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返虛 > 第五百四十七章:成了
  兩人相視一笑,說話間也就到了峽谷入口。

  誠如禪那所講,通行的異常順利。

  青蚨領著眾人出了峽谷,面色清冷,眸光綻綻寒光,腳下每一步,輕盈而又有力,這是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一路走來,四周出奇的平靜。

  全沒有來的兇險,仿佛他們之前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境。

  忘憂覺得有些怪,這地方之前走不是這感覺。才多久的功夫,就像換了一個地方一樣。

  要不她留了心眼,險些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了?

  回眸睇眼身后的休門眾人,轉而看看禪那等人的反應。眼波流轉間,已然有了答案。

  但似乎又有不同,恍惚間她突然知道了那場雪夜下廝殺是怎么回事。而這不同,是從何而來。

  同樣的疑惑,林卯只多不少。

  但相較于忘憂的先天優勢,他即便心有九竅難比人家一線天機。

  是以,如何也猜不到關鍵。

  瞧見忘憂眉頭有了松動,心知其必然有收獲。回顧左右身后,此時不是良機,他需得找個機會從這娘們口中套點有用的東西才行,否則有沒有命活著回去都成了問題。

  尤其這班所謂的和尚,全無半點出家人的形象。說話做事都與過去印象中出家人貫有著翻天覆地的差別。

  這讓他心里七上八下,空空落落全然沒個地。

  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的情況顯然是這群披著羊皮的和尚把他們摸了個底朝天,自己等人反而是陷入五里迷霧,五里之外又五里,循循漸進,探不到底。

  說穿了,并不是個好消息。

  忘憂看在眼里,給了一個他意會的眼神。你擔心什么?忘了她之前的飛信?看吧,好戲就要開演了。

  林卯倏的攥緊的拳頭,看向青蚨時恰好撞上對方探過來的眼神,忙悻悻的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

  稱是因為此地太過平靜,讓他有些緊張過度,這才有了剛才的反應。

  這解釋也說的過去,是故青蚨并沒有追究。她的心里,只有前方,再往前一點點,那么之前布畫就要揭曉了。

  算算時間,信應該到了魔子手上。

  換而言之,前方該有她要的事物出現。

  事實上,信的確到了照紅妝手上。面對青蚨來信,她沒有避諱玉蛟龍。更甚者,有意在其面前展開閱讀。

  末了,還問有沒有可行的建議。

  玉蛟龍哪會上她的套兒,便油鹽不進滴水不漏的擋了回去,讓她一切看著來便好。

  對她能順利逼出休門,稱其為魔界立了一大功。態度要多謙卑有多謙卑,字里行間都透露著十二分真誠。

  但以此抓他的漏洞,門兒都沒有。

  表面上看,此次照紅妝可謂是大殺四方出盡風頭。同樣位居十大魔子,連其中最讓人頭疼忌憚的玉蛟龍也任她使喚。

  可實際情況她很清楚,這不過玉蛟龍有意促成。

  不管自己怎么算計,對方就是不咬鉤。

  眼看又一次如此,她也見怪不怪,纖手微抬,便有一團火苗竄出,頃刻便把飛信吞了干凈。

  玉蛟龍低垂眼眸,全當沒看見。

  由得她施為,照紅妝心下嗤笑不已。倘若以為不接話,自己便沒有辦法,就不能怎么著,那可就太低估自己。

  遂照例吩咐眾魔將帶領魔兵每隔一時辰攻一次城門,勝敗不論,反正去攻了就行。

  就算對面出兵,也不要戀戰,直接撤回。

  眾魔將雖不解,但軍令如山,無不照做。

  城里的探子見狀,火速回報。

  可也奇怪,不管他們在哪邊搞出幺蛾子,這城里的都不管。

  她靠在轎輦上,目光正好落在玉蛟龍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已然有了主意。

  浥輕塵回想剛才的消息,按住琴弦好一陣沉思。

  原本打算先等留那邊的結果,不料計劃有變。

  使得她,不得不轉而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原本事情也不難,可關鍵如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碑天鳴幾個白瞎的神力,居然讓人宰了。

  嘖,還不如一群仙者能蹦跶。

  陳留不能叫回,這種事情也不是災畬一個童子能辦。

  林卯和天地堂,亦全都不在。

  如今要去劫殺休門,最理想的便是動用疏星樓。但是這副破身體不同意,雖然已經不能出來影響自己,可那丫頭到底是身體原主。

  她要是拼著玉石俱焚,自己恐怕也落不好。

  所以,疏星樓暫時還不能動。

  目下能動,又能一呼百應的,就只能是那些了。

  旋即,一搖身來到城中。

  挑了家人多的酒樓走了進去,食客大多識得這張臉,更識得其背的勢力。因而,個個對其恭維有加,畢恭畢敬。

  一名絡腮胡子的大漢將之引到上座,又喚小二重新上了酒菜,添了碗筷,親自斟了大碗酒。

  道:“浥樓主近來有些日子不見,小可先干為敬。”

  說罷,當著眾人的飲盡,惹來一片叫好聲。

  又道:“我喝完了,您隨意。”

  浥輕塵聞言,端起酒碗遙敬眾人,柔聲道:“都是仙道的兒女,咱們哪有兒講這些虛的。

  閣下有此豪情,輕塵豈能落于人后。”

  語畢,以袖遮掩,也干了。

  眾人大喝:“好。

  浥樓主不愧是女中豪杰,我輩楷模。

  來,我們一起敬浥樓主。”

  霎時,杯碗碰撞,好不熱鬧。

  喝了幾碗,她佯稱不勝酒力不能多喝。

  在座的哪個不是老酒蟲,哪會看不出她是真不能喝還是假不能喝,便起哄叫她再喝。

  “浥樓主,喝一個。

  兄弟們都敬佩您的真性情,每天在樓里就愛聽說書的說您的事跡,今日得以親見,無論如何也要干了。”

  浥輕塵嬌羞的推拒道:“不是輕塵要拂各位美意,各位看得起輕塵,這是輕塵累世修來的福分。

  實是今日有事,故過來用飯。

  稍后還得趕路,晚了恐怕來不及。”

  說罷,如玉的容顏陡然變得凝重。

  這突如其然的轉變,讓眾人心里一時都吃不準咋回事。但看樣子不像有假,便紛紛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讓您這么一個金尊玉貴人兒如此擔憂?講出來,說不得大伙兒能湊幾個意見,搞不好還能幫點小忙。”

  “對啊,跟我們您不用客氣。

  我們啊,都記著老樓主大恩大德,也佩服樓主您的高義。

  就是那個百里素鶴太不是東西,對您不起。”

  “可不是,我聽那邊的兄弟說了。這廝又跑出來裝模作樣,表面上是幫咱們穩住大局,可實際上還是照紅妝是一伙兒的。

  你們都聽說了嗎?”

  “啥?”

  “有什么你快說,別兜圈子。沒看見浥樓主在這里么?你提那個負心的王八犢子干嘛,怕樓主傷的不夠?”

  “就是,你小子會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就別說。

  喏,這里有碟花生有酒,勞駕你哪里涼快哪里待去。”

  也不知是誰,從旁順了碟子花生米套上一壺酒塞到小伙子手里。

  說話的小伙子愣了愣,隨即推開,抱著衣擺往后退了幾步,跳上一桌子,踩得碗碟砰砰亂撞,湯汁飛灑。

  好在,那桌是吃完的。

  小二來不及收拾,可他這一弄,旁邊的人就遭了殃,又提溜起衣服又氣又笑。

  叫罵道:“你小子下來,給爺賠禮道歉。”

  “我不,憑什么不讓我說完?老子差那碟花生米嗎,差兩酒錢嗎?”

  眾人一聽,喲呵,小子還有點氣性,也是樂了。

  那人被弄臟衣服的幾人,其中一人道:“行,你小子不賠禮道歉也行。只要你今兒說出個子丑寅卯,我們幾個就不同計較。”

  “你說的。”

  “對,我說的。”

  “那你們可聽好了,坐穩了。”

  “行行行,有屁快放,多大的事,還坐穩了?

  快說快說,別磨磨唧唧。”

  “你們可都聽好了。”小伙子看起來身著普通,不像個有門路的。

  但濃眉大眼的,透著一股子實誠勁兒。

  就見他抖抖前襟,指著眾人道:“我兄弟說了,魔界那女魔頭都管百里素鶴叫夫君,當著大軍面,喊的可親。”

  “不會吧,這事兒可能不亂說。”

  “對啊。”

  “要是這樣,這狗娘養的就真不能留了。”

  小伙子道:“當然不能,上回聽說不老少仙友想要替欲海天除了這廝,可是只看這廝回來。

  說明了什么,諸位還不明白嗎?”

  霎時,偌大的酒樓變得鴉雀無聲。

  一句話沒回來,大伙兒都懂是什么意思。壓得眾人剎那無法喘息,重的每次呼吸一口都成了罪過。

  忽的,終于有人忍不了。

  一拳砸碎飯桌,打破了寂靜。

  怒吼道:“諸位,是爺們兒的就抄上家伙兒跟我走,替死去的仙友討個公道。

  他娘的,一個外來的野種也配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走。”

  這一嗓子,可謂點燃了眾人的怒火。

  “且慢。”浥輕塵將一切看在眼里,看時候差不多,便面有難色的走將出來,道:“素鶴已經今非昔比,諸位過去不過枉送性命。”

  “那要怎么辦?

  難不成,由得他騎在咱們頭上拉屎?

  咱們,就一點辦法沒有?”

  浥輕塵聞言,環顧眾人。

  道:“非也,實不相瞞,輕塵此番欲行之事,也和他有關。

  過去我為其蒙蔽,險險鑄成大錯。

  而今,正尋思如何彌補。

  可巧,讓我得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諸位想必都知道云行雨此人,聽聞他出自休門。前不久素鶴幫八風島連害了咱們幾位解印人,此人擔心樹敵太多招來殺身之禍。

  故暗中向休門求救,我收到消息休門的人已經下山。

  再不久,素鶴的羽翼將更加豐滿。

  想要對付他,難吶。”

  說罷,兩行珠淚悄然而下。

  轉瞬,被她扭頭擦掉。

  道:“抱歉,是我失態了。”

  吸了吸鼻子,略微哽咽道:“我欲一阻休門為禍,告辭!?”

  “浥樓主,稍待。”

  “諸位……”

  “我等愿與樓主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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