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這件粉彩花瓶，劉耀祖心中更加確認，這應該就是那幫人給自己挖的大坑了！
只是沒想到系統對它的評價竟然這么高，都達到了完美級，顯然是系統肯定了這件瓷器的仿造工藝水準。
哪怕只當工藝品賣，都值一萬五，這在假貨堆里可以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劉耀祖又仔細看了兩眼，微微點頭，這件粉彩花瓶的確比前面的那些假貨要強的多。
不管是款式、胎足、釉面，甚至是光澤都進行了相當仔細的遮掩，幾乎看不到半點賊光！
而之前的那幾件，雖然也有一定修復，在一些外行甚至是道行比較淺的內行人眼里，都不太容易分辨出來。
可要和面前的這件比起來，那還是能明顯感覺到有很大的差距。
眼前這件粉彩花瓶，如果沒有系統提示的情況下，劉耀祖估計自己一時半會都未必能分辨出真假！
確認了這個大坑之后，劉耀祖強忍著內心的悲傷，對陳舒婷說道：“婷婷，逝者已逝，咱們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你...你要是真舍不得這尊觀音像，不行咱們就倆一起買下來吧，好不好？！”
程舒婷似乎是被情緒影響到了理智，不住的點頭道：“嗯，都依你，我這就找我們經理蘇姐借錢去！”
說完話，程舒婷就準備掏出手機給那位蘇姐打電話借錢。
但劉耀祖一把拉住：“等下，婷婷，咱們還沒問這尊觀音的價格呢，別借少了再不夠用的！”
程舒婷：“沒事，我這幾年也攢了點錢，應該夠了，我剛才看價簽上寫著，這尊觀音像好像是十萬？”
一旁的那位女店員聽完點頭道：“沒錯，這個觀音十萬，再加上這花瓶，一共是一百一十萬，你們慢慢看，慢慢借，借到錢了把東西拿到柜臺這邊來結賬就行了！”
撂下這么句話之后，那女店員竟然扭著身子又回去柜臺后面玩手機去了，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劉耀祖他們會把東西偷跑似的！
到底不是自家的東西，是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喂，蘇姐...。”程舒婷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現場不少男同學見狀頗為吃味。
“呵呵，沒想到咱們的大才子，到頭來竟然靠女人，這可真是...。”
“別真是了，誰讓人家是大才子呢，這女人緣不服不行，咱們班里的兩朵金花一個接一個的淪陷，恐怕也是沒誰了！”
“哼，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一個大男人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啥事全仗著女人，還什么狗屁的才子呢！”
一時間，現場的男同學們紛紛開口議論起來。
有的羨慕嫉妒恨，陰陽怪氣諷刺劉耀祖，有的氣紅了眼明著嘲諷起來，就差沒指著劉耀祖鼻子罵了。
包括那史偉，此時也裝不出來什么大義凜然了，他也雙眼冒火，雖然沒說話，但也咬牙切齒的恨不能取而代之！
別說現場這些人了，就連直播間里都有不少人看的迷糊。
“不是，劉總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誰知道呢，按照正常來講，此時咱劉總不應該歘的一下掏出一張黑卡，狠狠的拍在桌上告訴那女店員：刷卡，老子不差錢！”
“你這哪是正常來講啊，你這分明是爽文看多了吧？”
“別這么說，他說的這劇情可不如爽文，要真是爽文的話，那得先擺出一副自己不差錢的樣子讓女店員打包，然后那幫垃圾同學紛紛質疑劉總，女店員聽完質疑也給劉總甩臉色，再然后劉總掏出自己的黑卡，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那些死媽玩意有不認識的開始叫喚：不就一張破卡，囂張什么，就不信伱卡里能刷出錢來！然后POS機滴的一聲響，直接刷了出來，女店員拿起小票一看，驚呼一聲：余額...三...三個億？所有人聽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大佬，我錯了！”
“好家伙，你小子不去起點寫小說真是浪費你的天賦了！”
“趕緊開書，上架全訂！”
“兄弟，你有白金之姿！”
“書無店砸！”
老觀眾們都有些看不懂了，就別提那些新觀眾了。
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對劉耀祖產生了懷疑。
“難道就沒有人懷疑，這主播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劇本？！”
“懷疑有什么用，這些直播間里的粉絲和那些明星的粉絲一樣，都沒什么腦子！”
“就你們聰明，這么有腦子你們倒是回頭翻一翻劉總的視頻去，那一筆筆的入賬是假的？”
“說的沒錯，而且咱劉總向來都主打一個真實，每次撿了大漏之后，必然都會第一時間去交稅，你們不會懷疑完稅證明也是假的吧？！”
“就算交稅了又怎樣，看看這主播漲人氣的速度就知道了，肯定背后有推手，不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成為鯊魚平臺前三的大主播？”
“沒錯，對于MCN公會來說，付出這么點代價捧出來一位鯊魚平臺坐三望一，甚至有可能成為全網頭部的大主播來說，真就不算什么難以承受的代價！”
“對啊，也許這主播的確有點本事，但他手里真未必有什么錢，那些公會捧他必然是需要他付出很大的代價，在沒回本之前，搞不好他一個月也就幾千塊錢的死工資，這種事對主播來說太常見了！”
“這話很有道理，我之前就認識一位女主播，有才藝、會說話，人氣上升的很快，直播間里每天打賞都幾千上萬的，可直到我深入了解之后才震驚的發現，她卡上竟然只有幾千塊錢，還是剛發的工資...。”
“樓上細說，怎么個深入了解的？！”
“別鬧，我還不想被封號呢！”
“不說那些廢話了，總之，我覺得這主播手里真不見得能掏的出來幾十萬上百萬，不然怎么會讓他媳婦找人借錢？”
“是啊，但凡有點自尊的男人，誰舍得讓自己媳婦拋頭露面找人借錢，還是這么大筆錢？！”
“為什么就不能是咱劉總在故意演戲？！”
“主播演這種戲對他來說，除了會讓不知情的觀眾們反感之外，還有什么好處嗎？”
這一句話，問倒了不少人。
的確，劉耀祖為了不引起蘇建成等人的警覺，直到現在也沒向直播間里透露過他的想法。
所以這些老觀眾們一時間有些啞然，因為他們雖然相信劉耀祖是在演戲，但究竟是為什么要這么演，他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直播間里的事，劉耀祖并不清楚，因為他現在已經顧不上看手機了。
此時他還要繼續演下去，并且要演的讓人看不出破綻來。
所以劉耀祖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十分驕傲的表情：“找自己老婆幫忙的事情怎么能叫靠女人呢，一家人互相幫扶不是應該的么？！”
別說，就他現在這副表情，還真有點氣人。
幸好直播間里看不到，不然搞不好就要流失一大批觀眾了。
“真是不知羞恥！”
“要不人家是才子呢，這不要臉的勁咱們是學不會嘍！”
“沒想到當年的優秀學生，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難怪他到現在都只能在二手市場混！”
“那可不，就那地方，都是些沒什么本事的二流子在混日子，跟著那些人能學到什么好？！”
“怪不得老話說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劉耀祖一副顯擺自己媳婦的樣子，絲毫不認為讓程舒婷借錢是一件丟人的事，讓在場的這些同學全都有些忍不住了。
一個個開始指責起來，就連那些位女生都跟著站了出來。
劉耀祖見狀，本打算再加一把火，好好氣一氣這幫人。
雖然他想不通為什么蘇建成等人給自己挖坑，卻好像這些人沒一個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和身家的。
并且剛才自己演戲這么明顯，好像那個假專家也似乎沒有接到任何指使，看樣子他應該也是并不了解自己，臉上也是帶著幾分輕蔑與不屑。
看起來，這位假專家也認為自己是真的靠女人在借錢買這件古董，想要借此發大財！
今天的這個坑倒是一環套一環，看樣子一開始是計劃的不錯。
可是這些人的執行時卻又變得漏洞百出，真就拿他當成了不懂古玩的小白糊弄了？！
好像這些‘演員’和設計的這個大坑，多少是有些不匹配...不對，應該說是很不匹配。
就好比是一輛看起來十分華里的跑車，打開引擎蓋卻發現里面裝的竟然不是發動機而是電瓶車的電機，甚至還不是艾瑪的！
正疑惑的時候，劉耀祖感覺到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下。
打開看了一眼，原來是林曉曉給他發來的消息：“我找林大總監調了下后臺數據，在你們進入這間古玩店之后，直播間里退出了一大批東海市的賬號，與之前我們調查的那些人IP地址一致，應該是他們的水軍撤了，很有可能他們現在根本沒看你的直播！”
“管理處那邊也問過了，他們不認識什么姓賈的專家，但他們的齊總也沒聯系上，估計是有什么問題！”
“另外，舅舅幫我查到的消息，余桃花昨晚連夜去了港島，現在正參加蘇富比的現代藝術品展覽與拍賣大會為她的斗彩大師名頭造勢！”
這條消息之下，還有一張照片，是從港島那邊發來的。
人群中的一座高臺上，一名中年婦女正夸張的揮舞著雙手，那面孔他曾經查資料的時候專門記過，的確是那位一直吹噓自己是什么聶杏生嫡傳的所謂斗彩女大師，余桃花‘余大師’！
看到這條信息，劉耀祖冷笑一聲，他終于確認了自己的猜測，果然這其中另有貓膩！
嗡...
還沒等他想完，林曉曉又發來了一條信息：“現在一切都搞明白了，我讓張哥他們上去找你，戲就別演了，再演下去直播間就該出亂子了！”
劉耀祖眼珠微微轉動，很快就回了一條信息，很簡單，只有一個字：“好！”
這條信息發出去之后，又打開通訊錄，找到程舒婷的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此時程舒婷正躲在古玩店角落里假裝打著電話，突然看到屏幕亮起來，點開一看原來是劉耀祖給她發的信息。
看完短信內容之后，程舒婷的俏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喜悅！
“好，好，蘇姐，我知道了，多謝蘇姐，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感謝你一番！”
程舒婷假裝打完電話，抱著那尊觀音像邁步走了過來！
...
八號公館，一間包房內，神色有些疲倦的蘇建成睜開雙眼，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小桌子。
正坐在他身旁的那位妙齡女郎用濕巾擦拭了下自己的雙手，溫柔的從桌上捧起一塊哈密瓜喂到蘇建成嘴邊。
蘇建成咬了一口之后，一邊咀嚼著，一邊側過頭來看向楊天：“天少，你真不打算再看看直播？！”
楊天依舊閉著眼，也不知是在感受余韻，還是乏累的睜不開眼了。
只挑了挑眉毛，輕笑一聲：“這還有什么好看的，我一聽到那小王八蛋的聲音心里就來氣，還是不看的好！”
“那你就不怕萬一再出什么岔子？畢竟那小子也是考過了初級鑒定師證書的人，沒有這么好糊弄吧？”
蘇建成說著話，將嘴邊的這塊哈密瓜最后一口啃下來之后，嗚咽著說道：“唔...我總覺得有點太順利了些！”
楊天依舊閉著眼輕笑到：“放心，我師父想的這一計是陽謀，不管他是真上當了也好，還是故意演的也罷，只要這小子咬了餌，就別想著能脫鉤！”
蘇建成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兩眼放光開口問道：“怎么說？”
“姓史的那小子今天表現的不錯，帶著一幫盧瑟逼得這小子不得不買下那件假古董，只要他買下來，哪怕出門就發現是假的也晚了，隨便留個人在他直播間里存著回放就行了，等明天拿出去，各大網站的頭條會立刻出現《撿漏主播打眼》之類的信息，到時候他百口莫辯！”
“高，真是太高了，不愧是余大師的計策！”蘇建成忍不住一挑大拇指，滿臉的佩服！
...
古玩店內，程舒婷抱著觀音像來到柜臺前。
此時劉耀祖等人都在這里等著她到來，并且那件粉彩花瓶也擺在了柜臺上。
來到柜臺前，程舒婷看著劉耀祖，一臉興奮的看著他：“阿祖，蘇姐答應借錢給我了，而且已經轉過來了十萬塊，不過一百萬數額太大，她需要去銀行臨時找人開通權限，可能要等很久！”
劉耀祖聽完裝作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這，這咋辦？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著吧？！”
他這話剛出口，就見那柜臺后的女店員虎著臉從身后掏出一張交易合同拍在桌上。
“打過來十萬也行，那就先把這觀音像的合同簽了，等剩下的一百萬到賬之后你們再簽花瓶的合同！”
女店員的話正中下懷，劉耀祖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馬上就拿起圓珠筆刷刷點點簽好了那份合同，然后讓程舒婷用他的卡付了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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