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芮戈摸著自己的額頭,說道。
“對了,曦風姐姐,我現在應該差不多集齊了一百零五道藥材了!”
“我知道!”
曦風淡淡的說道。
芮戈有些驚訝:
“你知道?”
“九九八十一副藥,每副藥除我替你尋得三味藥外,余下的一百零五味在這斷崖山尋,怕也是有些難處。”
曦風簡單的解釋道。
倆人一起向斷崖洞走去。
芮戈說道:
“曦風姐姐,我以為你覺得我尋藥花時間太多,所以對我失望了,畢竟都這么長時間了。若是我有錢,倒是可以快速拿到藥。”
話語間有些落寞,為自己沒有錢感到難過。
曦風說道:
“也沒有多久,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也不過回去一天半,況且我還要做些事!”
斷崖山雖是六界藥材靈山,但仍然地處人界。
芮戈問道:
“曦風姐姐,你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曦風回道:
“還沒有,我先來給你送藥,再回去做事!”
……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斷崖洞。
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約一丈高的石碑,碑上寫著“斷崖洞”三個大字。石碑旁邊是一叢青竹,此時天色尚早,霧氣繚繞,反倒讓青竹看起來有幾分像仙家住的地方一般。
芮戈仰著頭看著一叢青竹,又將視線移到石碑,不禁感嘆道:
“這就是斷崖洞!”
倆人繼續向前走,越過石碑,只見斷崖洞入口處的石壁上長滿青苔、苔蘚,吸收了一夜的露水后晶瑩剔透,在晨光的照耀格外活力。
進入洞中,只見滑石板上因長時間沒有無人問津,密密麻麻的生了一些青苔,一旁竟有石座、石桌、石床、石盆、石碗、石灶、石桶......一應俱全,宛若一上古人家。
芮戈問道:
“曦風姐姐,斷崖洞以前有人住過嗎?”
曦風走到石座旁邊,彎腰伸手拂了拂灰,說道:
“斷崖山乃六界藥材靈山,自是得天獨厚聚靈圣地,想必是哪位前輩當年于此修行之時在此打造嘚吧!可天界竟無此人記錄,倒也是奇事,你果真是有造化!至于是誰,我尚不知,待我回天界查一下!”
芮戈聽到曦風的話,暗暗想:
“曦風姐姐這般說,我若不修道,倒還真是對不住這造化!”
想到這里,內心的堅定多了幾分。說道:
“曦風姐姐,這幾日,我將藥材搬到這里,我就開始易筋換髓。不負這造化!”
曦風端坐在石凳之上,說道:
“易筋換髓,兇險萬分,若你熬不過,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此處倒也是個好所在,外有野靈豬守住洞門,內自有一番天地,不虧。”
說完,衣袖一揮,三味藥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石桌上。
芮戈聽著曦風嚴肅的語氣,堅定說道:
“曦風姐姐,我定不負這機緣,一定熬過熬到九九八十一那天!”
眼神里滿是堅定,語氣也不再稚嫩,像個歷經滄桑的老者。
曦風不語,化作一溜煙離開了斷崖洞。
......
芮戈費了好大勁才將藥材搬運到斷崖洞,又用一桿老稱將各份藥材按照藥方放上的量分好,將石桶移到灶臺之上,生好火,待水溫達到七成熱,將藥材按時間先后放了進去又加了一把火,水溫達到八成后,撤掉柴火,待水溫降到七成后,拿出易筋精液,小心翼翼的倒滿一碗,又趕緊王石桶里倒了進去。
石桶里的藥湯熱氣沸騰,頓時整個石桶里像像清水中放入生石灰一般,“噗通噗通”一直冒個不停。
芮戈來不及細想,趕緊又倒一碗“咕嚕咕嚕”下肚,就跳進石桶。
“嘶......”
芮戈感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像被上千人同時拿著刀子一道一道的切開,心中似被無數把鋒利的劍要捅破麻袋一般,又因這麻袋有些結實,只得一下一下的扎。
“這就是凌遲刮骨,萬箭穿......”
話還沒說完,這疼痛就讓他無法說出話來。
芮戈咬著牙,捏著拳,試圖撐過去,沒多一會,咬著的牙,捏著的拳不自覺的松開,在這易筋精液及藥湯的內外合攻之下,他那么弱小。整個身體就像歧迷洞巨石崩裂、湖水奔涌一般,只是此時沒人能將他的身體控制住,只能任由瘦弱的身體在這藥湯之中土崩瓦解。
“嘶,嘶......”
肌膚依舊一絲一絲的被撕裂。
......
芮戈眼睛逐漸慢慢合上,呼吸也逐漸微弱,整個山洞天旋地轉。
“今日當真要埋骨于此嗎?”
上眼皮剛靠上下眼皮,心底一個聲音猛地向芮戈襲來。
“不,不,我要熬過去,不負這機緣!”
另一個聲音又在一旁響起,兩個聲音似乎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傳來,在中央處交匯重疊在一起,又朝周圍一層層蕩漾開來。
在兩個聲音的不斷的碰撞與擴散中,芮戈的腦子異常清醒,終究沒將上眼皮搭在下眼皮上。渾身無力的他現在僅有的力量似乎只能勉強將上下眼皮分開。
三個時辰后,藥湯不再“噗通,噗通”的響,芮戈知道,他這算是熬過了這第一次易筋換髓。他想爬出石桶,卻渾身無力,稍微動一下,藥湯就像就像發現一道干涸的溝,朝著里面就流。
芮戈忍著劇痛,緩緩的爬出石桶,卻正好迎著一陣風從洞外吹來,這一陣風,如萬箭齊發,射向赤條條的身軀,伴著剛才易筋換髓的疼痛,恰似被刀絞著般!
芮戈抓了衣裳往身上套,蜷縮著身子靠著石桶,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再睜眼,月光明亮的照著整個斷崖山,石壁上的石斛葉子上掛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露珠,芮戈知道這已經是后半夜了。
他拖著疼痛的軀體緩緩的將石桶中的殘湯倒了,定睛一看——原來淡紅色的藥湯像墨一樣黑。
芮戈伸手澆了一些出來又黑又臭,忍不住捏住鼻子,說道:
“這樣黑,這樣臭,我的身體這么臟嗎?”
隨即又想到滄塔青桑說他濁氣重,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大概是我體內排出的濁氣吧!”
“這才第一次,還有八十次,我能撐過嗎?”
他像問別人,又像問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撐過去,就像凌遲刮骨,一次已讓人痛不欲生,再來整八十次,再骨骼清奇的人都會崩潰!
……
八十天后。
“今天最后一次,生死就在今天!”
芮戈自言自語的說著,眼睛茫然。
“芮戈,不能負這機緣!”
他像是給自己打氣,卻說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剛剛過去的八十天,多么漫長,只有芮戈知道,恍若隔世,他原本有些圓潤的身體此刻瘦得皮包骨頭;紅潤的臉又黑又小,就連頭發都變得干枯發黃;只有人中部位的茸毛青了幾分。
他還是將易筋精液倒了一碗在石桶里,閉上眼睛,等待著一刻鐘過去,又倒了一碗“咕嚕咕嚕”下肚,赤條條跳進石桶。
在“噗通噗通”的藥湯中,他的臉開始抽搐,頭發被汗水浸濕,臉上的汗水若豆粒般嘩嘩的往下淌,滴在藥湯中都能聽到“滴答,滴答”。緊咬的牙關聽見“咯噔咯噔”的聲音。這一次,比以往還要疼上十倍。
整個身體像被屠夫一塊一塊的卸下來,又一塊一塊的按身體的樣子擺在一起。
芮戈沙啞的聲音呻吟著,心里一個聲音不停地沖擊著他的腦袋——“不能負這機緣,不能負這機緣……”
“啊!……”
斷崖洞外面的曦風聽著這聲音,眉心緊皺,喃喃自語道:
“芮戈,挺過這一次,你就不枉我贈你藥方替你尋藥!這補靈水之恩,我才能算還了!”
歧迷洞內,滄塔青桑看著靈鏡中面目猙獰的芮戈,面露一抹邪笑,說道:
“竟真能熬到現在!本座的易筋精液螻蟻豈能承受,能熬過這一次,本座敬你是條漢子!”
“易筋換髓之痛,堪稱閻王手里逃命。呵呵!”
滄塔青桑又不禁自嘲起來。
……
三個時辰后,斷崖山中一絲絲靈氣朝著斷崖洞中飄去。
“真的……真的易筋換髓成功了!”
曦風在斷崖洞口看著一絲絲靈氣,伸手感受著,嘴角笑得燦爛。
歧迷洞內,滄塔青桑瞇著眼睛看著靈鏡,右手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當真從閻王手里逃出來了?……”
“嗐!本座以后多了個喝酒的人。”
隨即收了靈鏡,眉毛輕挑了一下。
“既然已經用完,本座的東西也該歸位了!”
滄塔青桑將衣袖一揮,嘴里說道,易筋精液也出現在手心。
……
清晨,芮戈從石桶里醒來,整個身體冰涼。
“我,我……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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