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督撫天下 > 第四百七十一章 總督大會(下)
  眼看自己和黎世序已無舊怨,阮元也向英和問道:“英冢宰,我與黎總河本就沒有私怨,如今情形,英冢宰也看到了,后面的事,若是我二人能夠共事,我也絕無怨言。只是英冢宰方才所言,卻未免有些……有些多慮了吧?如今天下尚屬太平,卻有何等江山社稷之事,需要冢宰這樣密約我等在此萬柳堂商議呢?”

  “哈哈,伯元兄,如今這些年,天下確實尚屬太平啊,卻不知伯元兄以為,如今太平之本,在于何處呢?依我之見,當在于這幾年來,皇上一向慎擇督撫,府縣有能名者,多能拔擢,京中有治才者,亦可督撫一方,是以如今督撫,我雖不敢說盡數皆為能臣,但大半都是稱職的,各位總制,如今直省巡撫,大多即便不是能臣,至少也是勤勉任事之人吧?”英和卻向阮元問道。

  “這個嘛……兩廣如今地兩位中丞,康中丞和趙中丞,確是頗有治才,巡撫一方,皇上和英冢宰自然是應該放心地。”阮元也向英和答道。

  “是啊,伯元,貴州的朱理朱中丞,聽說之前也與你共事過,他才具如何,你也該清楚啊?還有湖北張中丞、江西錢中丞,這些年不也算兢兢業業嘛?”伯麟在一旁也對阮元補充道:“嗯……還有湖南吳邦慶吳中丞,浙江陳若霖陳中丞,這些我看也不錯嘛。”

  “說地不錯,我兩江三省,錢中丞玉亭已經說過了,安徽姚中丞、江蘇陳中丞,我看也都不錯!只是這些年實在是麻煩事太多了,河道、漕運,如今鹽務也出了問題,可你說給咱們江蘇換個巡撫,這就能解決問題嗎?我看未必!”孫玉庭也在一旁補充道。

  “伯元,河南地小琦中丞,也在你任上與你共過事吧?聽聞如今八旗下一代之內,小琦中丞是辦事最為勤勉,也最為好學之人,我們在京中所聞,應該不錯吧?”那彥成也向阮元問道,他所言“小琦中丞”指地是這時的河南巡撫,之前的河南按察使琦善,琦善出身蒙古博爾濟吉特氏,祖上恩格德爾乃是明末清初的內喀爾喀首領,因投清較早,琦善一家百年來世襲侯爵,琦善也已得到了承襲資格,也正是因為琦善家世顯赫,所以他尚不及四旬,便做了一省巡撫,時有“小琦”之稱。但琦善為人卻勤勉好學,錢谷刑名之事一向用心,與尋常勛貴大為不同。阮元向著自己巡撫河南之時所見琦善確是如此,便也點了點頭。

  事實上,由于嘉慶一向嚴馭督撫,對于不稱職者往往罷斥,歷年督撫選任也頗為盡心,是以到了嘉慶末年,各省督撫也確實大半得人,八名總督之中,僅湖廣總督慶保一人為人才具平庸,其余七人均是一時名臣。十五巡撫之內也有一半聲名在外,其余半數亦有不少勤勉之人,只有陜西巡撫朱勛因先前木工暴動一事頗獲譏刺,但相較于乾隆之末,僅就督撫人選而言,嘉慶確實已經進行了大幅改善。時人也多以為此時官場之弊,在庸吏而不在貪吏,只是隨著海內生齒日繁,庶務漸劇,庸吏之害,有時卻也不下于前朝貪吏了。

  “是啊,皇上平日也總是和我等言及,治天下者,實為督撫,所以無論皇上還是在下,從來在督撫藩臬人選之上便即謹慎,絕不能使貪鄙之人外放要任。如今看來,各省督撫,有如各位一般堪稱治世之能臣者,亦有勤勉可堪任事者,庸劣之輩,雖不能保證必無,卻也不多了。可為什么如今天下依然多故,各省依然聲稱多有積弊,以至當年盛世之景,如今竟是再不復還了呢?”英和聽著幾名總督議論,也不覺感嘆道。

  “英冢宰,依老夫之意,皇上是圣明的,只是皇上身邊,有些側近之輩,為圖皇上青睞,便一味蠱惑皇上,皇上總說各省督撫因循疲玩,無所作為,那是以前,可咱們呢?咱們哪一個不是實心辦事,在各省歷練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年,才得到者總督重任的啊?”孫玉庭聽著英和之語,也當即附和道:“可是這朝廷之中卻有些人,從來對咱們督撫有成見,凡事只要你做得稍有遲疑,他們就認為你因循廢弛,凡事只要和他們想法不一樣,那就是咱們督撫有私心,是咱們想要從中牟取私利,凡是咱們以為舊例不可行,想要換個新的章程上來,他們就以為你是要濫用私權,可咱們直省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清楚嗎?他們根本不清楚!就說這淮鹽降價,降價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咱兩淮所有鹽商的利益都要受損,你不跟他們一個個談,不多花點心思幫鹽商渡過難關,他們哪里肯降價啊?就算降了價,他們真的因為入不敷出,破產了怎么辦?可這些側近之人,有哪個了解咱們直省實情?今日問我是不是受了鹽商賄賂,明日問我為什么不去清剿私鹽,原本少則一年,多則三四年能辦成的事,他們就給你半年時間!這樣下來,咱們直省總督,就算有些整治地方的辦法,也實行不下去啊?英冢宰,您也是因為這些側近之人排擠,所以至今尚不能登臨宰輔之位吧?”他最后一句話已是再清楚不過,所謂側近之人,便是托津和盧蔭溥了。

  “是啊,如今四川虧空倒是快要補足了,可是以前在浙江、在廣東的時候,就因為賠補虧空的事,軍機處沒少給我下廷寄啊?”蔣攸铦也在一旁感嘆道:“其實如今各省的情況,大家都是清楚的,百姓越來越多,要辦的事越來越多,開支自然也不能再少了,就算咱們每項賬目都能詳加核算,清理不急冗費,那開支也要比乾隆之時多出近一倍了。可各省收入并未增加多少,這樣下來,就算虧空果然能夠盡數賠補,那也是長策,絕不可躁進啊。可是如今樞廷之人,有幾個明白這種道理呢?伯元兄,你之前在浙江、江西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嗎?”

  “二位總制所言,確有道理,可是英冢宰……”阮元想著如今樞臣與督撫之間,或許確實存在許多隔閡,但空自抱怨,卻也無用,便又對英和問道:“依冢宰之意,若想要根治此事,卻有何辦法呢?”

  “依我之意,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你們各省督撫勢單力孤,你等平日各自節制一方,卻不能相互聯系,有了問題,京中也沒有可資倚仗之人,這樣各位就是想把實情說清楚,朝中也沒人愿意相信啊?”英和聽著阮元相問,便也對各人道:“所以如今在下倒是有個辦法,就是我等之間,能夠相互聲援,內外呼應,若是各位確有繁難之事,盡可給我來信,之后再上疏皇上,這樣我雖然不能得入軍機,但凡要事,我也能夠參與,到時候我和東甫為各位在京中聲援,或許皇上可以聽從我等之見呢?之后,我也聽皇上說過,皇上希望各省有人望的總督可以入朝拜相,若是各位有這個可能,我也一定竭力舉薦。玉亭相國,實不相瞞,皇上如今已經定下相國來年入朝之事,到時候還請相國與我合力整頓朝綱,切莫再使側近之人一味逢迎邀寵,反而誤了各位總制一方的大計啊?”

  “是嗎?好,若是老夫得以入朝,老夫畢竟在外做督撫已經快二十年了,督撫辦事的道理還是明白的,若是朝廷有什么要事,老夫一定直言無隱。”伯麟聽著英和之語,也主動應允道。

  “哈哈,英冢宰說的是!其實我也想著為什么咱們做督撫的,在外辦事夙夜憂勞,換來的竟只有皇上一再嚴斥,想來定是朝中還有些人,他們要么不知地方實情,要么便是存心壓抑我等!日后英冢宰若是有朝中要事,也盡管和老夫商議,老夫在江寧與冢宰南北呼應,絕不能再讓那些宵小側近之輩囂張下去了!”孫玉庭也當即響應英和道,阮元看蔣攸铦與黎世序時,二人都是默不作聲,卻也沒有任何不快之意,看來對于托津和盧蔭溥的擅行己見,二人也已經多有不滿。

  可是想著英和此舉畢竟是密議,又涉及互相聲援之事,阮元心中卻自始至終覺得有些不妥,這時眼看各人之中,似乎只有自己態度未定,看來自己不表態是不行了,但即便如此,阮元還是向英和說出了自己的憂慮:“英冢宰,其實冢宰之議,我也以為有冢宰的道理,可冢宰如此之舉,若是果然實行起來,我卻以為……冢宰有結黨之虞啊?國朝舊例,最忌結黨,冢宰此舉,或許也有所不便啊。”

  “伯元,這件事我也跟煦齋商議過的,要說結黨的問題,或許也會存在,可是如果結黨之弊,我等可以有效規絕呢?”那彥成這時卻也向阮元勸道:“結黨之弊,在于營私,可如今在座之人,咱們互相是清楚的,咱們無論在朝廷,還是在直省辦事,都是一心為了朝廷社稷,為了百姓果然可以過上太平日子,既然我們都是盡心公事之人,凡有困難,我等一并上言,皇上才能清楚真相啊,要不然,若是我等繼續如同現在一般,凡事無有聲援,皇上只能認為我等所言不實,進而被其他人蒙蔽啊?”

  “是啊,伯元兄,我倡議各位來此,乃是真心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是真心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再興盛世,若只是為一己之利,我何苦如此啊?”英和也對阮元勸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的意見果然可以得到皇上重視,我一定竭力清除舊弊,革除各省不急陋規,重新議定治漕之法,各省督撫若有上言守令不稱職者,我也一律嚴辦,絕不容情!怎么樣,伯元兄,就算看在你我多有舊交的份上,你也和我們一同攜手共進,一并重振國朝!你卻以為如何呢?”

  只是阮元聽著英和之語,卻也隱隱看出,英和之念,或許并非僅僅在于所謂“內外共同上言”之事,或許對于日后的軍機處位置,英和也已經有了自己的考量……

  但即便如此,想著英和與那彥成畢竟跟自己多有相熟,二人并非尋常八旗子弟,相反自登科入仕之時,便是有志于再興盛世的救世之人,阮元卻也不愿再去拒絕二人,便即對英和道:“英冢宰,聲援之事,我日后回到廣州,也是可以配合冢宰的,只是有一件事,我卻想與冢宰說得清楚,我等此舉不為結黨,只為興利除弊,將直省之弊如實上言,以求根治之法。其中關要,還是在于實事求是四個字,若是我所言果然如實,也請冢宰相助于我,但若是我所言不實,只是為了一記之利敷衍巧飾,也請冢宰無需猶豫,直接駁回我上奏之語。只有我等公心任事,朝政方可清明啊。”

  “這個自然,伯元兄,有你這番話,我們也就放心了啊。”英和看著阮元至少愿意在部分要事之上相助于己,卻也放下了心。

  眼看天色將晚,阮元便也與各路總督一一道別,英和也托阮元南歸之時,幫自己問過焦循安好,阮元也答應了。待自己回到衍圣公府時,卻也已經是一更時分了。

  “夫子回來啦。”孔璐華在門內聽得阮元歸來,便也迎了出來,對阮元道:“夫子,今日皇上從圓明園來了口諭,說讓你明日便去海淀,后日一早入覲。夫子,聽傳旨太監的語氣,皇上似乎很重視這次會見呢。”

  “是嗎……”阮元當然也清楚,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覲見之事,嘉慶絕不會讓自己提前到海淀準備,一旦有了這樣的口諭,那么這次入覲有何等重要,也就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阮元心中不禁閃過一重憂慮,竟是久久不能退散。

  或許,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和嘉慶見面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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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