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有上京十二衛,其中玉衣衛和錦衣衛,以及四神營只受圣人李鎮調度,錦衣衛負責監管六部三司和廟堂通緝的逃犯,玉衣衛則處理人間鬼狐左道之事。
除卻這兩衛外,還有金吾衛,羽武二衛、驍御二衛,孟章、監兵、陵光和執明四神壇靈官和四神營,
其中四神壇靈官只負責護衛玉京城的四座大神壇,其他五衛都是用于打仗。
最特殊的是上京十二衛最后的龍朔衛,是圣人的貼身護衛,出征時就隨中軍行進,回宮后就隱匿于宮城之中,時刻保護著圣人安危。
驍御二衛和金吾衛歸于鎮國公徐達掌管,而羽武二衛則是昭武將軍李光弼的手下。
上京十二衛的名號在整個大玄何人不知,當下的神心湖大宴之中,一眾世家子弟和庸都大員在聽到了羽武二衛的名字后,都是心頭一震。
他們看向那位鎮西王之下首座的年輕將軍更是不一般,都在暗自揣測這位將軍的身份。
李光弼放下酒盞,他看向下方高臺上的青年高覽,微微一笑道。
“不信,你可知本將軍是何人嗎?”
上方的鎮西王聞聽此言,也是對著下方的高覽說道。
“昭武將軍都開金口了,高覽,這可是你的大機緣。”
鎮西王李烈的這話并非全是謙虛,在庸都城的軍功再高,拼殺沙場數十年,到頭來也不過是邊關大將,最終化作沙土里的一捧枯骨,可若是進入羽武二衛,在李光弼的麾下,未來不定成為朝中武將翹楚,未來大玄國柱。
宴會中的世家賓客們聽到昭武將軍這個名號,更是心中暗自波濤洶涌。
昭武將軍,正二品的武將之職,已經將武將的官位做到了極致,再往上就是可封王的國公,國公大多數是圣人嫡系,但也僅有寥寥三人,唯一一位以軍功做到國公之位的,整個大玄也只有徐達一人而已。
當年的徐達本可封王,領一方封地,但他卻無意功名,本想卸甲歸田,卻被李鎮強留在了玉京城中,晉為鎮國公,不事朝廷政務。
因此現在整個大玄廟堂里,武將領頭的人物就是這位方才而立之年的昭武將軍李光弼。
而在李光弼身旁落座的副將龐琰卻是放下了手中的酒壇,他用粗糲的大手一抹嘴上的油光,只一步便越到了高臺之上,高覽身前。
“小子,剛剛聽你幾句話還有些血性,怎么現在反而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兒。”
龐琰拍著胸脯,高聲道。
“既然我大哥都發話了,只要你今晚能在我手中走過四合,羽武二衛便收下你了!如何?”
見此情形,高覽也不再猶豫,他向著上方昭武將軍李光弼所在的位置跪下拱手道。
“高覽多謝昭武將軍抬愛,在下必不負將軍所望!”
言罷,高覽起身看向面前的龐琰,抱拳拱手道。
“還請將軍不要手下留情。”
“哈哈!好,是條漢子。”
龐琰一伸手,讓那槍舞青年之中的領頭者將自己的槍拿了過來。
掂量了幾下手中的長槍,龐琰只覺得差些意思,太過輕巧,不過也無妨。
龐琰雙手持槍,高喝一聲后,他挺槍縱身,第一槍便刺向了高覽的咽喉。
他本身就是先天的武夫,這輕巧的長槍在他這一刺下,卻已經有了千斤之力。
槍尖裹挾著千鈞力道,破風之聲極為尖銳,好似猛禽嘶鳴一般。
高覽心神一顫,只見到面前的槍尖越來越近,但他即刻間冷靜下來。
高臺上,高覽側身俯下,那龐琰的槍就擦著他的脖頸劃了過去。
高覽避開這一槍的同時回身將手中的長槍刺向龐琰心口。
攻守轉換的極快,以至于有些賓客都沒來得及回過神,這第一合就過去了。
龐琰迅速收槍,用槍桿擋下了高覽的一擊。
槍鋒在槍桿之上劃出了一道道火星。
而那屏風后的樂師們也奏響了牛皮鼓,使得高臺宛若戰場一般。
“好俊的回馬槍。”
李夜清撫掌稱贊,同時看向身旁的徐之斐,問道。
“你覺得這高覽的槍法怎么樣,比之你如何?”
“槍法千變萬化,但對敵往往只在一招一式之間,雖然只是一合,卻也能看出這高覽將他祖傳的高家槍法練的爐火純青,若是個沽名釣譽之徒,剛剛在龐將軍的這一槍下,就已經飲恨當場了。”
將酒盞端起,抿了一口后,徐之斐微微頷首,絲毫不吝嗇對于高覽的夸贊,但他又說道。
“槍法與實力是兩碼事,這高覽無人指點入門,只靠著自己打熬氣力,也已經入了后天武夫的境界,可若是和我比,老李你未免太看不起什么是武夫的山巔之境,莫說是這高覽,就是龐將軍,五個他也非我之敵,就算不用槍,單靠拳腳,我老徐也可一合取勝。”
徐之斐這話說的極其狂傲,但他也有他的資本。
大玄國內,修行者甚少,只在山上福地,但武夫卻是極多,一般人只要肯打熬氣血,都能踏入武夫路,但多數都在后天境界的初期,難以再進一步。
整個大玄國的先天武夫也只能挑出寥寥數百人,更不提山巔境界,放眼這方天地,山巔境界的武夫也不過十指之數。
這也是為何李夜清當時得知徐之斐已經入了山巔境界是何等的驚訝。
李夜清鄙夷地看了徐之斐一眼道。
“我知道你山巔境界了不得,所以我才問你槍法,那高覽的槍法你看如何?”
聞言,徐之斐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極為純熟,只是武道無人指點,境界尚缺,但有著這樣精煉的槍法在身,踏入武夫路后便可日進千里,但是槍法也有不同,這日夜操練的槍法誰實在的,也只是個能打的花架子,武夫就是要在戰場之上,拼殺之間磨練,不論是境界還是槍法、刀法和拳法,所以在我看來,這高覽的槍法精湛,卻不實用,但也可稱為上乘。”
徐之斐笑了笑,隨后又問起了李夜清。
“對了,這高覽說自己祖上的高勝將軍,這個高勝將軍,你可有印象?”
“有所耳聞,并不熟知,似乎是前朝開元圣人時期的北荒年關將領,只是距今四五代人,也已經過去了上百年了。”
李夜清端起酒盞,向前傾了傾身子,仔細看著高臺之上的打斗道。
“上百年了,這高家如今沒落至此,高家子孫都只能將高家槍法用來在這宴會上博眾人一笑,高家槍法也蒙塵了啊,不知道在這高覽一輩,能否重鑄先人榮光。”
正說話間,高臺之上龐琰與高覽的打斗已經來到了第三合。
高覽不住的喘息著,他握住槍桿的雙臂都有些顫抖。
第二合中,龐琰依舊大開大合,高覽避開兩槍,卻尋不到反擊之機,第三槍他躲閃不及,只能抬槍格擋。
在這一槍下,高覽被震的雙臂發麻,虎口也已經裂開,滲出了縷縷鮮血,將槍桿給染的通紅。
而在他的脖頸上也有著一道血痕,那是被高覽第一槍的槍鋒所劃出。
脖頸上的刺痛感讓高覽絲毫不敢大意,他雙手緊握槍桿,目光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龐琰。
“最后一合了,我不會留手,小心了!”
龐琰提醒了一句,隨后就挺槍一躍,他抬槍就向高覽劈頭落下。
高覽剛要閃身躲避,卻沒料到龐琰這一槍乃是虛晃,他借助這一槍之勢,旋身一腳踢向了高覽的頭顱。
在這呼吸之間,高覽卻仿佛早已經料到了一般,他縱身跳起,竟直接落在了龐琰的身后。
等龐琰回過身時,高覽的槍尖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上方的鎮西王李烈猛地一拍食案,震的酒盞中的酒水四濺。
“好!好俊的步伐。”
說到這里,李烈看向李光弼道。
“昭武將軍,四合已過,你可得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聞言,李光弼笑了笑,微微頷首道。
“那是自然,能將這樣的英才收入麾下,我自是無比高興,鎮西王大人可不要怪我搶了你的人才是。”
李烈擺了擺手。
“羞煞本王了,若非本王治理不力,也不會使得這樣的才俊成為暗室明珠。”
下方高臺上,高覽收回手中的長槍,向龐琰拱手道。
“將軍,多有得罪了。”
龐琰絲毫不以為意,將手中的長槍扔到了遠處青年的手中后看向高覽道。
“哈哈,你小子是如何看出我那一槍乃是虛招?”
高覽謙虛道。
“回將軍話,小子還沒有能看透將軍槍法的本領,只是從將軍的眼神中得知,因為剛剛將軍出槍之時,目光卻不在我頭頂,反而是瞥向了側身,故而小子斗膽猜測,沒想到弄拙成巧。”
龐琰拍拍高覽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的,以后記得來武衛,莫去那羽衛,我向昭武將軍請命。將你編入我的營中。”
“小子榮幸之至。”
而這時的高臺上方,昭武將軍李光弼也舉杯道。
“本將信守承諾,明日你便攜帶文書來尋我,年關過后你就是羽武二衛中的一員!”
聞聽此言,高覽立即向著李光弼的位置跪下拱手,他高聲回道。
“高覽,拜謝昭武將軍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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