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開始他還有些忐忑,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他再沒了半分不自在,甚至還在心里想:這蒲芳草不會是因為身體太弱,不來參加此次燈會了吧?真是沒用,害得他要失了今年的燈王之名。
還不如干脆病死算了,也省得浪費了他的太子妃之位。
善惡到頭終有報,蘭景旭終于在此刻,為心中的惡念付出了應付的代價。
而下一個,便是范靈萱。
蘭景旭對她的眼神轉變,范靈萱自是沒有錯過,那本來還有些沾沾自喜的情緒驟然一頓,心中警鈴大作。
她剛剛又想要走捷徑,改變書中的內容。
畢竟,按照現在的流言走勢,若是蒲芳草和蘭景旭的婚事真的黃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她,只要她再誕下個麟兒,她便能如書中所述一般,子憑母貴。
可是,這條捷徑真的好走么?
她沒有直接入東宮,更沒有借范明珠搭上范家,未來的一切,真的能如她所愿么?
不過一瞬,范靈萱便做出了答案。
他們上御賜燈船是書中所述,可如今的場景卻是一個意外,更別提蘭景旭和蒲芳草的對峙,這根本就不是書中的描寫。
蒲芳草此時應該暗生情愫,而不是拔刀相向。
若是再這么繼續下去,恐怕之后的情節,全都要變。
絕不可以!
“不是這樣的,蒲小姐,你,你誤會太子殿下了。”
范靈萱聲音哽咽,哭得梨花帶雨,她一手捏著帕子,一手捂住胸口,然后緩緩從蘭景旭的懷里退了出來。
“雖然這件事太子并不想讓我告訴你,可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了!蒲小姐,其實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啊!”許是情緒激動,一邊說著,她的身子都微微搖晃起來,好像下一秒,她便會無力地跌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著開口,“西北地動,太子殿下為此殫精竭慮,已經有幾日沒有睡好覺了,本來這次燈會,他是不打算參加的,但是因為有您在,所以他才選擇來,畢竟,您是他未過門的太子妃,是他的心上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他是萬萬看不得您一個人過的。”
范靈萱的聲音變得落寞:“而我和明珠,不過是因為太子殿下心善,怕我們在宅子里呆著冷清,才被帶過來的罷了,太子殿下帶著我們提前進入御賜燈船,是為了等您,也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呀!可是您偏偏……”
她欲言又止。
“就剛剛的那般折騰,別說是太子殿下了,哪怕是菩薩,都會因此感到生氣的吧!”
范靈萱說得真誠,一串話下來,就連站在她身旁的蘭景旭聽了,都有些動容。
他的心思一動,在范靈萱說完的那一刻,身子便猛然一頓,然后狀似羞赧地低下了頭,那模樣看著,真就像他一心想要隱藏的秘密被人說出來了一般。
周遭的眾人見此,紛紛在心中思索了起來。
對啊,今日,是燈節。
燈節除了世家子弟之間的游湖盛會,還有一個全民皆宜的活動,那便是放花燈。
花燈許愿是慣例,但對于有情人來說,就不同了,相傳在翔云湖口,若有情人一起放出花燈,只要花燈不沉,便會白首到老。
想到這,眾人的視線又是一變,看著太子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揶揄。
沒想到,太子還有這般心思。
“還別說,這么看著,這太子殿下和蒲家小姐,還真是般配啊!”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勾的眾人對著那人群中央的兩人重新打量了起來。
微風拂過,蘭景旭鬢角的發絲飛揚,此時的他一身白衣,衣衫單薄,身形顯得格外消瘦,如此仙風道骨的身子再配上那張微微低著頭,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比女子還要絕美上幾分的面容,真似是月下仙子般,讓人忍不住屏息。
而再觀另一邊渾身都籠罩在墨色大氅之下,卻絲毫不掩她風華絕代,更沒有比蘭景旭弱上半分絕色的蒲芳草,眾人都恨不得道上一句——
天生一對。
不過很可惜,正主之一的蒲芳草不是這么想的。
她自詡早已過了上一世那被美色迷眼的年紀,看著如此男生女相的蘭景旭,心中只覺得惡心,而更讓她惡心的是,范靈萱口中的花燈。
蒲芳草想著上一世和蘭景旭放過的花燈,藏在袖籠中的那只手猛然蜷起。
花燈不沉,白首到老?
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傳說而已,信了才是可笑至極。
“那我倒要問問了。”
蒲芳草不著痕跡地低下頭,嘴角勾出了一抹堪稱惡意的微笑,她語氣涼涼道:“太子殿下準備了幾盞花燈呢?若是準備了兩盞,怕是要得罪這翔云湖的湖神了。”
要知道,這傳說中的湖神,護佑的可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雖做到的甚少,但明面上,還真沒人敢在一日之內和不同的人在翔云湖放花燈。
畢竟那則傳說還說了,若是心不誠,是要引發災禍的。
沒有人敢承擔這個罪責,尤其是一國儲君。
聽到蒲芳草的話,蘭景旭那還帶著幾分落寞的臉上猛然一變,待抬頭,那雙看著蒲芳草的眼睛都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還不待他想明白,范靈萱便先他一步開了口。
“自然是只有一盞的,太子殿下都與我說了,這盞花燈只會給您。”范靈萱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失落,“畢竟,太子殿下于我,不過是還當年的救命之恩罷了,但是這有什么關系呢?能成為太子殿下的人,我已經很知足了。”
不似蒲芳草,她可是心地善良,毫不善妒的。
雖然后半句并沒有說出口,但范靈萱相信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如此,也不枉她將太子準備給她的驚喜貢獻出來。
即如書中所述緩和了蒲芳草和蘭景旭的關系,還能在百姓們的面前壓蒲芳草一頭,簡直不要太完美。
范靈萱的心中難掩高興,可她卻絲毫沒有瞧見身旁蘭景旭驟然黑下的臉色。
話已出口,攔是攔不住了,如今的蘭景旭也只能在心中祈禱,祈禱蒲芳草剛剛不過是隨意一說。
可惜,當他看著蒲芳草臉上那嘲笑的神情時,他便知道——
要糟。
“你說的,可是這個?”蒲芳草看著蘭景旭那副想要挽救的模樣,恰時的開了口,她小手一揮,兩盞精美的花燈便被燈船上的蒲家軍扔到了范靈萱的面前。
她搖頭輕笑,“或者說,可是這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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