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云也是同樣的感覺。
“是的，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早上一覺醒來，什么都變了，若不是昨晚我守了她一夜，定然以為她是假的。”
宋子文修長的手指，在一旁的桌子上敲了敲，發出規律的聲音。
“為什么會這樣？她是失憶了嗎？”
盛凌云搖搖頭：“她不是楚夕，但是她又是楚夕……”
宋子文越發的茫然了：“這話怎么說？”
盛凌云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她是我從前認識的楚夕。”
盛凌云從小跟楚二妞一起長大，他太了解她了，如今的楚夕跟他從前認識的楚二妞是一樣的，無論是說話的調調，還有看他的眼神，一些小表情。
盛凌云確認，這就是從前的楚二妞。
楚二妞說話語速很快，有時候吐字也不是很清楚，看他的眼神粘黏，透著一絲癡纏，總是喜歡傻笑，憨憨的。
但是楚夕不這樣，楚夕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吐字清晰，而且說話很有水平，看他的眼神靈動帶著羞怯，跟他十分默契，倆人通常一個眼神就會心意相通。
宋子文也承認道：“楚夕對男女都是平等看待，為人大方，剛才竟然還說什么浸豬籠……”
他認識的楚夕可從來不會這么想，剛生過孩子，朋友來看她，她一定會高興的。
倆人都覺得這個楚夕有問題，齊齊的看向牛老道。
牛老道掐指一算，呵呵笑了兩聲：“各歸各位，不知道你們究竟在遺憾什么？”
遺憾？是了，無論是盛凌云，還是宋子文，似乎都想留著另外一個楚夕，而對眼前的這個楚二妞，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內心里抵制。
宋子文：“什么叫各歸各位？牛鼻子老道，你要說就說明白，不說就別吭氣。”
牛老道看宋子文生氣了，好脾氣的哄著：“唉唉，子文呀，你著什么急呀，聽我細細的跟你說。”
“我這個人雖然沒有什么本事，八字相面還是可以的，原來的那位盛夫人，我一看就不是我們這里的人。”
是了，盛凌云知道，牛老道從前是見過楚夕的。
楚夕還說他說話云里霧里，八成是個騙子。
盛凌云忙問：“道長，你是怎么看出來她不是這里的人，她究竟是哪里人？還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牛老道捋捋胡子，繼續說：“她跟這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身上發著光，眼神清亮大方，你們去看看其他女人，即便是有錢又有尊貴的女人，她也不是這樣的。”
宋子文依舊不解：“這……又說明了什么？”
牛老道說：“說明她不是這里的人，不是神仙降臨，就是來自一個比我們更好的地方。才能讓女子如此的自信，放著光。”
忽而，牛老道又說：“要說這樣的女子我曾經也聽說過，據說前朝女人為皇的那幾十年里，女人是這樣的，她們自由自在，不受約束，雖然有人說她們不守婦道，可誰又規定女人不能跟男人一樣，入仕做官，三妻四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那是骨子里的自信和從容呀。”
盛凌云不管別的，牛老道有句話說得對，楚夕從來都是自由的，骨子里散發著自信，她喜歡賺錢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有了錢之后，她越發的自信。
她的自信不是別人給的，是她自己給自己的。
即便是盛凌云納妾，另娶，她都不在意，不是她不在乎他，而是她有不靠男人也能生活的更好的勇氣。
“難不成她真的不是這里的人？”
牛老道捋捋胡子：“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你去問她呀……”
宋子文也贊同的點點頭：“是啊，你應該問她，畢竟你們現在是夫妻，無論如何，她應該會跟你說的，來來去去的，總是有痕跡的。”
盛凌云思索半天，終于拿定了主意。
“你說得對，她就算是從前的她，如今也是我的夫人，究竟發生了什么，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我想真相只能她告訴我了。”
在楚夕面前，他卸下了防備和偽裝，在楚二妞面前，他玩兒起了心計。
盛凌云回去后，看到婉婉把藥端了過來，微微一笑：“讓我來吧。”
婉婉從善如流，把藥給盛凌云。
盛凌云忽然問她：“婉婉，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夫人跟從前有什么不一樣？”
婉婉是一直服侍楚夕的丫鬟，她有些問題，婉婉肯定也能發現。
但是，婉婉猶豫了一下，依舊是向著楚夕的。
“是有些忘事，不過，我聽說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都這樣，記性不好，脾氣不好，主要是夫人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等她恢復好了，也許一切都跟從前一樣了。”
盛凌云知道婉婉有些話不好說，也沒再繼續問她，揮揮手讓她回去休息了。
天色已經黑了，他也要休息了，趁著她沒睡，他想知道真相。
‘吱呀’一聲，推門走了進來，盛凌云看到楚二妞沒有睡覺，正在做著針線活，手里好像是孩子的一件衣裳。
盛凌云的眼眸緊了緊，楚夕女紅不好，家里的針線都是丫鬟做的，即便是縫補舊衣裳這樣的小活兒，她都不會。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是靠著床頭，手里拿著各種書看，她尤其喜歡看話本。
盛凌云把藥放在了桌子上：“起來喝藥了。”
楚二妞聽到動靜，忙抬起頭來，看著盛凌云癡癡的笑了一下，掀開被子就下來了。
端起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再看著盛凌云依然是笑著。
盛凌云知道眼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楚二妞。
“你困嗎？不困的話，咱們倆說說話。”
楚二妞低下了頭，咧著嘴笑，猛的點頭：“好。”
今天一天，她腦子里有了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七零八碎的，她也問了婉婉，不知道怎么回事，日期和時間都不對，她也正想問問盛凌云是怎么回事。
盛凌云低頭看了一眼，她單薄的里衣，無論如何，這個身子是楚夕的，他不想看著她隨意的糟蹋。
“去床上吧，我們慢慢聊。”
楚二妞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床上，盛凌云掃了一眼，吹熄了蠟燭，只是挨著邊，躺下了，連被子都沒蓋。
“二妞，你嫁給我后悔嗎？”
說句實在話，盛凌云前世死去，只有她陪在身邊，可是他從他們成親后，就再也沒回過家，沒有見過她。
重生后，盛凌云也是看在前世楚二妞對他癡迷的份上，才回來娶她為妻的。
想想當時的初心，盛凌云并沒有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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