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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能耐不小了啊,敢幫著領導跑關系了,小心好心沒好報”。仲華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給他倒茶的丁長生說道。

    “領導,我可是冤枉的很啊,我倒是想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別人不讓啊,而且你也告訴我說,老爺子到京城去了,這里發生什么事也是鞭長莫及了,咱還得靠自己,這可是你你教導我的,我沒有記錯吧”。

    “嘿,臭小子,學會用我的話堵我了是不是?怎么樣?說說吧,效果如何?”

    “唉,不太理想,我到現在才知道,石總背后的人是省公司常務副總裁喬陽,可是看石總的意思,好像不愿意去麻煩這個靠山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按說這關鍵的時刻,即便是石總不找上門去,喬總裁也該過問一二吧,看看現在的情形,很不大對頭啊”。丁長生嘆息道。

    “噢,原來喬陽是石愛國的恩主,但是喬陽這個人很邪性,不是那么好打交道,既然他已經明示不愿意替石愛國出這個頭,那么石愛國上位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這個還不好說,但是顧青山和石愛國最重要的一個目標就是拉蔣文山下馬,這件事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據說他們得到了對蔣文山很不利的證據,這個證據一出,蔣文山必將離開湖州,而且很有可能會被追究領導責任”。丁長生小聲說道。

    有些事他不可能一點不讓仲華知道,但是有些事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比如說找周紅旗牽線省公司董事會主席安如山的助理邸坤成的這件事,因為牽扯到周家,而仲家和周家不和,這在省城的圈子里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告訴仲華了,而且在職場上沒有永遠的死敵,這一點相信仲華也是應該明白的,只是如果當面說出來,可能大家都尷尬。

    還有一點,通過這幾年的歷練,丁長生早已不是那個職場白丁,你對我好,我對你更好,你給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就把心窩子掏給你,通過經歷的那些事,職場上的黑暗慢慢把他練成了一個話說三分,事做一半的人。

    說到底,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不適合在職場上混,這樣的人不是被人害死,也會害死別人。

    “如果他不能成功上位,那不是為別人做了嫁衣,這樣的事他肯干?”仲華疑惑道。

    “嗯,他當然不會告訴我了,只是我猜測,他需要您的幫助,再怎么說老爺子在中南省呆了這么久,即便是離開了江都去了京城,人脈還是在的,失去了喬陽的庇護,他現在很容易投到某家隊伍里,我是想,既然老爺子到了外地,咱又不能跟著去,干么不找找老爺子的關系,把他收了呢,這樣既為你在湖州打下了基礎,老爺子這一脈也不至于隨著老爺子走而散了人心”。

    仲華聽了丁長生,好久沒有說話,他明白的很,自從把這小子從梨園村帶出來,就是看中了他的機靈,他是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但是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在職場上成長的速度,就單單剛才這幾句話,就不是一個在職場混個十幾年的人都總結出來的,可是這個小子在職場呆的時間不過是三四年時間,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徹和具有戰略性,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仲華對丁長生的認識。

    “說實話,老爺子走之前,是把咱們省一些能夠幫得上忙的人介紹了一下,可是到底能夠幫到什么程度,特別是老爺子走了之后,這些人是個什么態度還真是不好說啊”。仲華考慮了一下說道。

    本來這些人是仲楓陽留給仲華的,說到底,是為了將來仲華在升遷時留下的能夠說得上話的人。但是話是這樣說,畢竟仲楓陽已經離開了中南省,這輩子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了,過去多少年,等仲華真的用得著的時候,這些人還在崗位上嗎?到時候仲楓陽估計都已經退了,這些人還顧忌當年仲楓陽的情分嗎?

    職場是最現實的活動,別說幾年的時間,就是上午和下午,一個人所做的決定都不會一樣,更何況那么多的世事變遷呢?

    所以,在職場上,儲存人脈是明智的,但是如果儲存機會,那就是愚蠢的,這玩意永遠沒有保質期,愛用不用,過期不候。

    “他現在就是一個會游泳的人,但是在水里游泳時,突然發生了意外,就是暫時性的抽筋了,這個時候,別說是一棵大樹,就是一根稻草,他都會抓住,所以即便是不成功,到時候他也不會忘記誰給他扔過稻草,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要好得多啊”。丁長生看出了仲華的猶豫,而且他意識到,仲楓陽在中南省經營了那么多年,不會沒有殷實的人脈關系,單單從讓自己的侄子和中南省的鋼鐵大王謝家聯姻就可見一斑,雖然這樁聯姻一度產生了副作用,可是在利益面前,分歧是可以彌合的。

    “你小子,把你領導說成什么了,要是讓他知道了,非得先把你開了不可”。仲華笑著說道,但是他的心里很高興,至少在談論他現在的領導時,丁長生不是絕對站在對方立場上的,在他面前說他的現任領導的笑話,這也是對他仲華表明的一種態度,那就是丁長生和他之間還是親密無間的,還是以前的關系。

    “領導?呵呵,無論到哪里,您都是我的領導,你可不要想著把我推出去就算完了,你可得管我,不然的話,說不定哪天我就被人家開了,到時候還得找您混飯吃”。丁長生捏了一顆葡萄放嘴里,嗚嗚咽咽的說道,但是仲華卻是聽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