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嫡女為凰 > 第684章 拉出鬼門關
  “這是水兌的淡酒,這是給你備的藥。你要真想再試試,就喝一口。這一口,我還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

  太孫望著那晚被水勾兌得幾乎沒有酒味的酒水,顫抖地伸手,想要抓住酒碗。

  麻子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真想好了?雖然你死不了,可那種痛苦需要你自己受。”

  太孫神色一動,一把抓住酒碗,放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痛苦就痛苦吧,自己的身體,他總要弄懂。

  麻子臉死死盯著太孫,見一小口酒水下肚,麻子臉立馬將碗奪了過來,防止他多喝。

  這碗不算酒的水,對于別人來說或許只是一碗清水。可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來說,那便是奪魂的毒藥。

  一小口酒水下肚,太孫的雙手、脖子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紅里透亮,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匯聚到了皮膚底下,隨時都要沖破這層薄薄的皮膚,炸裂出來一般。

  望著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葉寧語的腦子嗡了一下。

  “太孫殿下!”葉寧語不由一陣驚呼。她自然知道太孫體弱,可眼下這樣的反應,不僅僅是體弱那般簡單了。那是……死亡的征兆。

  只見此時的太孫,開始劇烈地喘著氣。他呼吸的聲音極大,卻呼吸得極為吃力。

  太孫下意識用雙手護住脖頸,張開嘴,額和兩鬢青筋暴起,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呼吸。

  可似乎一口氣都吸不進去,而他的兩個瞳仁亦變得血紅,整個人像是被惡人勒住了脖子,下一秒就要閉上眼睛。

  而此時的麻子臉,猛地用力捂住自己的太陽穴。他亦開始拍打著自己頭,一下一下敲得十分重。

  “前輩!”葉寧語看著麻子臉的反應,一時驚詫不已。

  麻子臉的頭痛癥不是隨時都犯的,每當他頭痛之時,定是看到或想到了什么熟悉的事。

  這一點,他們來京都這么久了,一時沒變過。

  眼下,麻子臉看到太孫犯病就開始頭痛,而且似乎痛得十分劇烈。莫非,麻子臉以前見過這樣的場面。

  不能喝酒?葉寧語猛然想起了凌堯。

  那日,凌堯說,百里家那個和麻子臉相像的人不能喝酒。可麻子臉能喝酒,所以凌堯不能篤定麻子臉就是百里家的那位。

  眼下,太孫碰到酒的反應如此劇烈,是不是和百里家的那位情形一樣。若如此……

  “前輩,藥!給藥!”葉寧語露出了少有的驚慌之色,若是太孫死在他們面前,那么今日誰也別想走出朝露宮了。

  麻子臉從懷里拿出一顆藥自己服下,終于松開了捂住頭的雙手。可他就像是沒聽到葉寧語的話一般,并不給太孫喂藥,而只是死死盯著太孫。

  直到太孫捂住自己脖子的雙手逐漸離開,握成拳使勁在桌上捶打。

  一聲又一聲,拳頭越來越硬,動作越來越慢,那是快要支撐不住的表現。

  可麻子臉依然無動于衷。

  忽然,麻子臉的手被太孫一把握住,雖然太孫的目光無暇看向麻子臉,可麻子臉已然會意。

  他反手抓住太孫的拳頭,“攤開。”

  太孫的雙拳聽話地攤開,麻子臉在他掌心某處揉了揉,似點穴,又似揉捏。

  隨即,麻子臉從瓶中倒出一顆藥,一把放入太孫的嘴里。并伸手將他的頭一臺,再次在他的后頸某處點了個穴,從后頸到后腰,一連點了七八處。

  葉寧語看著這一系列的動作,有些愣神。

  這樣的喂藥,絕不僅僅是喂藥。按照剛剛太孫的樣子,必然是什么藥都吞不下去的。

  喂藥前后,需用到七八個穴位。如此復雜的給藥方式,此前見所未見。

  葉寧語驚駭之余,太孫的臉色終于逐漸恢復。雙眸里的猩紅逐漸褪去,臉上和雙手的血紅也開始變淡。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太孫全身的皮膚才恢復成最開始的樣子,而他依然在不停地大口呼吸著。

  屋子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葉寧語后怕不已,太孫驚魂未定,麻子臉默默坐在那里,雙手抱胸,一言不發。

  不知又過了多久,太孫的呼吸也變得通暢,他才微微轉了個身,將面前的那碗酒水推開,推得遠遠的。此時,他的雙手不停顫抖。

  “那碗酒兌了多少水,你是看見的。用藥時,若只單純吃藥,能不能服下,你自己清楚。如此這般境況,你認為,你還能習慣?”麻子臉終于看向太孫,聲音卻變得柔和。沒有責備,沒有高高在上地覺得自己醫術高明。

  他就像一個長者,對著犯了過錯的孩子循循善誘,句句相勸。

  “前輩。”太孫抬頭,與麻子臉四目相對。不知為何,他也用了這個稱呼。

  方才,葉寧語情急之下喊了麻子臉一聲“前輩”。

  “小時候我第一次喝到酒釀湯圓的湯,全身紅了半個月才好,你方才那番用藥,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好了。前輩的醫術無人能及,不知前輩可有辦法根治這毛病?”

  麻子臉一臉驚詫地看向太孫。“這病你還想根治?我最多治好你的心疾,那也是要命的病。至于這個毛病,你不碰酒就是了,只要你不碰酒,就死不了。”

  “不行。”太孫似乎很是固執。“我是大燕未來的儲君,朝堂之上,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若讓人知道,我全身上下如此多的毛病,甚至能被一滴酒殺死,這大燕朝堂勢必動蕩。”

  “就為了這什么儲君的身份,你便連命都不顧?”麻子臉并不認為,太孫這個理由多么充分。

  在他看來,別說儲君,就算是一國之君,在性命危險面前,他也可以甩手不干。

  太孫苦笑了一下。“既承太孫之名,便要擔太孫之責……”

  麻子臉依然對此無動于衷,可葉寧語卻猛地看向太孫。她抓住了一句重點,什么叫“既承太孫之名”?

  葉寧語不動聲色地看了太孫幾眼,從他的眸子里察覺到了萬分的無奈。

  他或許……并不想當這個太孫。

  麻子臉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面色十分不好看。

  “好,那我便告訴你,這毛病并非不能根治。它可以治,只不過治了它,你會丟半條命不說,你也不再是你。”

  太孫愣了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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