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稻草人右手中的那把鐮刀,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殺意,令他驚駭無比。
妖悍止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這稻草人給他一種無比恐怖的感覺,只是看一眼,那種恐懼就已經深深的鉆入他的骨髓,令他通體冰涼。
能讓他這個陸地神仙只是看一眼就感到心膽俱寒的,必定是個神器。
妖瞳見到父親如此模樣,立即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父親,您怎么了?那稻草人此前我來時還沒有,定是先生最近剛剛做的。”
“沒什么,我們快去通知族中眾人吧。”妖悍一臉振奮道。
這稻草人瞬間就打消了妖悍心底的疑慮。
能做出此等神器之人,定然非比尋常,他心中對王也的尊重也更增了幾分。
兩牛化為了本體,朝著青山腳下行去,牛二也自從青山方向走來。
“兒啊,我們好歹也是上古妖族遺族,要不你跟先生說說,讓你當個書童什么的,總好比當他的坐騎強啊!”
妖瞳面露尷尬。
“父親,我都已經答應先生了,怎可出爾反爾。而且就算是當坐騎,我也心甘情……”
“住嘴,別說了!”妖悍立即打斷妖瞳的話。
趕來的牛二聞聽此言,眼中綻放出厲芒,對著妖瞳厲聲痛斥道:
“坐騎?你竟然當了人族之坐騎,好你個妖瞳,你不配做牛魔一族的少族長,甚至不配稱為牛魔一族!”
妖悍心頭一凜,之前被那稻草人驚到,一時間心情尚未平復,竟然沒有發現牛二趕來。
他瞬間就意識到大事不妙。
如果牛二將妖瞳當了坐騎一事告知族眾,那定會在族群里掀起軒然大波。
“你個手下敗將,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妖瞳叱喝道。
兄弟倆再一次劍拔弩張。
“夠了,牛二,此事不可對外人言說。這位先生實力為父已經驗證過了,他定可保我族無虞。”
“父親,妖族永不為奴!我們怎可屈居人下,任人驅使奴役?!”牛二一臉不忿。
“別說了,此事關乎牛魔一族族運,自當有我這個族長決定,你們也莫要再生沖突!”妖悍告誡道。
妖瞳一臉得意,不以成為先生之坐騎為恥,反以為榮。
牛二想要駁斥,卻被其父瞪了回去,他自是不敢忤逆父親,但他心頭極其不滿,已是有了對策。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地見牛羊。
青山腳下這片草原之中,秋雨澆黃了簇簇野草。
上百只顏色各異的牛兒聚集此處,儼然成了一片牧場。
“這草沒有我們那的嫩啊。”
“是啊,有點硌牙。”
“甜度不行,還是我們老家的青草最香。”
妖悍帶著兩個兒子走來,眾牛連忙上前迎接,他們都在翹首以盼,期望得到好消息。
“各位,我兒妖瞳所言屬實,我已經親自確認過那位先生的實力,他定能保我族安全無虞。”妖悍朗聲道,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太好了,待我們把傷養好,就把猿族一鍋端了!”
“沒錯,把他們的香蕉水果全部啃完。”
“此次多虧少族長外出歷練,才結識了這般大能,讓我們可以調養生息。”
“對啊,感謝少族長,少族長威武!”
眾牛一頓七嘴八舌,看得出來,他們雖然對這里的草料不甚滿意,但能得高人庇護獲取喘息之機,眾牛還是十分欣喜的。
妖瞳被捧得高高的,但自是得意洋洋。
“安心修養吧各位,這里我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就算猿族找到這里派兵前來,先生也定然讓他們有去無回。”
眾人聞言更加欣喜,歡欣鼓舞。
正此時,牛二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片祥和的景象。
“你們可知自己已被奴役?你們可知這妖瞳只是那人的一只坐騎?”
牛二此言一出,眾牛心里頓時響起了平地驚雷。
“什么,堂堂上古妖族遺族少族長當了人族之坐騎?置我牛魔一族顏面于何地?!”
“不可能吧,牛二你莫要信口開河!”
“妖族永不為奴,怎可被區區人族奴役,要是這般,我們還不如索性與猿族拼命!”
......
妖瞳聞言面無波瀾,他并不覺得自己當了先生的坐騎有何不可。相反,他認為這是個天大的機緣。
但他沒有出口反駁,畢竟牛跟牛的思維并不相通。
正是因為族群這種固化的思維,他當初才毅然決然的留下“我去也”三字后,便外出歷練尋找機緣。
當下牛魔族的情況恰恰證明了他的決定完全正確,所以他此時就算是被同族唾棄,也自傲然而立。
“夠了,都給我閉嘴!”妖悍喝道。
族眾聞言紛紛默然不語。
妖悍用凌厲的眼光掃視眾牛,開口說道:
“此時此刻是何情形難道你們還不懂嗎?此前或許我們可以抗衡猿族,而如今兩位族老身殞,族中上三品修為的也只有寥寥幾牛,真要因為你們所說的顏面而讓牛魔一族絕后嗎?”
“兩位族老拼死才為我等搏開一條生路,為的是什么?為的是顏面嗎?他們為的是我們牛魔一族的血脈延續,為的是讓我等繁衍生息再臨巔峰,那時候我們就能為他們一雪前恥!”
妖悍此言振聾發聵,讓眾牛紛紛陷入了對兩位族老生死的悲傷,還有對未來生存的思考。
牛魔一族因為血脈緣故,自恃高其他妖族一等,各個都是倔脾氣。
要他們低頭臣服,確實有些強牛所難。
妖瞳看出了這一點,開口安撫道:
“先生淡泊,并不想奴役妖族,成為他的坐騎只是我自己的選擇,各位莫要擔心,我妖瞳可以向各位保證這一點。同樣的,只要我們留在此處,我也能保證先生定會庇護好我等。”
眾牛又是一陣議論。
牛二再次站了出來。
“我牛魔一族最看重的便是血性,你已選擇屈居人下失了這份血性,何談保證,簡直是可笑至極。”
“牛二,你莫要在此胡言亂語,煽風點火。”妖悍叱喝道。
牛二雙眸赤紅,直視自己的父親,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父親,您還記得您對我等的教導嗎?真要牛魔一族寄人籬下仰人鼻息而活?難道要我們去當坐騎,去幫人族耕地?那我們牛魔一族還對得起這上古血脈嗎?”牛二質問道。
妖悍默然,他又怎想屈居人下,他恨不得立刻與猿族大戰三百回合為族人報仇,就算是身死道消他也愿意。
可他不能,他是一族之長,他不能看著牛魔一族毀在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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