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頓時心生愧疚,抱緊了他。
“對不起。”她歉疚道。
“不要趕我走好不好......”顧霆深又呢喃一遍,聲音染著一絲脆弱、乞求。
“嗯,不趕你,再也不趕你了。”
驀地,他尋到她的唇,急切地吻著,仿佛有什么情緒紓解不開,迫切要在她這里得到釋放、慰藉。
夏星微微一怔,隨即抱緊他的腰,迎合他的吻。
兩人站在門口,相擁纏吻許久后才松開彼此,待喘息和緩,夏星牽著他進了屋。
......
顧霆深被夏星趕出門后,看著緊閉的門,莫名有種被丟棄的失落感襲上心頭。
驀然間,他想起了這輩子都不想再憶起的兒時經歷。
記憶一旦打開,即使不想回憶,也由不得他了。
五歲以前,那個男人沒出現前,他覺得自己是幸福快樂的。
雖然媽媽不怎么理他,但他覺得沒關系,只要有媽媽在,就很好了。
那個男人出現后,媽媽就徹底不要他了,吵著要和爸爸離婚。
那段時間,小霆深經常聽到爸爸媽媽在吵架。
有次,他聽到爸爸沖媽媽吼,“為了那個男人,你就要拋棄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媽媽哭得很傷心。
對爸爸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霆深!”
“我愛他,我一直愛的人都只有他。”
“當初和你結婚,本就是錯誤,我沒有想和你結婚,是家里人逼我,逼我離開他,逼我和你結婚。”
小霆深才知道,原來爸爸媽媽感情不好,是因為媽媽不愛爸爸。
“所以他一出現,你就和他睡了?”爸爸青筋暴起,怒吼問媽媽。
媽媽仍舊在哭,一直和爸爸道歉,求爸爸放過她。
爸爸很生氣,狠狠甩了媽媽一巴掌。
媽媽被爸爸甩翻在地,怒罵媽媽。
“趙媛媛,你怎么那么賤呢?背著我和情人幽會,現在還要我放過你?我弄死那個賤男人。”
媽媽從地上爬起來,跪著求爸爸放過那個男人。
小霆深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隱約聽出來是他害的爸爸媽媽吵架的。
他頓時很討厭那個男人。
他站在門口,聽到媽媽對爸爸說,“你若敢傷害他,我跟你拼命。”
爸爸更生氣了,又打了媽媽一巴掌。
聽到這個響亮的巴掌聲,聽著媽媽的哭聲,小霆深小小的身體微微發抖,漂亮的眼眸寫滿了害怕、不安。
許久之后,他聽到媽媽的哭聲小了一點,媽媽說要和爸爸離婚。
小霆深聽過家里的傭人說過,離婚就是爸爸媽媽要分開。
他不想爸爸媽媽分開,他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于是,他盡管害怕,但還是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迎上爸爸媽媽錯愕的眼神。
童聲稚嫩,帶著緊張抖動,張口說道,
“爸爸媽媽,不要離婚好不好?小霆深不想和你們分開。”
媽媽又哭了起來,爸爸默聲不語看著他,隨后對他說。
“霆深,你出去,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
小霆深小嘴咕噥著,“可是......我不想你們離婚......”
“爸爸媽媽不會離婚。”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爸爸這樣說,瞬時眼睛一亮。
“真的?”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霆深很開心,走到媽媽跟前,小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媽媽不哭,媽媽哭了,小霆深會難過。”
結果,他發現媽媽哭得更大聲了。
他驚慌失措看向爸爸,爸爸對他說,“沒事,你先出去吧。”
小霆深不想走,可看著爸爸冷漠的眼神,他還是出去了。
關上門后,在門外,他聽到爸爸對媽媽說,“看你怎么對得起你兒子?”
小霆深沒聽懂這句話,但想到爸爸說不會和媽媽離婚,他很開心,便回自己的房間玩玩具了。
......
有一段時間,小霆深沒再聽到爸爸媽媽吵架,心想爸爸媽媽應該和好了,也不會離婚了。
他去廚房叫廚師叔叔教他做蛋糕,想親手給爸爸媽媽做一個蛋糕慶祝。
可是......做好蛋糕,小霆深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爸爸媽媽回來。
他不小心聽到傭人阿姨說,媽媽又去找那個男人,被爸爸知道了。
爸爸去找他們,把那個男人打了,媽媽也被誤傷,去了醫院。
小霆深想去醫院看媽媽,求司機叔叔帶他去。
司機叔叔不肯,他便在家里大哭大鬧,司機叔叔沒辦法,只好帶他去。
去到醫院,司機叔叔拉著他,找到了媽媽的病房。
他看到媽媽躺在床上,爸爸坐在床邊,很累的樣子。
小霆深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臉色擔憂問爸爸。
“媽媽怎么了?”
爸爸抱起他說,“媽媽受傷了,醫生說沒大礙,好好休養就會好。”
小霆深輕輕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希望媽媽快點好起來。”
爸爸說會的。
爸爸沒騙他,過了不久,媽媽果然好了。
但是媽媽比以前更不開心了,天天關在房里。
他去找她,她也不理他,他很傷心。
想著媽媽可能不開心才不理他,他就想辦法讓媽媽開心。
可媽媽仍舊不理他,有時候還叫他滾開,不要煩她......
有一天他又聽到媽媽和爸爸吵架,說要離婚,爸爸不肯。
他以為爸爸媽媽和上次一樣,吵過就會好。
但到了第二天,家里的傭人偷偷在講,媽媽自殺了。
他聽到,嚇得大哭起來,以為媽媽死了。
后來才知道,媽媽和爸爸吵架之后,媽媽拿起一把刀割腕,想以死逼爸爸和她離婚。
幸好爸爸及時止住了媽媽,才沒什么大礙,休養了一些時間就恢復好了。
不久......爸爸和媽媽離了婚。
之后,小霆深沒再看到媽媽,他很想媽媽。
......
有天,他從幼兒園放學回家,趴在車窗上,無意中看到了媽媽和一位叔叔在一起,他叫司機叔叔停車。
車一停下,他打開車門向媽媽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媽媽”。
媽媽轉身看到了他,他很開心。
瞧到媽媽臉上露出了驚訝,以為她會過來抱他。
可是媽媽看到他,拉著叔叔走了。
他在后面追著她,哭喊著叫媽媽不要走。
可她好像沒聽到似的,走得越來越快,最后消失在街角。
小霆深小小身子,在后面不停地哭泣,呼喊,乞求。
“媽媽......不要走......”
“媽媽......不要不理小霆深......”
“媽媽,不要走......小霆深會聽話的。”
從那時候起,他意識到,媽媽真的不要他了。
他很傷心,難過,經常一個人偷偷的哭。
后來他想,媽媽不要他了,他還有爸爸,還可以和爸爸在一起。
于是他把對媽媽的思念寄托在爸爸身上。
爸爸被媽媽傷害了,從此恨上了媽媽,經常夜不歸宿,在外面喝酒鬧事。
回家對他也是不理不睬,有時候還罵他,打他。
小霆深都忍著,只要爸爸還要他就好。
可是爸爸最終還是走了,不要他了......
任他哭著拉他,求他。
“爸爸,不要走。”
“爸爸,不要丟下小霆深。”
“爸爸,小霆深沒有媽媽了,不可以再沒有爸爸......”
“爸爸,求求你,不要走......”
可是,爸爸看了他一眼,最終甩開他的手,離開了。
從此他沒有了爸爸媽媽,去了老宅,跟在爺爺身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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