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風華鑒 > 第一千八百六十七章 關門做什么
  顧寒點頭。

  的確。

  如果不是皇上偏袒不公,太子何致走到這一步,整盤棋局也不會落到現如今這般無棋落子的地步。

  他起身走向蕭桓宇,“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等罷!”

  蕭桓宇點頭,“我該做什么?”

  “你就守在這里,與外祖父呆在一起。”

  顧寒緊叩住蕭桓宇肩膀,“放心,不會有事。”

  蕭桓宇點點頭,默默坐到椅子上。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從未有過的擔心焦慮忐忑跟不安全都涌至心頭,前路變得晦暗不明,他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可他從心底疑惑。

  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么……

  皇城東市,懷德坊。

  溫府。

  公孫斐坐在涼亭里,將倒滿的茶杯端給對面顧琉璃,“太子妃喝茶。”

  顧琉璃接過茶杯,神情苦澀,“斐公子覺得現下我能有什么心情喝茶?”

  “該來的總會來,誰也躲不過。”公孫斐倒顯得十分悠閑自在。

  他端著茶杯,看向對面池塘里含苞待放的荷花,“危機或許就是轉機,太子妃不必過于擔心。”

  “你覺得太子此舉,會不會過于冒失?”顧琉璃是最后知道兵變逼宮的事,而她的姑母交給她的任務,就是守住公孫斐這只招財貓。

  倘若他們贏,也就動了。

  倘若輸,公孫斐決不能留給蕭臣。

  所以顧琉璃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了殺手。

  此刻那些殺手就在溫府外面,聽她指令行事。

  摔杯為號。

  “常言道兵行險招,不始而終,斐某卻不覺得,兵行險招才能出奇制勝,太子此舉雖然冒險可也是無奈之舉,更何況當人們看到你光鮮的外表時,沒有人會在乎你手段的黑暗。”

  顧琉璃沒想到公孫斐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略顯失望,“斐公子也覺得做大事者,該不拘小節么?”

  “古往今來,哪個站在高處的人是良善之輩?”公孫斐淡然抿唇,“太子妃也在這盤棋局里呆了許久,這個道理不需要斐某講給你聽。”

  “溫姑娘呢?”顧琉璃自來時便不見溫弦。

  公孫斐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的皺了下眉,“去城樓那邊看熱鬧了。”

  彼時聽說宋相言被人劫到城樓處,溫弦激動到攔都攔不下來,她定要親眼看見溫宛賞心欲絕的樣子才甘心。

  索性公孫斐也不攔她。

  這場大戲的序幕,一定非常精彩。

  顧琉璃沒有再開口,雙手捧住茶杯,輕抿一口。

  茶很香。

  她側身,視線同樣落向池塘里那片荷花。

  等待,可能是這個世上最難熬的事了……

  皇城,朱雀大街。

  御翡堂內,賈萬金剛剛把買了一對玉鐲的貴婦人送走。

  待他轉身,分明看到魏沉央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騙人?”

  “大姑娘冤枉我,我哪里騙人了?”

  賈萬金走到旁邊倒了杯茶走過來,將茶端給魏沉央前吹了吹,“小心燙。”

  “剛剛在城樓上燒死的那個真是宋相言?”魏沉央心情不好,很糟糕。

  彼時她得到消息跑去城樓時,莫說人影,就連火苗都沒看到,只有被石脂熏黑的城樓屹立在那里,她從過往人群里打聽到的消息,當時溫宛亦在。

  “應該錯不了。”賈萬金表示當時他在場,看到蕭靈幾欲自刎救子了。

  魏沉央將茶杯擱到柜臺上,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跟悲傷,“不知道為什么,不是親眼看到我總不相信宋相言會死,他那么聰明的人。”

  “聰明人就不該死?”

  賈萬金不以為然,“大姑娘不知道么,他們那盤棋里死的都是聰明人,因為蠢笨的根本入不了棋局。”

  “溫宛一定傷心死了……”魏沉央猛然抬頭,“溫宛在哪里?”

  “大姑娘現在可找不著她。”

  見魏沉央擔心不已,賈萬金勸慰道,“這皇城里關心溫縣主的人遠比關心大姑娘的人要多,不過沒關系,大姑娘有我一個人關心就夠了。”

  “我說真的……”

  就在魏沉央欲開口時,忽見外面跑過去一隊侍衛,領頭的人她覺得眼熟,“顧北霖?”

  “顧寒的侄子。”賈萬金肯定道。

  魏沉央立時嗅出一絲危險,急忙繞過柜臺走向門口,赫然發現顧北霖帶的哪里是侍衛,而是軍隊。

  她蹙眉,糟了!

  到底是前任宰相之女,魏沉央意識到局勢劇變,扭頭就要賈萬金關門。

  “關門做什么?”賈萬金不解。

  “這是要兵變。”魏沉央面目凝重,“我須快些找到溫宛,倘若她沒有準備那就糟了……”

  “若她真沒有準備,大姑娘想要如何?”賈萬金依著魏沉央的意思端起門板,但是行動上沒有那么急迫。

  魏沉央迅速回到柜臺前,挑了幾件特別貴重的鎮店之寶戴在身上,“好在我已經把錢財都轉去給萬春枝,皇城里沒多少錢財,權當施舍給蕭桓宇了,只要人能逃出皇城,還愁不能東山再起?”

  門板叩緊,御翡堂內略顯陰暗。

  賈萬金回身,“我們為什么要逃出皇城?”

  魏沉央收拾好一切,抬頭卻見賈萬金手里握著后門通向院子的鑰匙,她愣住,“你把后門鎖了?”

  “大姑娘不能走。”賈萬金認真道。

  魏沉央手里正拿著兩塊玉佛,她愣了片刻,將手里佛牌擱到柜臺上,繞過柜臺,“為什么不能走?”

  “大姑娘以為你轉走的那些錢財很多嗎?”賈萬金將鑰匙塞進懷里,“那些都是蛋,生蛋的雞在皇城,在朱雀大街跟青吟街,只要我們留在皇城,往后還有許多個朱雀大街,許多條青吟街,大姑娘是生意人,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這天下若不是蕭臣的,那……”

  “那又如何?”賈萬金不以為然,“天下是誰的,根本不妨礙我們賺錢。”

  “賈萬金,你很清楚我與溫宛的關系!”魏沉央如何都沒想到賈萬金會說這樣的話。

  “什么關系?”賈萬金見她靠近,慢慢后退。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倘若外面真是兵變,蕭桓宇登基稱帝那日,我們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那也未必。”賈萬金背后就是門板。

  他被迫停下腳步,“只要我與公孫斐商量,他會給我一條出路。”

  賈萬金沒有將自己與公孫斐的交易說的那樣明白,但魏沉央聽懂了,“你找過公孫斐?”

  “時局萬變,我早做籌謀……”

  不等賈萬金說完,魏沉央突然揪住他衣領想要掏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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