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語’看了看蒼穹，那些大道迷霧，在這一刻齊齊運轉，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旋渦，在下一刻，化成雨亭。
雨亭之上，還有雨云，云層大雨落下，這云，正是無為之前的那一次噴嚏所丟下的鼻涕。
“云是我的，目的在于遮蔽氣機。”
“迷霧也是我的，目的在于擋住這遮蔽氣機的東西。”
“想要欺天，先欺人，我以放棄骨語，這一尊仙帝傀儡的能量，撐起這片小天地，就為了找你對話。”
以骨語傀儡出現的無為，喃喃自語：“楚長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要是覺得我的話可以聽，就和你的妻子走過來，我與你說上一二。”
“你要是覺得不行，那就往后退，我不攔，無論如何，骨語這尊傀儡之后都會迅速腐朽，保不住了。”
楚楓屹立原地。
姜初然倒是開口：“你說人之將死，難不成您堂堂無為大帝，現存資歷最老的仙帝，要死了？”
“是！”
無為哈哈大笑：“帝塔，我只有最后一次機會了！”
楚楓瞇眼：“既然你說，骨語這帝傀保不住，那把它的控制權給我。”
“給你又何妨！”
眼前骨語，忽然一手深入自己腦海，將一團黑色霧氣取出，彈指之間，入了楚楓手掌！
楚楓微微昂首，向前邁出一步。
剎那。
他起手，那‘骨語’也同時抬手，強悍的氣機直沖云霄，似乎想要將這一切屏障打碎，將此地的模樣，完全展露給天機！
然。
至始至終，骨語都只是坐著，任由那氣機沖向云霄，面對楚楓的不信任，骨語僅僅是嘆了口氣，也不覺得有何憤怒，遺憾情緒。
剎那。
那攻擊止住。
楚楓上前，將然然護在身后的同時，與骨語席地而坐：“說罷。”
骷髏眼底，精芒乍現。
“好！”
“那楚長生，你聽也好，不聽也罷，我無為，此次知無不言！”
“楚長生，世人皆道我無為一輩子碌碌無為，但你可知當年，我斬上代三大仙帝的時候，和你一樣意氣風發！”
“那一劍，我無為可是實實在在打了出去，實實在在地，殺了三尊仙帝！”
骨語眼中有光，氣沖云霄，仿若這一刻，他當真是一位意氣風發的無雙大帝！
“暮華算什么，玄冥更是垃圾，云端瞧得上眼，但只是過眼云煙！且他已經沒有回頭路！”
“我才是兩個時代的神！”
無為此刻一手指天，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與之一個麻衣老農，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楚長生，我說我現在還能斬他們三個，你信與不信！”
“如此厲害，為何還過不了帝塔？”
“帝塔？呵！”
骨語緩緩放下高傲頭顱。
這才平視楚楓，他認真道：“楚長生，其實今天，讓我真正決定來與你交流的原因，并非是愧疚，成就兩個時代的仙帝，殺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愧疚。”
“我只是看到了希望！真正過帝塔的希望！”
骨語瞪著楚楓：“是因為，你楚長生，沒有滴血入石，沒有！云端明明也有資質，可他當時年輕氣盛，像你當初一樣，太過桀驁！這血一旦入石，就是死局！”
楚楓動作停滯。
這一次，姜初然也心有所感。
“你可知，世間有天人五衰一說！”骨語道。
楚楓瞳孔收縮。
天人五衰，在仙界修真界，從來沒有過任何說法，可地球上，有一些記載！
地球記載。
天人，到了大限將至的時候，全身上下，會有一些變化，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
“我曾還念念不忘于你，想要追溯本源！我有一次，僅僅有一秒的機會，真正發現了一個世界，一個有藍色星球的世界！”
“但讓我注意到的并非你，而是一件事情！”
“天人五衰！”
“我起初身著金羽仙衣，但后來有一天我發現，無論我換上什么樣的衣服，無論它有多閃耀，到最后都是蒙蔽風塵！變得樸實無華！所以才干脆穿上了麻衣布服！”
“此為第一衰！”
“然后，我發現我的頭冠，法寶裝飾，都變得黯淡無光！我才真正確定，這是第二衰！”
“直到不久前！”
“我的腋下，開始有味道了！”無為望著楚楓，聲音里帶著些許絕望：“第三衰，已然出現。”
“它們來得太快了！”
“仙帝壽元無盡，有假！仙帝，就是真正能發現真想的境界，然而大多數，等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所以說，仙尊才是極樂！”
無為忽然低眉。
望著楚楓，提了一句題外話：“楚長生，你覺得大無修的無，是什么？”
楚楓眼底，第一次出現了驚訝之色。
大無仙尊！
莫非……
“就是你所想！但，勿要提及！因為我與他，已經是兩個單獨個體！”
骨語忽然低下頭。
“仙帝仙帝，世間很多仙帝都死了！要么死在內斗，要么，死在那塔里，一百次復活，表面是復活，實際上每一次復活，都在被剝奪氣運！”
“直到一百次結束，仙帝也就沒命了！并非壽元耗盡天人五衰而沒命，我后來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局，是那塔靈設下的局！”
無為一口氣說完：“楚長生！”
“你覺得，塔靈的動作，是不是和我一樣！因為我在茍延殘喘，他也在！而且，他那個老東西，比我，比世間任何一位仙帝還能茍！”
“漫長的歲月中，我終于悟了出來，他，并非塔靈，而是同樣有著天人五衰的大帝！甚至于他早已經到了最后一衰，靠著吸食其它仙帝的生命，茍延殘喘到了如今！”
“獎勵是真，但所有獎勵都是借口，規則，全是塔靈設下，所以才有那么多漏洞！那些獎勵并非來自帝塔，帝塔本身可能根本沒有獎勵！那些所謂的獎勵……來自之前所有死去的仙帝！”
“可能，他之后，沒有一個仙帝通塔！”
骨語一口氣說完。
魂火波動，變得十分微弱。
“楚長生！”
“我沒希望了，但是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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