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的一番話讓皇帝頓時蹙眉。
見著自家愛妃滿目憂愁，皇帝卻以為她是擔心九皇子的未來，頓時心疼道：“愛妃切莫這么想，朕最愛你跟霖兒了，是萬萬不會覺得霖兒不好，更不會換了霖兒這個儲君的！只有你跟朕的兒子，朕才想要認。至于其他皇子，若早知道會有霖兒，朕都沒打算生下他們。”
“陛下，霖兒并非儲君。”柳貴妃開口提醒，“而且陛下說這話，很不妥當。”
男人的嘴都是騙人的鬼，柳貴妃深知這個大道理。皇帝現在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現在還寵愛她。
可若是以后生了變故，皇帝對她的喜歡不再，那么她跟她的兒子都將會被嫌棄，如同現在的皇后和太子。
皇帝不知她心里想著些什么，以為她還在擔心，便笑著說道：“朕是認真的，朕一定會護好你跟霖兒。”
“臣妾沒有擔心這些，也相信陛下所說。”柳貴妃輕輕頷首，而后換了一下語氣，“可是陛下，您換位思考一下，若是當初先皇跟他的寵妃這么說，將您排斥在外，您會如何想？”
突然的問題讓皇帝頓時愣住，他沒有想到柳貴妃竟然會問這些。
見著皇帝不說話，柳貴妃再又接著說道：“想來陛下一定會不開心，那么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了這些，也定會不開心。這么些年太子殿下為著陛下和大夏做了不少事情，朝臣滿意，江山穩定，陛下現下不應當有這樣的想法才是，如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做了讓陛下不滿意的事情另說，但現在太子并沒有做什么。”
“但是他很可能回不來了。”皇帝開口道，“所以這儲君之位總是要換人來坐，總不能夠一直空著吧？朕現在思考這些，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
“可是傳聞中的那些消息，并沒有實際證據。”柳貴妃再又說道，“若是已經明確太子殿下遭遇了不測，再也回不來，陛下首先要考慮的也并非是易儲，而是如何安頓東宮那些人。否則定會讓人覺得陛下是早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會讓人覺得此事是不是陛下的安排，就為著早日能夠易儲……”
“誰敢這么說？！”聽到這些，皇帝頓時就生氣了，“誰要敢這么想這么說，朕一定饒不了他們！”
“天下百姓這么多，總會有人這么想，到時候引發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得不償失。”柳貴妃趁機繼續勸說，“再者真要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史官記錄事情時必然會提及，后人若是看著史書上那般寫陛下，陛下真的能夠開心嗎？后世之人怕是要將陛下狠狠臭罵一頓了。”
皇帝臉色十分難看，可卻并沒有因此而對柳貴妃發脾氣。
他思索了一番這話中的道理，良久之后用力點點頭，“愛妃說得是，若是事情真的如此，有些人定然會這么做，到時候朕可就要遺臭萬年了。”
“陛下想得明白就好。”柳貴妃見著勸說有效，只覺輕松多了。
“還是愛妃為朕想得長遠。”皇帝也笑了起來，“要是沒有愛妃的話，朕就只顧著眼前了。易儲雖然在朕心里存在了很久，但確實得要慢慢來。”
“正是如此。”柳貴妃點點頭，“現在最重要的，首先便是要讓眾人都知道，陛下心中還有太子殿下這位儲君，他雖不在京中，但陛下卻很看重動工之人。其次便是要去打探太子殿下的蹤跡，看看消息到底如何。”
“好，一切就按照愛妃說的辦。”皇帝琢磨后頷首，叫來了劉英吩咐道，“劉英，你再去庫房挑些好的東西，給舒良娣和皇長孫送去，一定要把朕的心意送到了。”
“老奴明白。”劉英笑著稱是，視線落到了旁邊柳貴妃的身上，只覺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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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之外，馬車上。
姜若晴盯著門口來來往往的馬車跟人，臉色氣得鐵青。
“看清楚今日過來道賀的都是哪些大臣家的女眷了嗎？”她沒好氣地說道，“把這些人的名字都給本宮記下來，膽敢跟本宮還有姜家作對，本宮一定輕饒不了他們！”
旁邊跟著的宮女連忙點點頭，說已經都記下來了。
嚴嬤嬤坐在另外一邊，瞧見那些人進進出出，琢磨后問道：“太子妃娘娘，如今這舒良娣已經生下了皇長孫，咱們不進去看看嗎？”
“看什么看？不過就是生了一個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姜若晴怒聲開口，“云舒這個小賤人倒也是命好，才生下第一個孩子竟然就是個男孩，是太子殿下的長子，是陛下的皇長孫……這些前來拜訪道賀的，都是眼巴巴覺得她未來可期的吧？”
“這舒良娣就算運氣再好，東宮也都是太子妃娘娘做主。”嚴嬤嬤連忙說道。
“本宮還以為她在生孩子時會出事呢，竟然讓她挺過來了！”姜若晴咬牙切齒地說，“之前讓你擺在她院中的那些花草，你是不是都沒有做好？”
“老身不敢，一切老身都是按照太子妃娘娘吩咐辦的。”嚴嬤嬤見著她越發生氣，趕忙解釋起來，“太子妃娘娘方才也看到了，原本舒良娣就快要沒命了，誰知道那宮里的太醫竟然趕到了呢。”
姜若晴陰沉著一張臉，心里越發不平衡起來。
她才是太子妃，可她卻生不了孩子，而且也沒有能夠得到蕭南霆的寵愛。可是云舒呢？卻受盡了恩寵，如今還有了皇長孫，簡直把她給比下去了！
“今日不過是云舒運氣好。”姜若晴再又說道，“老天給了她一次機會，以后就不一定了，本宮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太子妃娘娘說得是，運氣一次用光就沒有了，下次那舒良娣定然會倒霉透頂！”嚴嬤嬤補充著說。
姜若晴咬緊了牙關，轉而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怎么還坐在車里？”
“老身應當去哪兒？”嚴嬤嬤被問得一頭霧水，卻又害怕姜若晴生氣，“太子妃娘娘可是有任務要交代給老身？”
“你去里面，將孩子抱出來。”姜若晴憤然道，“本宮一定要得到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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