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第一提刑官楚昭云段景曜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章纮的死,是有人蓄意為之,而蘇令之的死就不見得了。”
段景曜說完,楚昭云也頷首附和道:“很明顯,章纮死了,各位人心惶惶,方才蠟燭又滅了,正是混亂下手的好時機。”
兩人一解釋,眾人便聽懂了,蘇令之的死,大抵是兇手激情殺人。
如此說來,兩位死者,兩個兇手。
林曈川一直提著精神,聽了楚昭云的話,立刻反應過來,高呼道:“這般道理的話,那殺了蘇令之的嫌疑人并非只有我和賀榕,伍遮和許武清也有嫌疑!”
“對!方才漆黑一片,足夠兇手從對面走來又走回去。”賀榕比林曈川想的還要更深一層,又解釋道:“況且就算眼下蘇令之出了意外,也不能證明他與章纮的死無關。”
齊舟看了看林曈川,又看了看賀榕,他竟覺得他們說的都有理。
最后只得無奈看向段景曜。
他心里清楚,他在這就是起到個證人的作用,斷案還得靠皇城司。
段景曜也不得不承認賀榕說的是對的,殺了章纮的,是林曈川蘇令之賀榕三者中的一人,而害蘇令之的,則除了已經死了的章纮人人都有嫌疑。
“接……”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段景曜的話。
眾人本就提心吊膽,乍一聽見外頭傳來的聲音,不由都愣了神,又聽外頭人喊道:“上舍的飯菜來了,來個弟子把食盒提進去。”
原來是送飯菜的。
齊舟松了緊握著的拳頭,一骨
碌站了起來,移開了書案打開了門,怕風太大,又不敢將門開大了,他堪堪只能探出去半個身子。
“齊祭酒,今日怎么是您授課?”
“是我,是我。”
“這是食盒,我身上都是濕的就不進去了,還得勞煩齊祭酒拿進去。”
“好好好。”
“這書案怎的在門口呀?好生奇怪!”
“門壞了擋一下,沒什么事你也去吃飯罷!”還不等對方說話,齊祭酒就把食盒提了進來,立刻關了門,只是這節骨眼上也不敢再把外來的食盒給各位弟子,萬一食盒里夾雜了什么兇器可怎么好,最后只把食盒都擺在了門口書案上。
一直望著齊祭酒的伍遮吞了吞口水,語氣懇切:“齊祭酒,給我碗熱湯吧!實在是冷得緊!”
齊舟猶豫了片刻,從食盒里端出了碗熱粥,用燭光仔仔細細看了會,又用湯匙攪了攪,才端給了伍遮。
眾人注意力都在齊祭酒和伍遮身上時,段景曜看了眼楚昭云,又看了眼自己的蠟燭。
楚昭云眨了眨眼,也看了看自己的蠟燭。
她明白了。
蠟燭還剩下不到半截。
也就是說蠟燭還會滅。
如此說……倒是不必提醒齊祭酒提前去補蠟燭,畢竟只有黑了燭火,妖魔鬼怪才會現行,畢竟信上所寫的賀榕眼下還好端端的坐在原處。
“繼續繼續。”齊舟又回到了段景曜身旁,誰料他說完話也沒人接他的話茬,皇城司這二位好似變得不著急了,他努力
想著方才的事,找到了不合理之處,拋磚引玉道:“有一事實在是難解,蘇令之被害之前為何不呼喊?咱們可是半分動靜都沒聽見。”
楚昭云解釋道:“方才我看蘇令之的脖子是歪的,應是先被手刀砍暈后被扎了針。”
“……”齊舟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問題被楚昭云一句話就解釋了,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得又看向段景曜。
“齊祭酒,不如先用飯吧?”段景曜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用飯?”
齊舟愣了一愣,但知道聽皇城司的準沒錯,這才又一骨碌站起來跟上了段景曜。
兩人趁著在蠟燭微弱的光亮下檢查了食盒之后,分發給了各位活著的人。
等熱熱的粥進了嘴里,林曈川尚且還未反應過來。方才他還是提心吊膽又擔心自己會死又擔心自己會被冤枉,這一眨眼,怎么大家伙又跟沒事人似的開始安靜用飯了。
只不過等胃里暖和了起來,他也顧不得想其他的,只悶頭吃著飯。
眾人吃得極快,往日半個時辰才能吃完的飯,這會兒不到兩盞茶的時辰就都吃完了。
段景曜和齊舟又將食盒一一收回。
“段……曜,你來繼續問章纮和蘇令之的事。”
“好。”段景曜說完,垂眸看著自己的蠟燭,慢慢開口道:“章纮的事……”
才說了幾個字,眼前的燭光猛地搖晃,隨后火苗變小,下一息便成了黑影。
段景曜立刻改了口:“齊祭酒,我的蠟
燭滅了。”
話音剛落,齊祭酒和賀榕的蠟燭也滅了,其他人的蠟燭也一個接著一個的熄滅。
幾個呼吸之間,書齋又變成了漆黑一片。
齊舟頭皮發麻。
大聲喊道:“我去拿蠟燭,誰也不能動,都待在自己位置上,誰也不能動!”
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他心里亂成了一團。
又是害怕再有人趁亂下黑手,又是怕找不到蠟燭所在,他就不該那把沖動把書案上的一應物品都掃到地上,如今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都好好坐著,誰也不能站起來!蠟燭,蠟燭,蠟燭在哪!”
齊舟胡亂摸索著,可惜他不知道,根本無人聽他的話。
楚昭云不動聲色往左跪行走了兩步,在許武清身邊屏氣凝神地待著,她甚至能聽到許武清規律的呼吸聲忽然一頓,又察覺到他的身子向書案傾斜了,瞬間卻又被人拉回原位。
使勁瞪著眼,也看不清許武清身側是否有人影。
可恨這雨夜無半分月色!
來不及想太多,楚昭云憑著直覺將手背附到許武清頭頂,果然,一根銀針刺向了她的手背。
幸而那人不甚戀戰,也或許是做賊心虛,一針下來后那人便沒了動靜。
否則那人定會發現自己刺中的不是許武清的腦袋。
楚昭云收回了手,將銀針拔下塞進了袖子里。
拔了針,手背上的痛感卻未曾削減半分,好似還有一個針插在皮膚上。
不過一針之痛,換一個嫌疑人,也值了。
用銀針行
兇的,并不是許武清。
楚昭云這廂推著案子,卻不想段景曜那廂也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