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風華鑒 > 第一千九百三十五章 尊守義的愿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除了名利,師媗實在想不出來尊守義還能為什么。

  蕭冥河也猜不透,便不再猜了,“不管他為什么,我總歸是他通往愿望的階梯,那么……苗越劍跟赫連圖亦是。”

  師媗只是聽著,這種程度的分析她跟不上。

  “他該不會……”

  蕭冥河忽然有了一種想法,不由抬頭看向師媗,“合五國?”

  師媗,“……”

  不想當大周皇帝的尊守義,想合五國?

  她搞不懂……

  翁懷松醒了。

  床榻上,他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純白色的幔帳,沒有一點污跡跟瑕疵。

  他起身環視四周,偌大房間沒窗,頂到屋脊的藥柜鋪滿三面墻,中間有一藥案,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就在翁懷松遲疑時,密室暗門開啟,羅生從外面走進來。

  “翁老醒了?”

  “這是哪里?”

  “這里……”羅生踱步而行,繞著房屋轉了一圈,“于我而言是舊地,于翁老而言,這里是你未來數日的居所,尊老說你喜歡白色,所以我親手布置了這張床,翁老可還喜歡?”

  翁懷松搖頭,“不喜歡。”

  “翁老還真是不懂人情事故,連聲謝謝都不說。”

  “你們以李輿跟李顯那兩個小子逼我現身,應該是有事相求,誰謝誰還真不說準。”

  羅生笑了,“翁老說的是。”

  “你我之間不必話舊亦無須客套,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翁老爽快!”羅生點頭之際轉身走向東墻,當著翁懷松的面擰動機關,整個面東墻立時分開,朝左右縮退。

  對面竟然還有一間密室?

  非但有密室,還有五張床,床上躺著五個人。

  翁懷松無比震驚隨著羅生走進那間密室,視線里,五人全部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看年紀,與羅生相似。

  “他們是……”

  羅生默然站立在五人正前方,臉色沉重,目光變得幽深,晦澀難辨。

  翁懷松上前,從最左面那人開始探息,把脈,一一如此,直至松開最后一人手腕。

  他直起身,面向羅生,“他五人,皆被毀了根骨?”

  羅生終于從無盡回憶中抽離出來,“翁老知根骨為何物?”

  “你也太小看老夫了。”

  翁懷松看著床榻上的老者,“根骨是每一個習武奇才必備的‘天賦’,有根骨的人無論內力修習亦或身體協調能力都會超乎常人,這樣的人,容易練出屬于自己的必殺技,老夫所知,某些特殊技藝必須有根骨的人才能修習。”

  “翁老說的很對。”

  “他們昏迷至少有三十年,人在昏迷時并不能逃過歲月洗禮,如今他們也都到了六旬年紀,身體機能接近腐朽,若無外力支撐,均活不過兩年。”

  羅生同樣看著床榻上的五個人,“不需要兩年。”

  “他們到底是誰?”

  “鷹衛。”

  羅生一語,翁懷松猛然回頭,“什么?”

  “那日魏王殿下硬闖臨華殿,質問尊老一個問題,鷹衛九人,于九冥陣救戰幕死了三個,余下六人除了我還剩下五人,那五個人在哪里……”

  翁懷松回望床榻五人,眼中透著難以形容的震驚,“他們……誰干的!”

  “這個翁老無須知道。”羅生看向昏迷不醒的五人,“你若想活著出去,唯一方法就是找到代替根骨的東西,令五人恢復一身武藝。”

  不及翁懷松開口,羅生指向外面密室靠南墻藥柜,“那里面裝有虎狼豺豹的根骨,隨你使用,若有需要,亦可告訴我,我會盡全力配合你。”

  “該說的我全都說了,翁老忙。”

  羅生欲走時提醒翁懷松一句,“翁老別妄想從這里逃出去,沒有可能。”

  就在羅生行到密室出口時,翁懷松突然開口,“是你?”

  羅生聞聲回頭,“什么?”

  “是你拆了他們根骨。”翁懷松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走向羅生,“魏王殿下試出尊守義不會武功,可身為鷹衛之首,不會武功怎么可能!唯一解釋就是他被人廢了武功,廢掉的方法是毀根骨!可是老夫不明白,他被人廢掉根骨,為何要你將這五個人的根骨一起廢掉?

  別否認,這樣高的武功,如果不是熟人哪里會被害的這么整齊!”

  羅生背對翁懷松,眼底流露出的情緒復雜難辨,有憤怒、痛苦,不甘跟怨恨,唯獨沒有悔意。

  “想到了!”翁懷松嘗試猜其中一種可能,“尊守義背叛先帝,這五人不從,你便與其狼狽為奸朝這幾人下了暗手?”

  “可是,又是誰廢了尊守義的根骨?你當時在哪里,又干了什么?”翁懷松感覺到自己無限接近真相,然而猜測中總有不合理的地方讓他明白,這并不是真相。

  羅生終是回身,“翁老知道我為什么能告訴你他們的身份?”

  “因為我沒可能活著出去。”翁懷松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羅生沉默。

  “而我必須要替你辦事的理由,是李輿跟李顯。”翁懷松又道,“我可以依照你的意愿盡量為他們重接根骨,但有一樣,不管外面如何翻天覆地,倘若那兩個小子出事,我保證尊守義會后悔。”

  “尊老與我,必然守信。”

  “我能知道他們五人的名字嗎?”

  羅生沉默,數息開口,“自左到右,蘇凜,秦天,穆毅,寧朗,周歧。”

  翁懷松頷首,“我記住他們的名字了。”

  羅生點頭,轉身離開密室。

  翁懷松轉身,重新回到床榻上,目光流露出悲憫跟敬意。

  活著的人是叛徒,垂死的人便是英雄……

  入夜。

  魏王府書房。

  卓幽回來了。

  當日他得蕭臣之命護送清芙離開皇城,又得密令叫他趕去北越助郁璽良一臂之力。

  如今北越傳回消息,事關重大,郁璽良叫他親自回來送信,且口口相傳,萬勿躍于紙上。

  “郁教習從赫連圖那里查出蛛絲馬跡,他與南詔苗越劍一直都有很深的交往。”

  蕭臣蹙眉,“南詔?”

  “十日前南詔王駕崩,將軍苗橫重病在床,國事皆由苗越劍一人獨攬,有傳他會于一個月后登基,成為新的南詔王。”

  蕭臣一瞬間想到鴻壽寺里的苗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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