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東宮禁寵沈江姩宋煜 > 第43章 那個詞一時想不起來

=周蕓賢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自然,便說,“大姐才來咱家,怎么說也得住一陣子,你再介紹婆家呢,不然跟不歡迎她似的。”

沈江姩別開臉。

周蕓賢哼了一聲,“別顧左右言他,突然提大姐的事,我就忘了你今天出門說謊的事情了么!回去還是要罰你的!娘那關你都過不了,害我被罰三個月俸祿,六十兩紋銀,還有降職降俸的風險,娘會輕饒你嗎?”

“阿郎你可以保護我一下嗎。不要讓婆母罰我。”沈江姩軟聲道。

“那怎么保護?我怎么可以和娘唱反調?你做錯了就要認罰的。”周蕓賢理所當然道,“不可以忤逆母親。母親給了我生命,你只會拖我后腿。”

“阿郎,我起初沒有拖后腿。”

周蕓賢又記起自己靠沈家平地起高樓的事來了,“行了行了,過去的別提了。你得看現在,你是依靠誰度日。”

依靠嫁妝啊。沈江姩想。

沈江姩突然不想回周府了,之前父親的案子還有宋煜那條路子吊著她,感覺有些希望,現在前途渺茫,突然沒有眉目了,誰人敢接父親的案子呢。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周蕓賢低下頭看著沈江姩蒼白的面頰。

“來月信了,第二天,肚子特別疼,天氣還冷。”沈江姩沒有遮掩,“臉色自然是差。”

周蕓賢聽見沈江姩說來了月信,便埋怨道:“活該你肚子疼,誰叫你說謊出來和那群死囚牽扯不清,你在家陪在娘身邊,給娘揉腿,給大姐遞茶,或者教環兒讀書寫字,你還能這么疼?”

沈江姩沉吟片刻,“嗯。是我活該。那我回去給娘和大姐換藥,然后教環兒讀書識字。怕娘肋骨又變位了,大姐不知血止住沒有,我擔心的厲害。”

“這還差不多!”周蕓賢回身打算上馬車,突然回身看著也打算上馬車的沈江姩,便問道:“你干什么?”

沈江姩一怔,“我上馬車回家啊。”不然呢?想罵人又得裝賢惠。

除了回家虐待他娘和外室,她又沒別的事干,尤氏想上位表現什么家務都不準她做了。

“你不能坐馬車回去,你走路回去。這是對你說謊的懲罰。你來著月信肚子疼著給我走回去,長個記性!”周蕓賢說著便鉆進了馬車。

沈江姩每天都更無語一些,連馬車都不給坐了么,拉著車簾道,“下大雪了,阿郎,你就這樣把我一個人扔下?合適嗎?我痛經的受不住。”

“受不住也受著。下次看你還說謊不說謊了!”周蕓賢沉聲道:“給你一個教訓。下次你就不敢了。”

沈江姩眼底一凝,然后緩緩對周蕓賢道:“行,那我到家了給你稱那給燕將軍買禮物那九百九十兩銀子。阿郎。”

“不急這二日。這二日重中之重是抄錄臣子規。”周蕓賢對車夫道:“打道,回府。”

那車夫看夫人孤孤單單立在雪地里,連把傘都沒有打,實在看不過去,便問周蕓賢道:“少爺,要不要給夫人留一把傘呢。天很冷的。”

周蕓賢道:“不用,打傘了教訓不夠深刻,必須淋雪,腦袋受寒才能清醒。”

說完,車夫便揮動韁繩,打馬離開。馬車漸漸行動起來,逐漸離開了沈江姩的身近。

沈江姩本就沒有期待,但是被周蕓賢扔下,看著他的馬車離去的車輪印子,突然覺得悲傷。

也習慣了不被偏愛。自愛就可以了。

七年婚姻,帶給她了什么,外室,外室子,滿門待斬,還有所謂的教訓。她竟氣笑了。這男的真絕。她嘗過的,她要讓他嘗一遍。

穎兒還在周府附近的巷弄口等她,她需要回去和穎兒匯合。

總歸無依無靠,便不必嬌氣的落淚了,淋雪走回去便是,有時候這處境換個角度看待就是,看看雪景也無妨。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沈江姩身后響起,沈江姩回身,便見燕青快步來到她身近,停在她面前,低頭定定看著她。

沈江姩往后退了一步,“你又想干什么呀?這路是你家的,我不得走嗎?”

沈江姩以為燕青又要來斥責她對不起他的太子兄長,剛才就是燕青把她給宋煜的護胃藥扔進垃圾桶的,讓她難堪的。

燕青突然將眸子一凝,倏地給沈江姩鞠了個大躬,說道:“對不起嫂子,燕青剛才嘴賤,多有得罪。請你原諒!”

沈江姩倒嚇了一跳,這人腦子是不是還沒長出來,怎么這前后態度差距這樣大,而且這聲嫂子叫的莫名其妙,這燕青同周蕓賢已經私交好到稱兄道弟了么。

“道歉沒用。我不會原諒你。”沈江姩平靜的說,“我這人記仇,你把我藥扔垃圾桶,我記你一輩子,你就是對立面的人了。”

燕青一怔,這女人怎么這樣難伺候,“你怎么樣可以接受我的道歉,你直說。”不然我哥和我絕交。

“你跪下我就接受你的道歉。”沈江姩隨口一說,她這境況還怕什么,那不是多惹一個權貴是一個,看哪個受不了就過來把周家給連窩端了。

燕青撲通一聲跪在雪地里,“對不起。這樣可以了嗎?”

正常他應該去周家鬧事才是,這是被什么人拿了他命門,撲通就給跪了呢。

把沈江姩給跪的頗為不好意思。

沈江姩醫者習慣想給他搭下脈看看精神狀態,但畢竟男女有別,還是不理解但尊重吧,“可以了,起身吧,將軍,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多少不矜貴了。以后見面別和我說話。大家不認識,下次你再不尊不重,我就背后扎小人詛咒你全家了,這次就算了。”

“......”燕青立起身來,走遠了,還回頭盯沈江姩一眼,這女子什么都沒有,還這么拽,這是置生死于度外,什么都不在乎了么,的確和旁的女子頗有些不同之處,有那種同歸于盡的氣魄。

雪下的極大。

那個詞一時想不起來。

形容雪特別大的,大片大片落下那種。

就是那個詞,畫本子里形容主人公凄凄慘慘戚戚心境下,蕭索的天氣。

想起來了。

鵝毛大雪。

沈江姩繡鞋踩在雪里,積雪到了她小腿肚子,棉褲偎著肌膚的地方雪化了,繡鞋和褲腿是濕的,她凍得打哆嗦,鼻尖好紅。

-你來著月信肚子疼著給我走回去,長個記性-

-給你一個教訓,下次你便不敢說謊了-

又記起娘說,寶寶兒你不是不知道名聲對女人多么重要。

沈江姩搓著手,手上有宋煜給包扎的紗布,她給解開,將紗布小心地埋在積雪里,直到看不見那些紗布。

結束了,留著這絲念想做什么,以后她不會給他看笑話了,她會假裝自己過得很幸福,婚姻美滿那種。別想玩弄她,是她不要的他,他不會還想扳回一局吧。

“周夫人!”

正行走,便聽前面一輛豪華大馬車內響起一聲女子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