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風華鑒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作夢娶媳婦又不花錢
  皇城里,淵荷投太子府門下,入畫堂卻未入府。

  依淵荷所求,蕭桓宇同意其住在外面,且命司南卿妥善為其尋得適合的住處。

  司南卿第二日便為淵荷于東市往南懷德坊找了一處寬敞院舍,里面吃穿住用皆備,無一不齊。

  房間里,司南卿難得能直挺身子站在那里,“居士若缺什么,即可讓小武到太子府找我,但凡晚輩能做的事,決不推辭。”

  淵荷坐在桌邊,微微頜首,“有勞。”

  “居士客氣。”司南卿拱手,“若無他事,晚輩告退。”

  就在司南卿轉身欲走時忽然想到一件事,折返回來,自懷里取出密件,雙手遞到桌邊,“三皇子的案子,太子動用很多關系查到源頭,這些是證據。”

  見淵荷拿過密件,司南卿再次拱手,恭敬退出房間。

  小武送客,淵荷在房間里翻看密件。

  密件所述,那夜刺殺蕭堯的四個黑衣人皆是江湖落隱門的死士,其中一人乃宮中李嬪娘家姨舅的侄兒。

  而李嬪曾因德妃刻意有為,導致小產。

  兩個證據加在一起,足能證明那夜刺殺乃李嬪指使。

  淵荷看著手里密件,眼中深寒。

  事實如此,可真相未必如此。

  就在這時,小武自外面回來,稟報說溫弦求見。

  淵荷本不想與之再見,奈何溫弦不請自入。

  “居士擇良木而棲,恭喜。”

  溫弦行至桌邊,小武見淵荷遞了眼色,拱手退離。

  淵荷抬頭,冷著聲音,“溫二姑娘可有別的事?”

  “太子留下居士,這里面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居士縱然不說心里也該明白。”溫弦自顧坐下來,“太子因何會將居士安置在此處,難道不是為了給歧王一個下馬威?”

  歧王府與淵荷所居,兩巷之距。

  哪怕溫弦不說,淵荷也知道其中用意。

  三皇子已敗,接下來敢與太子對敵的唯有歧王蕭奕。

  自己這是當了馬前卒。

  見淵荷不說話,溫弦笑了,“居士過往三年為蕭堯使盡招數,用盡手段,行事作派跟風格被人熟知,對權臣顯貴而言,對居士本身而言,你不值錢了。”

  淵荷目色幽沉,目冷如冰,“你想說什么?”

  “居士若想翻身,若想讓蕭桓宇對你刮目相看,必要有所成就,奈何居士行事早就被人看透,唯一的辦法,就是……”

  淵荷抬頭。

  “我。”

  溫弦解釋,一個人的思維想法,很難在短時間內有所改變。

  淵荷與其絞盡腦汁改變自己,倒不如事事與她商量,以她的思維開拓出新的角度從而布下更完美的謀局。

  簡單,方便。

  最重要的是,有效。

  淵荷冷漠看向眼前女子,“你何德何能?”

  “申虎是我殺的。”

  到什么時候,暴露怎樣的心機,溫弦拿捏的十分穩當。

  淵荷震驚,“你說過不是!”

  “申虎不死,七時難入天牢,三皇子亦不會堂前敲鼓,從鼎盛走向落寞,若然如此,居士還要在蕭堯身上浪費多長時間?”

  溫弦字字句句,如雷霆劈在淵荷頭頂,“是你害我?”

  “不是害,是引條明路。”

  溫弦看向淵荷,“一手爛牌的確可以打成王炸,前提牌是你的,蕭堯是你的嗎?”

  一句話,直戳淵荷心窩。

  “三皇子無主見時尚有德妃與居士對著干,現在三皇子有了自己的主見,居士既要對外,又要防德妃,還要時時為蕭堯疏導那些無病呻吟的少年情懷,居士覺得這手牌,你打得贏?”

  淵荷沉默。

  溫弦又道,“成王敗寇,居士離開蕭堯也未必不是為他好,那條路硬走下去,只怕由著德妃跟孔威魯莽又不知輕重的性子,你連蕭堯一具全尸都保不住。”

  “吾只問你,靖坊刺殺案可與你有關?”

  “沒有。”

  溫弦冷肅道,“我縱通天,也沒有那樣的本事。”

  淵荷終是猶豫。

  溫弦沒有再逼淵荷,因為她知道,淵荷不會拒絕……

  皇城外,羽林營。

  自那日鄭鈞將蕭臣攆出軍營,溫御看鄭鈞順眼多了。

  這會兒主營帳,溫御端起酒杯正要喝酒,便見對面鄭鈞憂心忡忡看過來,“侯爺,現在這事,怎么了?”

  溫御揚起白眉,“什么事?”

  “魏王住進墨園,縣主清白受損,這件事若捅出來,魏王就算想娶,縣主立過誓言不嫁,到最后這事兒怎么收場?”鄭鈞那晚跟過去了。

  他想不跟,但他怕堵不住眼前這位老侯爺的嘴,再把他罵升天。

  結果他親眼看到蕭臣閃身入了墨園。

  男人呵!

  本帥只叫你住東院,叫你直接住進墨園了?

  那當初矜持的意義在哪里!

  “八字還沒有一撇你著什么急。”

  溫御瞧著鄭鈞那副杞人憂天的樣子,撂下酒杯,“若然事情被人發現,蕭臣那小子入贅不就完了!”

  鄭鈞,“……入贅?”

  “宛兒立誓不嫁,她立誓不娶了?”溫御捋起花白胡須,看向鄭鈞,“你不要總想前路有多少困難,要時時刻刻想如何戰勝那些困難。”

  “屬下不是想不出來么。”鄭鈞撇撇嘴。

  對不起,沒你敢想!

  溫御直指要害,“你不是想不出來,你是不敢想,想想怕什么,作夢娶媳婦要錢么?”

  “屬下還是覺得一個人比較有意思。”鄭鈞有些不憤。

  溫御忽然變得極為感慨,“你這樣想是對的。”

  “為什么?”鄭鈞仿佛嗅到一股八卦的味道,抬眼看過去,滿是期待。

  溫御端起酒杯,“因為你也沒什么機會能兩個人。”

  鄭鈞低頭,吃飯……

  護國寺的夜,悄然而至。

  蕭臣坐在房間里,望著銅鏡發呆,一動不動。

  銅鏡里某位王爺臂膀裸在外面,溫宛包扎的傷口處系著一只白色蝴蝶。

  好看。

  “主人,屬下以為,時候不早了。”卓幽站在其側,低聲提醒。

  蕭臣扭頭看向窗外,“尚早。”

  不能夠,近子時了!

  暗衛也是人,卓幽晚上也睡覺,尤其昨夜滿山林狂奔到天亮,他現在真的很困。

  “子時快過了……”

  “那怎么,溫縣主與本王約的是寅時三刻,這才子時,你想說什么?”蕭臣側眸過去,冷聲道。

  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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