜燦殺死的沖動,好在理性終于戰勝怒火,隨即拂袖而去。
半年危機,有驚無險。
東宮眾人,喜笑顏開。
姜燦不僅安然渡過,而且權力得以鞏固,這讓他在之后的皇權路上,又多了一分勝算。
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時的安慶王府,異常沉悶。
大廳之中,茶杯碎了一地,侍從也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站著。
“申立筑還沒到嗎?”
“稟殿下,已經派人去請了!”
姜勇怒吼,侍從小心回應。
自大央宮回府后,姜勇就一直在來回踱步,想必今日之事,對他的沖擊不小,所以才會這般惱怒。
“奴才參見殿下!”
話音未落,申立筑已經跪在面前。
姜勇駐足,直奔主題:“本王把你送上太醫之位,讓你全家老小衣食無憂,如今,是時候回報本王了吧!”
“殿下之恩,奴才從未敢忘。”申立筑頭貼地面,恭敬而語。
“很好!”
姜勇大手一揮,沉聲道:“立即啟動病貓計劃。”
“殿下,此事…”
“少廢話,現在,馬上,立即啟動病貓計劃,本王一刻也不能等。”
沒等申立筑把話說完,姜勇冷聲呵斥,完全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
前者無奈,只得領命:“是,奴才立即著手!”
待申立筑退去,姜勇目光瞥向籠子里的灰貓,嘴角浮現一抹兇狠:“這一次,本王親自出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養心殿。
姜有國臥于龍榻,正在做全身檢查。
申立筑小心翼翼,手法很輕:“陛下,近來濕氣加重,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嚴重嗎?”洪來喜問。
“不打緊!”
申立筑露出一個寬心的表情,繼續道:“臣特意開了幾副藥,只要陛下按時服用,必定會將體內濕氣驅除。”
聞言,洪來喜點頭贊許。
約莫一刻鐘過后,申立筑檢查完畢,恭敬行禮。
“陛下,臣先行告退!”
語畢,申立筑躬身退去。
“站住!”
姜有國突兀的聲音,使得申立筑身子一怔,若非反應及時,跨肩上的藥箱必定會掉落在地。
“陛下,您…”
“你去給太子也檢查一下吧!”
沒等申立筑把話說完,姜有國搶先而語。
前者聽聞后,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在此刻落下,隨后再次行禮:“臣遵旨!”
離開養心殿,申立筑直奔東宮。
一路上,他看似毫無異樣,但內心緊張的不行。
到了東宮正門后,申立筑先是整理了一番裝束,隨后又平復了一番心境。
自覺無異后,方才叫門,說明來意。
影衛并未阻攔,而是直接將對方帶到了姜燦面前。
“臣,申立筑,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姜燦大手一揮,自信滿滿:“本宮身體好得很,根本無需檢查,申太醫還是請回吧!”
“啟稟太子,這是陛下的旨意,臣也只是遵旨行事。”
申立筑也是聰明,先是拿皇帝說事,然后又開始打忠誠牌:“近來天氣濕潤,容易寒氣入體,臣給您看看,也可提前做好預防。”
姜燦本想拒絕,但考慮到是姜有國的安排,何況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也就從了對方的意,隨即耐心配合。
“殿下,臣開了幾副藥,還望殿下按時服用。”
“好!”
申立筑聲音誠懇,姜燦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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