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陽通往臨沂的公路上,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隆隆,三輛日軍九四式大卡車正在行駛,汽車大燈的光束在夜空中飛舞。
田中秋湖打開車窗,任由寒風吹在他的臉上,他固執的認為,讓身體帶著幾分寒冷和饑餓,可以讓人保持清醒。
三浦春良少尉提供的情報,剛開始讓他欣喜若狂,清醒之后,才發覺不對勁,因為他并不認識劉正風的未婚妻,唯一肯定的是她是一個女人。
他轉念一想,這個叫李蓉的女人既然是劉正風的未婚妻,必定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以劉正風的身份地位看來,他的女人不會是尋常女子,從這個角度來看,似乎就把自己的目標范圍大大的縮小了。
從臨沂到蘭陽的路上,并沒有大的市鎮,沿途最多就是幾間簡陋的小店,供行旅之人吃飯住宿,自己可以輕易的進行排查,絕對不可能讓她在自己身邊溜走。
今天是農歷二月十五,圓月高掛,皎潔的月光如水銀瀉地,普照在大地山川上。
“駕。。。”
在臨沂到蘭陽的公路上,有一匹馬拉著一個木板車在行進,在車夫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兩人默不作聲,只顧著趕路。
兩人風塵仆仆,神情有點憔悴,但是他們的眼睛非常明亮,警惕的看著前面的公路。
在木板車上,鋪著一床棉被,棉被里躺著一個女人,棉被蒙著她的臉,只露出一頭烏黑的秀發,似乎睡的正香。
忽然女子雙手從棉被里伸出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皎潔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精致的臉上,只見她長長的眼睫毛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眼珠看著天上的明月。
“好美的月亮。”
她在心里暗贊,只可惜他不在自己身邊,要是能兩個人一起看這么美的月亮,那真是太幸福了。
“老張,老李,怎么還沒到啊?”
左側的男子笑道:“李蓉小姐,你醒了?沒有那么快,還早著呢,起碼還要一天兩夜,才能到達公主嶺。”
另外一個男子道:“李小姐,我真想不通,你好好的大城市不呆,非要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干嘛?”
李蓉微微一笑,心想,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可是不能告訴你。
“老李,你說說看,公主嶺怎么鳥不拉屎了?”
老李笑道:“那里除了山還是山,什么都沒有,這難道不是鳥不拉屎嗎?”
李蓉皺了皺眉頭,臉上悶悶不樂。
“老張,你怎么看?”
老張笑道:“李小姐,你別聽他瞎咧咧,公主嶺山清水秀,人杰地靈,怎么就鳥不拉屎了?”
“更何況那里有一支神奇的隊伍,公主嶺游擊隊屢立奇功,剛剛又和黃龍山獨立團聯手,擊敗了進犯的日軍,是沂蒙山區最優秀的隊伍之一,聽說延安有一家報社正準備去采訪他們呢!。”
李蓉的臉上忽然出現了異樣的紅暈,眼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我準備去公主嶺游擊隊報到,這個你們是知道的,你們就給我多說一說這個游擊隊的情況唄,好讓我有一點心理準備。”
老李說道:“我聽說公主嶺游擊隊這一段時間戰事頻繁,隊員的死亡率很高,你作為游擊隊未來的醫生,還真的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老張笑道:“李小姐,你也不用太緊張,我聽說,這是因為公主嶺地區原來根基薄弱,各種敵對勢力橫向,且關系錯綜復雜。”
“新來的游擊隊隊長劉正風厲兵秣馬,橫刀立威,迅速剿滅了各方勢力,現在,連日本人都不敢輕易踏進公主嶺地區。”
李蓉眼前一亮,坐起身來,扭頭問道:“這個劉正風隊長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老張沉默了一會,沉聲道:“我是去年從蘭陽調到臨沂去的,那時候劉正風還沒有來,整個公主嶺游擊隊只有七條破槍,日本鬼子都不想搭理他們,就連土匪都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劉正風來到公主嶺游擊隊已經有四個多月,我聽說他們連九二式步兵炮都有了,他一個游擊隊的武器裝備,都頂得上別的根據地一個團了。”
“整個公主嶺地區的惡勢力都被他收拾了一個遍,現在正在開展轟轟烈烈的減租減息運動,公主嶺地區的人們都對他感恩戴德,紛紛送兒子丈夫來參加游擊隊。”
看來劉正風干的不錯,李蓉心里甜甜的很是受用,忽然她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老張,這個劉正風那么牛,那有沒有姑娘喜歡他呀?”
老李搶著道:“怎么沒有?我可聽說他跟黑風寨的土匪頭子蔡飛燕打得火熱。”
李蓉神情大變,失聲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老張呵呵笑道:“哪有這回事?土匪頭子蔡飛燕喜歡劉正風是真的,可是劉正風并沒有喜歡蔡飛燕啊。”
老李笑道:“老張,難道你是劉正風肚子里的蛔蟲嗎?他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我聽說那個蔡飛燕也是一個美人,她要送上門去,劉正風能不心動?”
老張皺眉道:“至少表面上,他們兩個沒有在一起,蔡飛燕雖然也抗日,可是她始終是一個土匪,不是劉隊長的良配,希望劉隊長不要令我失望。”
“這個混蛋。”
李蓉暗暗咬牙,眉頭緊皺,心里惱怒不已,現在她也明白了,即使劉正風和這個叫蔡飛燕的女土匪沒有一腿,也存在某種曖昧的關系。
她的心里忽然有點酸楚,自己千里迢迢的趕來與他相會,他倒好,居然在這里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真是太令自己失望了。
她突然覺得有點心灰意冷,呆呆的看著遠處出神,一言不發。
老李道:“李小姐,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只要是我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李蓉忽然又躺了下去,把被子蒙著頭。
“沒有了,我困了,想睡一會。”
李蓉剛才還對公主嶺游擊隊的事情興致勃勃,轉眼間又意興闌珊,老張和老李猜不透她的心思,就閉上了嘴巴。
老張和老李輪流趕車,輪流休息。
到了下半夜,輪到老張趕車,他忽然瞳孔收縮,張大了嘴巴,只見遠處有汽車大燈的光束在飛舞,耳朵里隱隱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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