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風華鑒 >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章 誰能更快一步
  蕭冥河笑起來的樣子美的驚天動地。

  司南卿都不敢太直視,怕深陷其中惹上禍端。

  得說皇上這次吐血要不是眼前這位六皇子的手筆,他吃屎都行。

  出手如此狠辣精準,又毫無破綻,不管太子府還是蕭臣那一邊,哪怕皇上都沒有任何線索查出來,這可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

  足見眼前這位六皇子背后,有能人。

  但那個人絕對不是尊守義。

  因為在尊守義眼里,這位六皇子是傀儡,一步登天的梯。

  “以太子府的手段,邢棟多久能當上兵部尚書?”蕭冥河握著手里的冥元寶,動了動眉梢。

  司南卿稍稍計算一下,“不出三天。”

  蕭冥河對此沒有任何意外,戰幕養出來的人,當有這個實力。

  “六皇子不奇怪嗎?”

  “奇怪什么?”

  “以戰幕的立場,他不該為了一個佐天宗,而失掉兵部尚書的位子。”這是司馬卿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問題。

  但見蕭冥河沒有意外,便覺得此事與他有關。

  蕭冥河并不知道原因,“戰幕自有他的打算,只是不知他的打算與我的打算,誰能更快一步。”

  司南卿聞言,略顯疑惑。

  蕭冥河抬頭看過去,“有戰幕在,太子府就倒不下去,有戰幕在,蕭臣背后站著的溫御跟一經也無人可以動搖。”

  這句話司南卿懂,戰幕絕對不許任何人傷害溫御一經,溫御一經不倒,蕭臣如何能倒。

  “所以整盤棋局里,最棘手的人,是戰幕。”蕭冥河手勁兒掌握的很好,手中金鉑疊成的元寶形狀如初,只是顏色變了淺了些。

  司南卿瞬間被點醒,“難怪!難怪這奪嫡的棋局里除了一個被北越細作鶴柄軒害死的八皇子,剩下的一個都沒死,可以說都活的好好的。

  若作他國,奪嫡之戰哪個不是血雨腥風。”

  “戰幕不愧是皇祖父最倚重的老臣,若非他由始至終緊守一個度,那幾個不爭氣的皇子早就死了,包括歧王蕭奕。”蕭冥河忽然一笑,“可他的節奏太慢,我不喜。”

  司南卿沒有把話接過來,靜默聆聽。

  “所以,他也該歇一歇了。”蕭冥河看向司南卿,好看的眼睛里散出凌厲鋒芒,“邢棟若為兵部尚書,蕭桓宇必定會對戰幕無比失望,然后……”

  蕭冥河故意留了一個空隙。

  司南卿也很識相,“六皇子是想離間太子跟戰幕?”

  “離間兩個字說的輕了。”蕭冥河戲笑道。

  司南卿頓住,有些不確定道,“太子會對戰幕下手?”

  “在戰幕沒有可能離開太子府的情況下,蕭桓宇還有更好的方法嗎?”蕭冥河反問。

  司南卿陷入沉思。

  蕭冥河也不催他,只管把玩手里的冥元寶。

  數息后,司南卿微微皺了一下眉,“以草民對太子的了解,他未必會做的那樣絕,至少他會留下戰幕一條命。”

  蕭冥河點頭,這一點他料到了。

  “但是戰幕必須死。”蕭冥河說話時,從懷里取出一個黑色瓷瓶,“一點無色無味的粉末,你見戰幕時帶過去。”

  司南卿未料蕭冥河竟然要他下手對付戰幕,一時猶豫。

  戰幕是棋局里十分重要的人物,沒有尊守義的意思,他可不敢貿然下這個狠手,而且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殺死戰幕這件事無形中會讓他成為很多人恨不得凌遲的對象,譬如溫御跟一經。

  蕭冥河自然看出司南卿的猶豫,但他沒有說話,只是將瓷瓶擱在桌案正中位置。

  他愿意給司南卿選擇權。

  情出自愿,落子方能無悔。

  扎紙鋪子里的氣氛變得沉悶,蕭冥河悠悠然的握著元寶,并不著急。

  司南卿卻很清楚,這一刻的選擇關乎他的未來的命運跟生死。

  只是一個瓷瓶的選擇么?

  這是要他在尊守義跟蕭冥河之間,重新站隊。

  當年他入太子府是尊守義安排的,原則上說,尊守義對他有知遇之恩,可直到現在,他卻從來沒有見過尊守義本人,反倒是眼前這位六皇子,他只是接觸過幾次,便覺得此人絕非凡品。

  路擺在面前,他今日必須要有個選擇。

  蕭冥河一直沒有說話,亦沒有任何壓迫感給到司南卿。

  終于,司南卿伸手拿過那個瓷瓶,“六皇子且等草民的好消息。”

  對于司南卿的選擇,蕭冥河沒有意外。

  聰明人的選擇。

  待司南卿離開,師媗現身。

  “主子給他的東西,能要了戰幕的命?”之所以有這樣的疑問,是因為彼時自家主子拿了同樣的瓷瓶,命其給了淵荷。

  所以她不知道哪個瓷瓶里的東西才致命。

  蕭冥河瞧了眼手里的冥元寶,元寶變成純白色,他手上沾滿金光。

  “宋相言這會兒在做什么?”

  師媗愣了一下,“人應該在大理寺。”

  “你說,他能為溫宛做到什么程度?”

  沒等師媗回答,蕭冥河已然站起來,“走罷!”

  看著蕭冥河的背影,師媗若有所思……

  夜深人靜,星光滿天。

  溫宛坐在蘇玄璟的馬車里,該說的她都已經說完了,現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好像不是回御南侯府的路!”溫宛看向側窗時,忽然意識到路不對,心里頓時生出警覺。

  雖然她心里不再‘記掛’著與蘇玄璟的前世恩怨,可秉承對蘇玄璟智商跟底線的忌憚,溫宛想跳車。

  “今日是我父母忌日。”

  只這一句話,溫宛停下動作,默默坐回來。

  車廂里一時沉寂,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樣的話安慰蘇玄璟,雖說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可她真真切切體會過親人慘死的痛,那種錐心刺骨哪里是時間可以消磨的。

  蘇玄璟不如她幸運,這一世他仍然擺脫不了雙親慘死的命運。

  “我們這是去哪里?”

  “我每年都會給父母燒很多很多的錢。”蘇玄璟看向溫宛,“你說他們能收到嗎?”

  “能收到。”

  蘇玄璟略帶質疑看向溫宛,“真的?”

  “存在即有意義,冥錢就是給逝去的親人花的,如果收不到,為什么會有冥錢?”溫宛認真回答。

  蘇玄璟聽罷,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我也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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