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臉黑了又黑,目光死盯著蘇緲離去的背影。
但是點火的人,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忱動了動腿,闔眸,過了一會才睜開,再睜眼時眼底只剩清明,只有蹙起的眉眼能看出主人的躁郁難受。
在車上又待了會,他才下車去找蘇緲。
他到的時候,蘇緲已經把妖力放置到了布萊狄的身上,白狼又變回了沒滿月的模樣。
小狼崽子呲哇亂叫:我怎么又變成這樣了?
蘇緲見它急得團團轉,開口解釋,“妖力入體還不穩,要幾天時間融合。”
小狼崽子松了一口氣。
幾天沒事,很快就過去了。
就再忍幾天,希望最后的這幾天沒有人再叫它狗。
蘇緲把狼崽子拎起來,轉身對過來的謝忱說,“我們先回去吧,我倒要看看亓官蒔派誰去了莊園那邊。”
“好。”
謝忱點頭。
離開前謝忱叮囑了謝蜧絕幾句,讓他務必處理好后續問題,尤其是這些傀儡,不能留下后患。
由費祁開車,他們先行回去。
剛下車,蘇緲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九北訦滿臉譏諷的看著被人按在地上的蘇和泰,“小爺罵你怎么了?”
“我罵你,那是你罪有應得,你罵我,就是你沒素質。”
“既然你沒素質,我罵你說明我罵對了,沒素質的就該罵。”
蘇和泰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倆搬了凳子,搬了瓜子水果,坐在他面前嘴不停的說,說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里里外外全被他們貶低了一遍,他就回罵了一句。
怎么就沒素質了?
到底是誰沒素質?
說話最難聽的就是這個坐輪椅的小子,罵人不帶臟,卻句句能氣得想吐血。
罵人的角度又刁鉆。
還讓下人在他旁邊一直放菊花爆滿山這首歌,說是讓他提前感受一下花朵綻放的魅力。
被一堆人拿槍指著,被群毆,都沒這小子讓人生氣。
他真的后悔了。
后悔答應亓官蒔過來,上次他也是被這小子氣得半死。
但是上次只是半死,這次感覺心臟病都要被氣出來,離死應該不遠了。
余光瞥到那抹纖瘦的身影,慕誠跟九北訦異口同聲。
“蘇緲,你回來了。”
蘇緲頷首,指了指地上的人,“你倆欺負老年人呢?”
“什么老年人,就是個老逼登。”九北訦手上的瓜子殼往蘇和泰臉上一丟。
“他就是亓官蒔派來的人。”
“他來了就說讓我們把你交給他,還說你拿了他們家的東西。”
“就他那寒酸樣,他有什么東西讓人拿?估計他連節操都沒有吧。”
九北訦嘴人嘴上癮了,一直停不下來。
蘇緲:“......”
無論過了多久,對于小九這張嘴,她都是服氣的。
蘇和泰看到蘇緲,瞬間激動起來,“孽障,還不趕緊讓他們把我放開。”
嘴上罵著,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亓官蒔不是說蘇緲現在是昏迷沒有反抗能力的狀態嗎?
這也沒有昏迷呀。
還有,她怎么是從外面回來的?
難不成他被亓官蒔耍了?
蘇緲看到被拉德斯他們壓住的人是蘇和泰并不意外,當初在謝家,她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了。
時間都過去那么久了,是什么讓他去謝家要喪夢嵐的遺體?
他們可都是人,喪夢嵐的遺體對他們并沒有任何用處。
除非要遺體的另有其人。
蘇闌他雖然闖了謝家的后山,但是他的本意并不是帶走遺體,只是拜祭。
說明喪家并不是所有人都被亓官蒔鼓動了,這也就是當初蘇緲為什么只在蘇闌面前展露天師之力,只跟他說了祠堂的東西是她的東西。
慕誠蹭地站起來,踢了他一腳,“孽障罵的是你自己吧。”
謝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俊美面龐表情難辨喜怒,只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很是駭人。
九北訦側目。
他詫異的看著慕誠。
確實該詫異,難得見慕誠這么生氣,還動了手。
要知道慕誠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性格溫和得不像個富二代。
蘇緲微微垂下眼,素來平淡的明眸瞇起,“既然這么不會說話,那就拔了他的舌頭。”
“你敢,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蘇和泰怒瞪。
他還沒動手就被按下了,應該沒有暴露,所以只要扮演好來質問小輩的長輩應該就能蒙混過去。
他是這么想的。
“我是來問你要回家族的東西的,你連族譜都沒進,怎么能拿家族的東西。”
“況且那些東西,豈是你能碰的。”
蘇緲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修長的手把玩著打火機,姿態懶散。
她唇角微翹,冷熱道,“我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碰?”
“你的東西?”
蘇和泰怒道,“你好大的臉,在你手里就是你的東西了?”
“那可是喪家先輩的東西,你居然敢說是你的東西。”
從煙盒倒出一支煙,指尖夾住,語氣認真,“我說是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東西。”
“你胡——”
聲音戛然而止。
紅符在她夾著煙的指尖上躍出。
紅唇微勾,細白的手指隨心擺動,紅符緊隨,“說啊,繼續說。”
“你說,那些到底是不是我的東西,我給你個機會讓你重新說一遍。”
蘇和泰的聲音哽在喉間,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緲指尖的紅符。
他搖頭,滿臉復雜,“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自喪家先祖夢嵐之后,喪家再也無人能使用天師之力,這怎么可能。”
要是喪家還能使用天師之力,他怎么可能會跟亓官蒔合作。
他跟亓官蒔合作,不過是想得到亓官蒔嘴里的辦法,讓喪家重復天師之力。
“這是假的。”蘇和泰激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騙我。”
“你雖是喪家之后,可是你絕不可能使用得了天師之力,你別想騙我。”他神情癲狂,越說越激動。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又逐漸弱了下來,他喃喃自語道,“自喪家先祖夢嵐之后再無天師之力,這絕不是真的。”
他像是在說服自己。
但好像又沒法說服自己,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蘇緲指尖躍出的是什么。
那是喪家保管的古符之一。
紅符消失在指尖。
蘇緲聲音冷然,一字一頓道,“我曾經有個名字,叫喪——夢——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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