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返虛 > 第五百三十八章:回東門
  隨后,照紅妝便下了命令,將王城西、南、北,三門都圍起來,東門則給蟲子去了封信。

  她要王城困死,也要素鶴來求她。

  如此,青蚨與忘憂那邊時間應該差不多,可以借機挖出休門。倘若能順勢除掉,素鶴與云行雨的交情便應該到了頭。

  到那時,任憑他素鶴再怎么力挽狂瀾,也擋不住由內瓦解。

  況且,弦歌月情況也將是一枚不定時的炸、彈。

  哼,想救人?

  也得掂量掂量,不是誰都可以救。

  玉蛟龍靜靜地看她發號施令,不咸不淡的補充道:“目前的兵力不足以困殺眾仙,紅妝魔子若想一舉拿下,恐怕力有不逮。”

  照紅妝百媚千嬌的回眸一笑,道:“玉魔子說的對,當前兵力確實攻打有余困殺不足,不過若是有八風島與咱們合作,兩頭牽引,以王城目下而言,牽制足矣。

  而在此時間之內,咱們有充足的時間向界主發出增援的請求。

  只要讓他們內不得出,外不得入。

  不需要你我施為,有的是人坐不住。

  本座,說的對嗎?”

  話說回來,你玉蛟龍素來與正道情深意篤,會如此好心提醒我?你要打著為我著想的旗號勸我收兵,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

  要你也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友人,一一死在你面前。

  誰讓你,幫了不該幫的人。

  然玉蛟龍的反應很是平淡,大有一種事不關己之態,你愛咋地就咋地,反正同他玉蛟龍沒關系。

  他只不過奉命而來,完成命令回去就好。

  照紅妝面上笑意不減,心里則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但也沒有再抓著不放,事實上,不管玉蛟龍有沒有這番話,困殺王城都會是既定的事實。

  浥輕塵那邊時機已然成熟,差的只有自己這邊。

  而自己尚有界主的任務要完成,魔界對開啟封印勢在必行。這次的事件撇開不算,有限的解印人,他們需得打盡。

  然后再找出剩余的,所以休門必須找出,云行雨的身份必須確認。

  即便兩者皆不是,起碼排除了一個可能,將搜查的目標范圍縮小,

  與他們而言,并不是壞事。

  她這邊兵馬雷厲風行,那邊勇王立刻得到了消息。很想率軍出城作戰,但兵力有限。

  這一戰,折損大半。

  還是有著一枝春的加持,不然早就全軍覆沒,根本撐不得素鶴出現。

  周乙渾身掛彩,后背一條口子深可見骨。也不知撒了什么藥,反正這會兒是不流血了,就是傷口看著嚇人。

  眉宇間疲憊掩不住兩粒眸子的精光,上前道:“殿下,請給屬下一支人馬,屬下愿往一戰。”

  隨即,又有幾道聲音響起。

  “屬下愿往。”

  “末將愿往。”

  “求殿下成全。”

  “……”

  勇王感慨萬千,深深被震撼。可是,看到懷里的弦歌月,再看看這傷兵殘將,一個個的風塵仆仆,一個個的滿面風霜。那一身的疲累,皆以到了極限。

  縱然他們有沖天之志,又怎敵對方雄兵?

  如果答應,無疑是讓他們去送死。

  死有輕重,大丈夫亦不懼死。

  但是,不能白死。

  要死的有價值,不枉死。

  周乙知其心思,眸光煞是堅定,道:“殿下,您就讓我去吧。

  生既做丈夫,死亦為鬼雄。

  男兒保家衛國,死得其所。”

  眾人附和,皆作此言。

  然勇王默然不語,一軍主帥他不能明知是死卻還將人推出去。他不能只顧外敵,忘卻還有內患。

  更不能頭腦一熱,逞匹夫之勇。

  他擔的從來不是個人生死,而是十萬百萬,大軍的生死,王城百姓的生死,乃至……父王。

  就這時,素鶴與劍漪趕到。

  劍漪看到弦歌月,眉頭霎時緊蹙,臉罩寒霜。

  素鶴按住其肩道:“且勿沖動。”

  說罷,上前查看一下弦歌月的情況,對勇王道:“先回東門。”

  勇王頷首,此言正合他意。

  然周乙眾將不干了,堵住去路,道:“百里公子,為何不讓我等前去?萬一魔界三門齊發又與八風島一起為禍,請問這個后果誰來負責?

  誰來承擔?”

  素鶴目光掠過他們這通身的疲憊,曉得各自皆以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強撐身體會負荷不了。

  然眸中,卻是戰意騰騰,視死如歸。

  不禁一聲長嘆,道:“我負責。”

  頓時,惹來一陣叫囂。

  “你憑什么負責?

  你負責的起嗎?

  你以為你是誰?”

  聞言,勇王臉色大變,生怕素鶴見怪,忙說軟話,討好道:“公子勿怪,他們也是一片赤誠,還請公子見諒。”

  說罷,喝斥道:“住口。

  誰再敢妄言,拖下去斬了。”

  眾皆齊呼,不可思議。

  “殿下……”

  勇王沒有時間和他們解釋里面的彎彎繞繞,但他曉得素鶴絕對可以操縱欲海天的生死。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賭一賭。

  說不定,尚有生機。

  素鶴知道這事不怪他們有此想法,他們沒被那一群失控的群眾帶著跑就算很難得了。而今的言語,不過在事言事,沒有別的意思。

  道:“憑在下,復姓百里。”

  簡單的一句話,卻有著不可言喻的重量。

  雖然彼此都是百里,然這個百里遠不是監察天司的百里能比擬。

  他代表的是絕對高與欲海天的實力,絕對的生死。

  素鶴一向不愛這兩個字,因為帶給他太多的傷痛。甚至,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和這背后的關系。

  如今,為了欲海天,他認了。

  而他的目光,落在了頭頂上的結界。

  其意,不言而喻。

  周乙等人隨之看過去,復各自內心翻江倒海,最后化作沉默。

  勇王看差不多,遂令大軍返回東門。

  至于那群礙事的群眾,則被驅趕離開。

  只是他們很難纏,聽不進任何勸解。反而加深了對勇王的誤解,紛紛叫罵,站到了“弦不樾”的陣營,罵勇王是逆子,有悖人倫,弒父犯上,禍亂綱紀。

  全然忘了,不久前是誰拼死力敵魔界大軍,是誰護著王城。

  愈發糾纏兇狠,甚至傷人。

  素鶴見狀,當下結印。

  剎那,數萬人一起消失。

  留下空蕩蕩的街頭巷尾,以及一群無頭蒼蠅。

  回到東門,缺云子等人快步迎出。

  見眾人慘狀,心涼半截。

  復見素鶴身影,這才一顆心放回腔子。

  趕忙將一行人連同大軍,都迎回營地。再將勇王迎回主帳,隨即不等勇王發話,喚來御醫一同接過弦歌月。

  抬到一旁的床上,好生診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兩人額頭汗珠漸密,緊接著呼吸變得急促,御醫嘴角更是滲出血跡。

  血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勇王大驚,怎會如此?

  不等他做出反應,劍漪已然身行射出,點住御醫穴道。

  與此同時,缺云子一聲悶哼,被弦歌月體內暴走的真元震飛,踉蹌后退之間被素鶴一把接住。

  道:“前輩?”

  缺云子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蹙眉低咳,悶聲道:“你小子怎么看?”

  素鶴面對這位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長輩,做不到欺騙。

  道:“小子不擅醫道,四殿下的情形并非尋常心智迷亂。而是有人喚醒了其體內的魔性。

  此先天所攜,非后天所至。

  如果要救人,就得先祛除魔性。然此法兇險,會者不多。

  就小子所知,怕是唯有好友方可勝任。”

  缺云子眉頭緊鎖,沉吟不語。

  使得一旁的勇王憂心如焚,可也只能暗暗著急,幾番開口,卻是話到喉嚨口難開。

  周乙等人知曉事情嚴重性,遂勸其冷靜。如同素鶴的話,憑他復姓百里二字,他們除了相信別無他途。

  道理勇王都懂,然值此存亡之際,他無法不憂無法不擔心。

  拋開大義,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小弟。

  怎能不憂,怎能不急?

  忽的,缺云子抬眸道:“連上君也不行?”

  素鶴,搖頭。

  “非他不可?”缺云子不死心,再度逼問。

  “是。”

  素鶴也不愿如此,神沇雖能為非凡,但神力并非無所不能,這種事情到底術業有專攻。

  “可先生如今下落不明,當如何是好?”你又有尋他的法子?

  素鶴無奈一嘆,嘆得缺云子身形晃蕩。如此一來,那擺在弦歌月面前就只要兩條路。

  要么使其昏睡不醒,要么醒來發狂。

  沉沉的問道:“你小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能不能撐到拂清風出現?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勇王、劍漪等人側目。

  尤其是勇王,他不懂所謂的上君究竟是何來歷,但聽缺云子語氣,可見對方不簡單。而對方尚且不能解決此事,就知曉老四不樂觀。

  為今之計,就一個等字。

  而這需要素鶴幫助,成敗皆系其身。

  顫聲道:“公子?”

  素鶴道:“在下不能保證,但可一試。

  然試與不試,全在殿下。”

  勇王怔住,沒想到最后這難題還是轉到自己手上。

  斜眸看向床的人,道:“如果不那么做,還能堅持多久?”

  “不超過一柱香。”

  “沒有別的法子?”他那么一個驕傲的人,要他這般不生不死的躺著,何其殘忍?

  “沒有。”

  簡單的兩字,輕易的擊碎了所有希冀。

  勇王背過身,仰頭逼回些許濕潤。

  道:“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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