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懸空寺小閣門外傳來了李光止的聲音。
李光弼揮了揮手,說了聲進,動作嫻熟的好似不在懸空寺,而是在自己的軍營里一般。
“進來。”
隨著木門響動,李光止走進了閣樓之中。
李光止雙手抱拳,剛準備開口,目光卻落到了一旁坐定的老僧身上。
見狀,李光弼則是擺擺手道。
“說吧,長老想必也不算外人,對嗎。”
可坐在李光弼對面的老僧卻是連頭也沒抬。
“將軍,鎮西王送來青蚨信,邀您進庸都城赴宴除夕。”
“原來是這樣。”
李光弼點了點頭,隨后招呼閣外隨行的兵卒收拾了自己面前的木案。
隨后他站起身來對面前的老僧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擾了。”
老僧微微點了點頭,伸手道。
“昭武將軍慢行,恕老衲不能遠送。”
…………
李光弼與李光止走出了懸空寺的小閣,向著寺外而去。
一路上,懸空寺的僧人見到這兩位身披甲胄的將軍都連忙讓開道路,躬身行禮。
出了懸空寺的寺門后,李光弼抬頭看了看漸落的斜陽。
“怎么樣大哥,可曾問出什么來?”
聽到李光止的詢問,李光弼卻是搖了搖頭。
“老和尚的嘴比玉京城的石獅子還硬,問什么都是不知道,好像問起庸都城的吳家還成了朝廷的不對,但懸空寺這幾年里在倒懸境外也修建了不少寺廟,明里是為百姓,其實暗地里可竊取了不少氣運,只不過這種事情終究不觸犯朝廷律法,難辦,難辦吶。”
李光止接過李光弼的頭盔,回答道。
“說的也是,聽聞朝廷向來與兩教不合,但也不能因為倒懸寺修建寺廟就將他們羈押,還是得從汝南吳氏下手。”
但李光弼卻是搖了搖頭,他指著面前的倒懸境道。
“其實也不然,如若懸空寺真的如那老和尚所說的一般,從來不曾與汝南吳氏有任何交易,而隴西道的妖魔之事也與懸空寺無關的話,只是修建寺廟奪取氣運,朝廷和圣人并不會多去管它,畢竟兩教與朝廷的氣運之爭已經持續了上千年,這種玄而又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律法又如何管的了,再說了,雖然懸空寺的這些和尚看見我們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但是可別忘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更何況這些和尚可不是那吃草的兔子。”
李光止聽明白了李光弼話中的意思,懸空寺能夠被列為圣地,就是因為其不輸浮玉山和青雀山的底蘊。
大玄有四大圣地,其中道門就占了三個,希夷山圣地、青雀山圣地和浮玉山圣地,而唯一一個佛門圣地就是懸空寺。
懸空寺內的修行者們也大多都不比道門的差,所以朝廷對于懸空寺還是有一些忌憚,并不想和他們撕破臉。
“對了,鎮西王大人邀請大哥你去庸都,去還是不去?”
聞言,李光弼抹了抹嘴巴道。
“鎮西王親自相邀,如何能不去,自然是要去的,備上些金銀細軟,現在就出發。”
———————————————
庸都城內。
鎮西王府之中。
回來的路上,李夜清用了兩道浮玉山的疾行法門,因此兩盞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庸都城的臨金門大街。
將兩匹馬交給鎮西王府的侍從之后,李夜清和徐之斐就向著王府中的廂房走去。
李夜清將手往腰間按去,這才發現自己又忘記了已經把劍交給了劍閣之主盧頡去修復了。
“腰間少了我的霜降,這都有些不習慣了。”
聽著李夜清的抱怨,徐之斐也不禁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蟒吞龍。
“也不知道這斬龍臺什么時候能打造好,對了,老李,問你個事情。”
“什么事?”
徐之斐有些尷尬地抱著槍。
“這斬龍臺到底該怎么用來著,其實我也就只是聽說,連見都還沒見過呢,把槍放在上面磨么?”
“啊……你這。”
聽到這話,李夜清不免有些頓住了,他踢了徐之斐一腳后說道。
“你連斬龍臺怎么用都不知道就一個勁兒的去要了啊。”
笑罵了兩句后,李夜清還是給他講起了斬龍臺的作用。
“斬龍臺與磨劍石不同,磨劍石打磨的是器,斬龍臺打磨的則是靈,將斬龍臺攜帶于身邊,以靈氣灌注,就會在無形之中打磨兵器的靈。”
徐之斐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
“我是聽說過兵器可生靈智之事,但總來也沒見過啊,你就說劍閣所列劍譜,上面數十柄劍,可從來也不曾聽說過什么劍靈。”
李夜清擺了擺手,向徐之斐解釋道。
“開化靈智和孕育劍靈是兩回事,就連鍛造兵器所用的鐵精都有可能開化靈智,何況是鍛造過后的劍呢,但劍靈就不同了,據我所知道的,孕育出劍靈的劍也僅僅只有兩柄。”
聽有關劍靈的事情,徐之斐就來了興趣,連連讓李夜清接著說下去。
“哪兩柄?”
言談間,兩人已經走過了鎮西王府的主樓,站在檐角下的李夜清反問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前些時日,圣人起駕前往青雀山,青雀和浮玉兩大圣地真人聯手起劍,劍斬北荒氣運之事?”
徐之斐伸手接住了一滴從樓上檐角落下的水滴。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天天就在半壁城軍營里,青雀山起劍那一日,那一道劍光好似極光一般,照的整個北荒的天幕都成了青色,不過這和劍靈有什么關系。”
說起這件事情之時,李夜清的思緒仿佛也飄回了那一日的青雀山。
“那一日我就在青雀山上,親眼見證了五位真人聯手祭劍之景。”
“祭劍?”
“嗯,祭的就是那劍譜排名第一的攬雀尾,青雀山的鎮山之物。”
李夜清雙手攏在袖中,繼續道。
“青雀山有三君,樹君、雀君,這二君都在青雀山上上時時可以見到,唯有那最強的劍君,只有祭劍之時才會現身,只因劍君就是那攬雀尾的劍靈,已經有了存在于青雀山數千年,那一日真人祭劍,便是請出劍君,揮劍斬去了北荒妖族的部分氣運。”
聞言,徐之斐不禁連連搖頭感嘆。
“原來是這樣,真是可惜,沒能親眼看見這一幕,那還有一柄劍呢。”
李夜清搖搖頭。
“還有一柄劍其實并不在劍譜之中。”
聽到這話的徐之斐有些詫異。
“不在劍譜之中,卻能夠與青雀山圣地的攬雀尾一樣擁有劍靈?這是為何。”
“因為劍閣根本不敢將這柄劍列入他們的劍譜。”
李夜清笑了笑,說道。
“這柄劍就是當年人祖所佩,斬殺妖王帝江的圣人劍,天鎮。”
徐之斐追問道。
“就是圣人腰間的那柄劍?”
“不是。”
李夜清轉身,沿著青石路繼續向前走去道。
“現在圣人腰間所佩戴的天子劍并不是真正的天鎮,只是宮城匠人仿制天鎮所打造的贗品,真正的天鎮自人祖故去后就被封存于大玄國庫之中,我也只在年少時見過一眼。”
而李夜清的眼前也不禁回想起那一幕景象。
那個頭戴九珠冠冕,身披金袍的霸道劍靈,其威壓甚至還在青雀山的劍君之上。
徐之斐有些向往道。
“真想看一看天鎮劍究竟是什么模樣啊。”
“能看啊。”
“果真?”
李夜清笑道。
“自然是真的,如果你不想要這顆腦袋的話,隨時都可以看。”
“去你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鎮西王府中的廂房里。
徐之斐和李夜清先作了別,就先回了自己所住的小樓中。
而李夜清剛踏進院落,就聽見里面熱鬧無比。
“怎么了,這么快活。”
推開門,只見天井中,一堆小妖們正圍坐在一起。
聽到聲音,它們都一下沖了過來。
“哎呀呀,李君回來了啊。”
李夜清發現自己眼前一黑,是昌化把他的眼睛捂住了。
“這是在做什么,玩游戲么,昌化你小子的妖氣我可是一下就聞出來了。”
但昌化卻反駁道。
“不是做游戲,是給李君一個驚喜,鐺鐺!”
隨后昌化一下讓開,李夜清睜開眼,隨后就發現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輕輕推開廂房門走了出來。
少女身著青底長裙,披著一件綹紗樣式的胭脂色長袍,臉上只是稍稍施加粉黛就已經不可方物。
若不是那熟悉的狹長眼眸,李夜清險些沒認出這是狐女。
昌化在狐女的身旁飛了一圈,隨后看向李夜清道。
“怎么樣,好看不好看,李君來評評。”
李夜清走上前去,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確實是好看,這編發的手藝,是夭夭吧,不錯不錯,有些我大玄江南女子的溫婉綽約之風,雪兒本身底子就好,所以淡淡的妝容更顯的自然,其中還有些北方女子的灑脫快意,不錯,依我看,可以在胭脂榜上評一個甲魁。”
胭脂榜是坊間對天下女子美貌所排列的,因為流傳甚廣,因此也爭議不斷。
聽著李夜清的夸贊,狐女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絞著手指道。
“李君覺得好看那便行了,只是我覺得這樣有些不方便拿刀,還是那裰衣快靴穿著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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