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對弈江山 > 第五百五十章 裝什么不行,偏要裝X
  夜。

  舊漳北城門下。

  蘇凌已然困意襲來,哪怕一個勁地狂灌滟茶,也難以抵擋洶涌的困意。

  那個人到底還來不來了?自己可是快等了一夜,眼看都五更天了,莫說那個人未到,這北城門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萬一真不來了,可坑了我了!

  傻老婆等蔫漢子,這要傳揚出去,我老臉往哪里擱?

  可別睡啊,千萬別睡啊......

  他越是如此想便越困,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睡夢中的蘇凌,突然被一陣刺耳的戰角示警聲驚醒。

  他還未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有無數守衛驚慌的喊了起來道:“敵襲——”、“敵襲——”、“趕快防御!”

  蘇凌頓時睡意全消。心中暗道,總算是等來了。

  想著,他跳下椅子,向前緊走幾步,便看到有守衛撒腳如飛,滿頭大汗,滿臉驚慌的跑來道:“蘇長史!敵襲!人數可不少呢!”

  蘇凌淡淡道:“慌什么?有多少人馬?”

  “屬下不知,但約莫著得有兩三千人!”

  霧草!這么大陣仗的么?不會真的要來攻城吧,這要是真的,那我可鬧了大烏龍了。

  蘇凌急問道:“可看清了來犯敵將何人?”

  守衛忙道:“只見兩展大旗,分別為張、臧!請示蘇長史,是否急報主公,提調兵馬前來城下防守?”

  蘇凌聽完,心中才安定下來,看來錯不了了,只要是張臧二將的旗幟,那就跟自己想的沒有什么大的出入了。

  他故作一副鎮定自若的神色,瞥了那守衛一眼,淡淡道:“不過是手下敗將,也就兩三千烏合之眾,慌什么?不用稟報丞相,我自能應付!”

  那守衛一臉訝然道:“蘇長史,雖然咱們城堅,但守城的兄弟們也不過百余人,如何抵擋得了這許多敵兵!屬下認為還是極速稟報主公為好!”

  蘇凌瞪了他一眼道:“我說不用就不用,聒噪什么!山人自有對敵妙計!”

  守衛有些發傻,還是不安心的問道:“賊勢浩大,但不知蘇長史有什么方法破敵啊!”

  蘇凌不慌不忙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一副裝X模樣淡淡道:“憑蘇某一張肉舌,可說退十萬雄兵,區區兩三千人,不夠我吐一口吐沫的!來呀,大開城門,我一人一馬,前去迎敵!”

  這守衛一臉無奈,暗道,今日這將兵長史八成是吃錯藥了,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戰張蹈逸和臧宣霸?

  瘋了不成?

  莫說他是不是這二將的對手,他身后那兩三千虎狼之兵,一個沖鋒,他這個長史大人真就成了一坨屎了......

  尤其他聽到蘇凌更要打開城門,這不相當于不做反抗,任千人捅進來么?

  守衛們有些遲疑,蘇凌一瞪眼道:“怎么,我的話不好使么?要不要再揍你們一頓!”

  這些守衛如何能忘,前些日子,這位蘇長史發起瘋來,當著丞相和許、夏兩位將軍的面,把他們這些守衛揍了個鼻青臉腫的,自己真要不開城門,那又免不了一陣好打。

  拉倒拉倒,反正是他一人單槍匹馬出城去,管我們什么事,萬一他死了,我們再即刻關城門。

  丞相聞起來,他自己找死,管我等何事?

  想到這里,守衛們皆大喊道:“蘇長史有令!大開城門!大開城門嘍!”

  反正大家都聽到了,蘇凌讓開的城門,跟咱們可沒啥關系。

  “吱吱扭扭......咣當當!”

  吊橋放下,城門大開。

  在吊橋放下的那一瞬間,再看蘇凌白袍白甲白馬,一道白光,風馳電掣的出了城去,立在陣前。

  片刻,那兩三千的攻城敵兵也趕到了城下。

  為首兩將,正是張蹈逸和臧宣霸。

  一人一馬,獨對萬千賊兵。

  那蘇凌穩坐在馬上,似笑非笑,神情淡然。

  那睥睨神色,還真有些唬人。

  為首的張蹈逸,眼中精芒一閃,暗中道,蘇凌果真好大的膽識,竟然真的一人一馬前來,身后城門洞開,守城守衛不過寥寥百人。

  若是此時,我下令疾襲,那舊漳必被我所取。

  只是他心中忽的生出莫大的無力感。

  攻下了舊漳,然后呢?又能如何?

  那沈濟舟能放過我?

  罷罷罷!

  張蹈逸使勁甩了甩頭,沉聲道:“宣霸兄壓住陣腳,我去會他一會!”

  說罷,張蹈逸輕輕一提戰馬,踏踏踏,戰馬向前緩緩走去,離著蘇凌約莫四五丈,方緩緩停下。

  蘇凌似笑非笑,見果真是張蹈逸,這才不慌不忙的在馬上抱拳道:“蹈逸將軍,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張蹈逸也淡淡抱拳道:“造化弄人,世事無常......蘇凌啊,我也未曾想到,咱們真的這么快就見面了,只是,張某有一言相問......”

  蘇凌做了個請字道:“蹈逸將軍請問!蘇某必將實言相告!”

  張蹈逸點了點頭道:“不知在今日密林中,蘇長史所言,可還作數否?”

  蘇凌心中一動道:“自然作數,莫說今夜,便是明日后日,依然作數!”

  張蹈逸似有深意的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張某也不再廢話了,蘇凌,出手吧!”

  蘇凌仰頭大笑道:“好,正要領教蹈逸將軍高招!”

  說著一催戰馬,戰馬唏律律嘶鳴。

  再看蘇凌已然驀地抽出背后七星刀,拍馬舞刀直取張蹈逸。

  張蹈逸不慌不忙,待蘇凌離得不過兩丈左右,這才冷叱一聲道:“來得好!”

  話到刀刀,他手中長刀向前直揮而出,兩人便在城下廝殺起來。

  且說舊漳城上的數百守衛們,站在城頭上的有之,立在城門處的有之,皆各持槍矛,嚴陣以待,更注目的往二將廝殺的地方瞧看。

  二將戰馬你來我往,斗了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守衛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雖說是蘇凌自己找死,可是真就死了,那可是丞相倚重之人,他們自己也沒個好。

  于是,每個侍衛都在心中念佛,佛祖保佑,可千萬別出事。

  守衛長更是吩咐城上守衛,擂鼓助威。

  可是,那鼓不過剛敲了不到一通,戰場上便起了變化。

  眾守衛眼中,蘇凌一刀斬向張蹈逸脖項,張蹈逸不躲不閃,瞅得那刀鋒既到,才忽的用大刀一撥,將蘇凌的七星刀撥開。

  正在此時,二馬錯蹬。

  再看張蹈逸大喝一聲道:“蘇凌,你被我擒矣!”

  再看他輕舒猿臂,一條粗壯有力的胳膊如蔓藤一般直襲蘇凌。

  蘇凌躲閃不及,只聽砰的一聲,張蹈逸如鷹爪一般的手,正死死的扣住蘇凌的腰帶。

  “給我過來吧!”

  張蹈逸大吼一聲,胳膊與手齊齊用力。

  馬上的蘇凌頓覺一股難以抵擋的怪力,將他整個人剎那間從馬上提了起來。

  蘇凌臉色劇變,大吼一聲道:“完犢子了,勞資要吹燈拔蠟了!”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被張蹈逸夾在身下,完全被執,動彈不得。

  即便如此,蘇凌嘴里還罵罵咧咧道:“格老子的!張蹈逸你使詐,不是說好動刀槍的,你怎么動手!勞資上當了!”

  張蹈逸冷笑一聲,撥馬回轉本陣,來到臧宣霸近前,忽的一用力,像提小雞子似的,將蘇凌提到半空。

  然后,朝著地上一擲,冷聲喝道:“左右,綁了!”

  蘇凌被摔的嗝了一聲,直翻白眼。

  剛想掙扎著起來,卻被趕來的士卒,一腳踩在腰上,差點沒踩冒泡了。

  “曰你個仙人板板的,輕點!再踩勞資就當場就義了!”蘇凌呲牙咧嘴道。

  可是身不由己,被人踩了,拿了麻繩,捆了個結結實實。

  再說那城上城下的舊漳守衛,一個個看得清楚明白。

  “嘩——”霎時亂作一團。

  “蘇長史被敵人生擒活捉了!大事不好了!”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啊......”

  城下守衛沒命地后退,城上守衛不顧一切地拉起繩索,收了吊橋,城門邊的守衛,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想要趕緊關閉城門。

  便在這時,張蹈逸長刀指天,大吼一聲道:“將士們,殺啊!拿下舊漳便在此時!”

  “殺啊——!”

  人喊馬嘶,張蹈逸一馬當先,身后臧宣霸指揮著士卒如潮一般朝著舊漳城門涌去。

  “放箭!放箭!阻擋他們!”

  “吱吱吱——嘎嘣嘣——”

  弓弦響過,箭如雨發。

  在箭雨的掩護下,這才略微阻擋了張蹈逸人馬沖陣的速度。

  那吊橋和城門,也堪堪在張蹈逸人馬沖至眼前的情況下,完全收攏關閉了。

  張蹈逸仍不死心,大吼著道:“給我攻下城門!不許退!”

  又猛攻一陣,只是無奈,他所帶之兵,皆是輕騎兵,攻城的器械幾乎沒有。

  張蹈逸見城是難以攻下了,若再耽擱,蕭元徹大軍趕到,那局勢將對自己不利。

  他這才一拉臧宣霸道:“宣霸,撤吧,雖未攻下舊漳,但拿了蘇凌,也算能給主公一個交待!”

  臧宣霸點了點頭道:“一切由蹈逸兄做主!”

  “收兵,回營!”

  一聲令下,張蹈逸和臧宣霸的人馬,如一陣狂風,撤出戰場,一溜煙的回營去了。

  許久,那些龜縮在城垛下的守衛們才堪堪探出頭來。

  一眼望去,除了城下孤零零扔下的一些敵兵尸體,四周靜悄悄的,仿佛一場夢,那張蹈逸哪里還有影蹤。

  守衛長驚魂未定之際,一旁守衛急道:“長官!快去稟報丞相知曉吧,蘇長史被人活擒,陷在沈賊營中了!看看丞相有何解救之法才是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守衛長變毛變色,如喪考妣,凄厲的喊了起來道:“快快!快扶我去見主公!快啊!”

  他此時已然渾身癱軟,站都站不起來了。

  被擒的可是蘇凌!主公身邊紅得發紫的心腹。

  萬一丞相震怒,誅我九族......

  我滴個媽媽啊!蘇長史,你說你裝什么不好,偏偏裝X,這裝大發了吧!

  那守衛長不敢再想,被幾個守衛架著,倉惶朝著丞相行轅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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