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一鏟子下去，又發現一顆紅艷艷的魔魂晶，默默將這挖出來的第十顆收進儲物袋。
還不忘鼓勵，“大家加油啊！”
“看來魔族很看重這個據點，護山大陣都是用魔魂晶來布的，都給挖出來，可別浪費了。”
“不然，被低等魔族撿去了，又會晉級，可都是隱患。”
護山大陣的情況自然是通過淡淡得知的，所以在大概范圍內能尋找到不少魔魂晶，不用滿山去挖。
至于為什么用鏟子，而不是用土系靈訣分土？
很簡單，用靈訣就有靈力波動，很可能會激活護山大陣的防護。
那不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嗎？
就不好挖魔魂晶了。
現在護山大陣雖然偃旗息鼓，但小范圍可能還有小陣法，還是得注意。
用鏟子和普通的方式，陣法沒那么容易防守反擊。
再加上在場都是高手，有點反應也能對付，挖走的數量多了，大陣無以為繼。
柳蕓扭頭，看見尹洛也被塞了一把鏟子，正在找地方挖，不由得笑了笑，神仙下凡了，尹洛挖土了。
聽見第一家主怒吼，柳蕓向天翻了個白眼：“大長老，已經確認他們是魔族了，跟他們廢話那么多干啥？”
“這次護山大陣及時阻止了，還聊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們內部沒有什么傳送陣之類的，再聊下去，說不定那些高層都跑啦！”
聞言，第一家主激動了，抬手就朝柳蕓攻去。
“阿彌陀佛……”大長老揮袖攔了下來，“都上吧，護山大陣都替你們阻止了，不要再浪費時間。”
一群人心情起起落落的，趁此機會，紛紛沖進了第一家族駐地。
殺聲四起，法術亂飛。
一個個都憋著一口氣。
看第一家主的反應，怕不是又被柳蕓說中了。
多少有些惱羞成怒，他們這么多家主，還不如一個小姑娘，被這第一家主算計了。
不知悔改，這時候了竟然還在拖延。
惱怒之余，眾人就將郁悶發泄在戰斗上，第一家族的那些魔族就遭殃了。
大長老原本還讓大家放普通人一條命，可實際上，所剩不多的普通人大多被同門殺了。
過了一會兒，柳蕓等人也放棄了找魔魂晶，按照規劃的路線殺了進去。
不然有缺口，會讓那些魔族逃走的。
果然，幸好那些人去得快，第一家主的院子書房地下室，確實有些東西。
有祭壇一樣的陣法，可啟動需要時間，還需要材料。
聯盟的攻擊來得毫無防備，祭壇自然沒有啟動。
等大部隊殺過去時，還沒傳送走幾個。
柳蕓看到一個修為不算特別高，跌跌撞撞的婦人，滿身都是仇恨，嘴里還在碎碎念：“昊兒，昊兒，你回來了是不是？”
“你回來找娘了？”
柳蕓瞇了瞇眼，揮動著碧月劍，默默給她清理了路線上的阻礙，讓她活著跑到了山門口。
婦人看到第一昊的尸體，又慌又急的跑過去抱了起來，低低的哭著。
柳蕓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你確定你兒子生出來的時候，不是魔族嗎？”
婦人抽泣著：“不是，他不是，絕對不可能是。”
柳蕓挑眉：“那你知道，一個人要轉變成魔族，要經歷多少痛苦嗎？”
“尤其還是等級這么高的魔族，所經歷的痛苦絕非常人想象。”
“要換血，要煉骨，還要承受一系列的磨煉……不然，就會像他們……”
柳蕓指了指遠處只知道殺，毫無理智的低等魔族，“或者連你這個娘都不認識了。”
“這么多年，你就沒發現你兒子有什么異常嗎？”
婦人哭紅了眼睛，身體僵硬，良久才說道：“我認識你，是你殺了昊兒。”
“有什么異常，現在都不重要了，我也無力阻止。”
柳蕓：……
好吧，剛才應該變一張臉再來挑撥離間。
婦人摸著兒子的臉：“我知道，剛才也是你保護我過來，才見到昊兒的。”
“我也謝謝你。”
柳蕓：……
得了，她見不得這樣的場面。
算了，還是走吧！
柳蕓啥也不想說了，轉身再次進入山門。
婦人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殺了昊兒，也算讓他解脫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變成了魔族。”
柳蕓停下腳步，輕輕的說道：“嗯，他不知道。”
婦人含著淚笑了，緊緊的抱著兒子尸體，“我就知道，從小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孩子，怎么會自愿成為魔族？”
“他可是親眼看見他的外公被魔族殘殺的……”
柳蕓：……
好像很多故事的樣子。
婦人輕言細語：“可是我恨你，你殺了他便是，為何不給他留一絲生機，哪怕一絲也好啊！”
這話說起來矛盾，但是柳蕓聽懂了。
婦人說的是第一昊的靈魂，哪怕留一絲給他轉世輪回，哪怕什么都不記得了，也不至于徹底消失。
柳蕓愣了愣，翻手掏出一顆玉魂石，上面閃過一抹細小的熒光。
回身，柳蕓將玉魂石遞給婦人，“我不是想要你不恨我，其實你隨意。”
“當我發現他是不知情者，就留了他一縷魂魄，用玉魂石養著。”
“但是，他虛弱得很，你想要他順利轉世，就得積攢足夠的功德，才能送他去輪回。”
“送你了，你看著辦吧！”
婦人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捧著石頭，沖柳蕓的背影磕了三個響頭，以修士的身體，額頭都紅腫了，喜極而泣：“謝謝……謝謝……”
吸了口氣，婦人用了傳音：“柳仙子，我院子里，從外往里數，第三個假山里有個東西，或許對你有用。”
“算是我對你的感謝。”
柳蕓跨進大門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婦人一眼，無奈的一笑。
她殺了她的兒子，還感謝她做甚？
阿啟沉默了好久，“真的還能輪回嗎？所需要的功德不少吧！”
“畢竟，這人生前的功德可能沒多少。”
柳蕓淡笑：“你可別小瞧了慈母之心，或許有一天，真的可以呢！”
空間里，云古劍和圣母樹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圣母樹才說道：“小蕓真是最溫柔的人，不只是那個第一昊，她殺的很多人，其實都留了一絲魂魄。”
“小火既是殺人的，也是幫忙留存魂魄的那個。”
“她給所有人都留下了一絲生機。”
當然，這生機不是說復活，而是進入輪回的機會。
柳蕓再心軟，也不會給自己留下麻煩。
只要不會影響任何事，她也愿意溫柔對待這個世界。
哪怕有機會輪回的人，一來不一定能碰到機會，二來也未必還在這個世界，再遇的幾率小之又小。
而且，這只是機會，每一絲魂魄都在玉魂石里養著，等待屬于他們的機會。
柳蕓不會主動出手，再造成因果。
再說了，她現在也沒那能力出手。
云古劍認同：“主人就是心軟得很，第一昊有個好母親。”
圣母樹感慨：“是啊，沒想到第一個迎來機會的，竟然是第一昊。”
“要收集到足夠讓人輪回的功德，可不容易。”
云古劍：“有希望就好。”
“收集功德讓自己輪回還容易很多，讓別人輪回，多十倍都不止，轉移的過程中還有消耗，希望她能成功吧！”
圣母樹心有所感：“我在想，若是那個田野，不是以那種方式找小蕓算賬，說不定他也能讓他姐姐有輪回的機會。”
柳蕓冷笑：“不可能，有幾個沒留魂魄的，就有城主夫人。”
圣母樹樂呵的，“哦！”
小蕓傲嬌了。
所幸，她也有本事放任這份溫柔，真好！
山門前，婦人將玉魂石放入丹田溫養。
這種地方，基本就是她在，魂石在，她若不在了，也不指望別人。
不舍的多看了第一昊兩眼，婦人找了個機會下山了。
自從拿到玉魂石，婦人就沒再碰第一昊的尸體。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魔族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她現在不能死……
只能任由兒子的尸體在那兒，無法安葬了。
就連放一把火，她都怕出什么變故，最好就是什么都不做。
因為婦人不是魔族，下山沒人阻攔，很快就消失在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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