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第一提刑官楚昭云段景曜 > 第三百五十二章

葛林的賬像他這個人一樣,根本不可能藏住事。
她也確定了心中的猜想,葛林和高慧之間的貓膩,大概是兩人私下生了情。
這不關她的事。
“他的賬沒什么問題。”
“怎么可能?”高聰心里一萬個不信,方才葛林和高慧之間有貓膩的眼神,他不是沒看見!
楚昭云把葛林的賬本遞給了劉賬房,幾位賬房看完沒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高聰這才信了。
他就不懂了,既然高慧沒有跟他一樣讓賬房做假賬,那她緊張個屁!
楚昭云看向段景曜,見他點了點頭,她才說道:“賬本和高老爺的死沒什么關系,不過已經找到了兇手,是家賊。”
“是誰?”高家三兄妹異口同聲。
“高老爺院子里的小廝丫鬟都叫來,不過莫要跟他們說我找到了線索。”說著話,楚昭云壓低了聲音:“昨日在靈堂棺材內找到了一根長發,別在高老爺的衣襟上,絕非是落進去的……只要一對比,就能知道是誰的頭發。”
高慧皺眉,莫非是哪個小丫鬟的頭發?
“好,我們去叫人,只是楚姑娘怎么知道兇手是我父親院子里的人?府上有好幾個院子,會不會都有嫌疑?”
楚昭云聽得出來她在暗示,暗示會不會兇手是高聰院子里的人。
但方才段景曜和楚淑云沖她點頭,她就知道兇手就是她想的那人。
“不必擔心,我自會證明給你看。”
“那我去叫人。”
“我也幫忙。”高意也抬起了腳步。
高聰也連忙跟上:“我也去叫小廝丫鬟們都來!”
高家三兄妹一走,楚昭云立即看向段景曜和楚淑云。
楚淑云心里怦怦直跳,她第一次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刺激得都要喘不上氣了。
“昭云,你猜的真準!我去了她房里,她有一雙繡鞋,上頭少了顆珠子,就是這一顆!”
“我在她房外不遠處,找了一處新泥,挖出了匕首。”
“大人把匕首又邁回去了嗎?”
段景曜點了點頭,又說:“看樣子我們很快就能去青州了。”
“是,不過她殺高老爺的動機是什么?”雖找出了兇手,但楚昭云還是忍不住去深究那人的動機。
楚淑云沒想這么多,只是想不通:“昭云,鞋子上的珠子可以說是不經意掉下來的,埋匕首的地方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她要是打死不承認怎么辦?”
“別忘了我們還有這根頭發。”
“頭發有什么用?”
“其實什么用也沒有。”
“……”楚淑云覺得可能是自己方才去找線索太過刺激,導致她已經聽不明白二妹妹說的話了。
她充分信任二妹妹的話,根本不覺得楚昭云說了句廢話。
三人靜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高老爺院子里所有人又重新聚到了書房前。
有一人濕著頭發,格外突兀。
楚昭云什么都沒說,看了看大姐姐,又看向高慧。
楚淑云立即明白,原來那根頭發的作用只是把心虛的人勾出來!
氣急之下的高慧也想到了這一層,春水姑姑絕對有問題!
且此事只有他們兄妹三人和隨行仆從知道,是有人通風報信還是說……突然洗頭發是巧合?
剛說了要對比頭發,就有人濕了頭發?
她雖然不知道楚昭云是要對比梳頭油的味道,還是什么其他的手段,但那根頭發大抵是沒用了。
高慧心里不悅。
她聽到父親衣襟上別著頭發的時候,下意識就以為是有不長眼的小丫鬟勾引父親,想從丫鬟變成姨娘。
可她沒想到是春水姑姑。
春水姑姑是她的奶娘,她對其一向敬重。
可她又實在想不到,除了擁抱這般親昵的行為之外,一個女子的頭發如何能留在男子的衣襟上?
“春水姑姑為何濕著發?”
“方才以為查完了,就洗了頭發,是奴婢失禮了。”春水依然低著頭回話。
高家眾人似乎習慣了如此,只有楚昭云想窺探她的表情。
這般想,便這般說著:“春水姑姑把頭抬起來回話。”
“是。”
“是有這個時辰洗頭發的習慣?”
“沒有,今日就是頭發臟了……”
楚昭云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反而是朝著高意招了招手。
那兄妹倆熱衷于內斗,她懶得搭理。
高意乖巧地走到楚昭云身邊,高聰和高慧伸長了脖子聽著。
“高意,這畢竟是你們高家的家事,留著春水和你父親身邊這個小廝,其他人讓他們回自己房里去吧。”
“好。”高意點了點頭,并未深思其中的道理,只是按照楚昭云說的話,讓其他人都回去。
可高慧卻明白了,明擺著兇手就是春水和小廝中的一人!
或者說,動手的是他們,但是幕后主使是高聰!
不是高聰給春水通風報信讓她洗頭發,還能是高意?
但她也知道,僅憑春水洗了頭發,定不了任何人的罪,高慧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驚覺有楚昭云在,她何必費盡心思想破腦袋?
“楚姑娘,這線索……”
“無妨,不僅只有一個證據。”說著話,楚昭云攤開掌心,露出了一顆玉珠子,“我要查頭發,春水姑姑就洗了頭發,這大抵是巧合。不如一起去春水姑姑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玉珠子的出處?”
一直沉得住氣的春水,眼神微變,又立即低下了頭。
她認出了那顆玉珠子。
只是她還來不及解釋,就聽見高慧說:“走,我帶你們去,這珠子是哪里找到的?”
“書房。”
“書房?既然照顧父親的起居,為何去書房?”高慧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可她不愿意相信。
她和高聰是龍鳳胎,母親的奶水不夠,這才找了奶娘。春水原是城西農家里的村婦,經人介紹來了高府當奶娘,結果來高府三個月后她才得知自己的女兒被丈夫賣了。遭此變故,春水雖然傷心,卻也未曾辭了高府的差事,母親憐惜她,便允她一直待在府上,后來更是跟在母親身邊照顧起居。
若不是母親留下了春水,她定會回到她丈夫身邊受盡磋磨。
春水她怎么敢!怎么敢背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