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嫡女為凰 > 第654章 為難
  常昆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他埋著頭,目光犀利無比,一雙拳頭捏緊。

  “多謝太女抬愛,我殷家定好好掌管學堂,為我大燕培育商才!”與常昆的憤怒相比,衛蓉素則要平靜很多。她帶著許之秦,婆媳二人跪在殿前。

  她們的臉上沒有勢在必得的傲氣,反而顯得恭敬萬分。

  “太女殿下英明。”其他大臣紛紛來到殿中,躬身行禮。

  在這一片安寧祥和的氛圍里,葉寧語看向大燕一眾大臣,知曉他們各有各的心思。此時,她愈發體會到了今早在朝露宮時,太女那句“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各國也是一樣”的意思了。

  “皇姐還真是為了操辦學堂,費了不少心思。”太女正要抬手示意眾人平身,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傳入大殿。

  葉寧語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著華貴,頭頂五珠玉冠的男子走進大殿,他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眉眼與太女竟有幾分相似。

  “見過太女殿下。”那人只微微頷首,并未對著上座的太女行大禮。

  “承弼來了。”太女一臉柔和的笑,“快給榮安王賜座。”

  榮安王……葉寧語微微側頭,朝著大殿中間的那人望去。想必此人便是太女同父異母的弟弟,大燕國的榮安王、二皇子司承弼。

  “今天祈年殿還真是熱鬧啊,迎接貴賓這種事,皇姐怎么也不叫上本王?”司承弼先是掃視了一圈大殿,隨后目光落在寧白二人身上。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躬身,“見過榮安王殿下。”

  一旁的太孫也微微頷首。“舅舅。”

  司承弼注視著三人,目光里始終帶著笑。“果然是青年才俊啊,他們三個站在一起,本王仿佛看到了大燕的未來。”說罷,司承弼拍了拍太孫的肩,“珩兒要好好向你母親學習,論起雷厲風行,識人斷物的手段,只怕我司家無人能及。”

  雖然司承弼的臉上帶著笑,可任誰也聽得出來,這壓根就不是在夸人。

  司亦珩的臉色不太好看,他伸出手將司承弼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刨了下去。“作為兒子,我自當以母親為榜樣。不僅是我,陛下說過,這司家兒女皆應以太女為榜樣。舅舅忘了,當初還是你帶著眾皇室宗親送母親入駐東宮的呢。”

  司亦珩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笑,他的笑和他身上玄色的黑袍顯得格外不符。

  “哈哈哈哈哈哈……”司承弼仰頭笑了一番,“珩兒長大了,知分寸,我這個當舅舅的很高興。”

  說罷,司承弼不再理會司亦珩,轉而看向一旁默默不語,跪在地上捏著拳的常昆。

  “常將軍。”司承弼走過去,看著地上的常昆。“喲,這是怎么了?”

  常昆沒有開口解釋,其他人亦沒有開口。

  “常將軍,不是我說你,雖然你貴為大燕國的老將軍,可皇姐是太女,這君臣尊卑還是要顧及些的。不像我們,有些話說說就過去了。本王給你說過多次,常將軍怎么就不長記性……”司承弼搖頭嘆息,言語里滿是責備之意。

  常昆將拳頭捏得更緊了。“多謝榮安王,老臣記下了。”

  說罷,常昆從地上起來,不過他并未看向太女,而是看了一旁的衛蓉素婆媳一眼,雙目射出一陣若有似無的寒光。

  榮安王的座位已經加上,在下手第一位。可他沒有立即落座,而是重新落到太孫身上。

  “今日正好熱鬧,本王近期得了幅好畫,聽聞珩兒對古畫頗有研究,我讓人拿上來,請珩兒為本王點評一二?”

  司承弼說完,并不等太孫回答,便拍了拍掌。

  一個內官呈著一副卷軸古畫上前。司承弼走向內官,在距離太孫約莫二十步的大殿門口,將卷軸緩緩打開。

  卷軸內,是一副潑墨山水圖。

  “這是本王無意尋得之物,不過有人詬病本王這畫,說畫中行舟之人太多,失了意境。珩兒,你幫本王看看,這行舟之人多少才是合適?”

  說罷,司承弼也不拿著畫上前,就這么立在門口。

  葉寧語看向那幅畫,雖然畫幅很大,可畫只占了畫幅的三之一。且整篇畫中,有山有水,水上的舟就更小了,更不提舟中的人。

  即便是葉寧語這樣好的眼力,從此處看過去,也覺得舟中的人有些重影。似有兩三個,又好像有四五個。

  “這么遠的距離,二郎神來了都看不清。”董別古依然坐在位置上喝酒。

  司承弼笑了笑,“董相說的是,是本王沒注意,我走近些,珩兒再看看。”說罷,司承弼往前走了兩步。

  眾人還是搖頭,有人看清的,開始竊竊私語。

  “好像是有些畫蛇添足……”

  “我倒覺得這舟中的人合適……”

  “榮安王,還是看不清。”

  “喲,還看不清,那本王再往前兩步。”說著,司承弼又一步一挪。

  “可以了可以了。”

  “衛家主,你可能看清這畫中人?”司承弼看向衛蓉素。

  “回殿下,可以。”衛蓉素頷首道。

  “常將軍,郭書令,你們呢?”司承弼又看向這里年紀最長的常昆和太學司書令郭齊林。

  “自然看得清。”兩人答話時,互相對視了一眼。

  司承弼沒有再問其他人,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甚至陷入一片死寂。這些大殿之上老謀深算的大臣們,此時心里都有盤算,他們到此也完全明白,司承弼上演這一出的目的何在了。

  這樣也好,關于太孫身體的傳言已不是一兩日。若榮安王能在此時證明一二,倒也打消了許多人心里的好奇和顧慮。

  這樣的事,只怕只有榮安王敢做了。

  太孫似乎還不知道眾大臣的心思,他面色有些發白,立在那里,死死盯著榮安王手里的畫。在眾人等待的目光中,太孫緩緩開口,“就三五個人而已,不過是意境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三五個人?”司承弼的臉上洋溢起一抹詫異和自得,“珩兒怕是看錯了,你再好好看看。”說罷,司承弼還將畫故意向太孫靠攏了半步。

  可這細微的距離調整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太孫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愣愣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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