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玄鎮妖師 > 第二百七十七章 神官
  庸都城的司夜譙樓位于庸都以北的東岳廟街居中。

  這座司夜譙樓雖然遠不及玉京城監天司的那座,卻也規格極高,其下設有陣法,若非官職人員則輕易不得進入。

  此時的譙樓頂層中。

  這里雖然不曾點起油燈,也未在墻壁上鑲嵌可供夜明的礦石,但依舊有著淡紫色的光亮環繞。

  只因在譙樓鏤空的樓頂,有一件寬逾丈長的法器正在緩緩旋轉,而那淡紫色的微光就是源于法器所散發的靈氣。

  這件法器與玉京城監天司的分天定辰儀有些相似,但想過卻截然不同,這法器只能用于監察西方星辰,可勘查那些妖魔氏族和西方諸國的氣運匯聚。

  在緩緩旋轉的法器之下,一位身穿紫襟袖袍的中年人正在抬頭觀察著法器的變化。

  中年人面白無須,但鬢角卻染上了幾縷霜色,在他的脖頸自下頜,有著如火灼后的淡淡瘢痕。

  中年人名為袁桓矗,是庸都城司夜譙樓的大神官,也是鎮西王李烈的親信之一。

  袁桓矗掌控著這件法器,時時監管著西方諸國和妖魔氏族的動向,此時的他雙眉緊皺,喃喃道。

  “西方寶獅子國妖氣云聚不散,恐有東侵之兆啊。”

  但在這時,袁桓矗脖頸上的火灼瘢痕卻突然又泛起了一陣紅色的妖光,隨著一陣刺痛,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禍斗?!”

  袁桓矗詫異的看向頭頂的巨大法器。

  “它怎么又回了庸都城。”

  當年禍斗被虞罔氏族操控靈臺,在庸都城布下大火,袁桓矗與其交戰時,脖頸上就被禍斗的妖火留下了這道傷痕,當初不過入境的袁桓矗根本不是化境禍斗的對手,如今十多年過去,袁桓矗也已經是化境,但他依舊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可以打敗當年的禍斗。

  正思付間,另一位穿著司夜官袍服的青年快步走來,他來到袁桓矗面前,拱手道。

  “袁大人,庸都城外的業野山附近有妖氣沖天,妖火幾乎蔓延了整座業野山,但隨后卻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巡防的官員不敢輕舉妄動,特傳信請示袁大人。”

  袁桓矗微微頷首,當年禍斗被黃廣孝帶走后就一直跟隨在黃廣孝身后,按理說不該再在庸都城里,也不該還放下大火。

  但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袁桓矗擺擺手道。

  “無妨,待我親自去查看一番,你且在此處繼續監察分天儀運行。”

  聞言,司夜官拱手稱是,而袁桓矗掐了一道法訣,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

  庸都城,宣杏坊間。

  李夜清和徐之斐出現在一處偏僻巷陌里,坊市熱鬧的人潮隔著一道青磚墻壁被阻擋在另一邊。

  李夜清看向四周,額角沁出一滴冷汗,他踢了徐之斐屁股一腳道。

  “說了叫你別睜眼了,你一睜眼就壞了我的道法,現在好,本來能直抵鎮西王府的,如今卻在這地方停了腳,好在沒有被其他人看見,若不然豈不是要引起騷動。”

  “怎么會引起騷動,坊間百姓只會以為是圣地的仙師下山了。”

  徐之斐拍了拍李夜清的肩膀道。

  “我這不是好奇嗎,武夫雖然也有類似神行的步法,我卻還沒去學,這才想看看你們道門弟子是怎么縮地成寸,日行千里,而且這里似乎離鎮西王府也不遠,走去便是。”

  兩人走出了青磚巷陌,李夜清看見右街的坊牌上寫著宣興二字。

  “這里是宣興坊,離鎮西王府倒是不遠,不過下次你特娘要是再不聽我話,就自己想辦法爬著回去。”

  “一定一定。”

  徐之斐尬笑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對了,老李,你身邊那頭黑色的化境火妖說什么虞罔氏,這又是個什么妖族,我在北荒也待了這么多年,打過交道的妖族也不少,卻從來沒聽過什么虞罔氏。”

  但李夜清只是搖了搖頭,回答道。

  “當年泰山府君設立神道,分化天地,妖祖即是妖王自桃止山中生,它麾下的妖魔氏族多達百位,你沒見過的還多了,這個虞罔氏族就是當年妖王的手下之一,這一族自陰影中而生,最會玩弄人心,顛倒黑白,更可怕的是他們那操控人心神的秘法,所以我們不得不防,現在的庸都城中還不知有哪些人已經被虞罔氏族的妖修給控制或替代。”

  聞言,徐之斐后背都不禁沁出冷汗來。

  “照這么說,庸都城豈不危險。”

  想到這里,李夜清就不禁嘆了口氣。

  “若是白先生在身邊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如此手足無措,也不知白先生在浮玉山的玉崖上重塑仙體怎么樣了。”

  不過徐之斐卻沒有聽清李夜清在講什么,他追問時,李夜清也只是擺手說沒什么。

  兩人走出宣興坊,這里是一條通往臨金門大街的長巷,已經沒有多熱鬧了,巷子里更是看不見游人,就連燈火也未曾點起一盞,好在今夜月明星稀,月光灑落在長巷之中,也能照亮面前的三尺青磚路。

  可就在兩人走出沒多久時,一道身影卻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面前的紫衣神官正是袁桓矗,他手持法劍,劍尖直指李夜清的眉心靈臺道。

  “你這火妖,竟然還敢踏足庸都。”

  可話還未說完,袁桓矗卻發現,面前站著的竟然是李夜清和新帶兵入城的鎮國公世子。

  “玄禎殿下?你怎么會在這里。”

  袁桓矗收起手中的法劍,他掐指道。

  “不應該啊,我是搜尋著火妖的妖氣而來……”

  李夜清雖然當年在庸都城中和這位司夜譙樓的大神官只見過幾面,但對此還有些印象,他拱手道。

  “原來是神官大人,不知神官大人要找的可是禍斗?”

  袁桓矗點了點頭,回道。

  “正是,玄禎殿下你怎么會知道,另外禍斗那火妖的妖氣就在這附近。”

  見狀,李夜清拍了拍腰間的浮生畫軸。

  “當年禍斗被我師傅黃廣孝帶回棲霞寺后,它就已經歸化了,如今一直跟隨在我身邊,護我周全,另外也是我的一大助力,神官大人不必緊張,出來吧,禍斗,見見你的故人。”

  禍斗的聲音也從畫軸中響起。

  “什么話,你叫大爺出來大爺就得出來?”

  可它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夜清腰間的畫軸就展開了數寸,一只白色的獸腳直接將禍斗給踢了出來。

  禍斗頭朝地的跌坐在地上,它回頭朝著李夜清腰間的畫軸喊道。

  “符拔!你這混球!”

  但符拔卻根本沒有理會禍斗,而是伸手將畫軸又給拉了回去。

  袁桓矗看向李夜清腳下的黑色小犬,不禁笑出了一聲,隨后忍住笑意,正色道。

  “當年肆虐庸都城的大妖禍斗,如今怎么成了玄禎殿下的犬寵?”

  “放你娘的狗屁,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鳥嘴。”

  禍斗罵罵咧咧地跳上李夜清的肩膀,用爪子戳了戳李夜清的臉頰道。

  “我倆是拍檔嘛,對不對,小李子。”

  李夜清笑了笑,懶得理會它。

  這時,禍斗也注意到了袁桓矗脖頸直至下頜的火燒瘢痕。

  “你這傷,還沒痊愈呢?”

  袁桓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苦笑道。

  “化境大妖的妖火所傷,哪有這么容易痊愈,這倒是無所謂,你現在改邪歸正,跟隨在玄禎殿下左右就是極好了。”

  “去你的改邪歸正,當年火燒庸都本就不是大爺我的本意,算了,看在你也是個老實人的份上。”

  說到這里,禍斗張大嘴,一顆火珠從它嘴里飄出,一直落在了袁桓矗的手上。

  “這是本大爺的妖火所凝,你回去將它磨成粉,和著涼性的藥膏一起敷在瘢痕處,就能徹底祛除了大爺的火毒,你也就不用受這罪了,這個用你們大玄郎中的話來講,就叫做以毒攻毒。”

  袁桓矗看著手中殷紅還泛著妖氣的溫熱丹藥,一時間還有些猶豫。

  禍斗有些不耐煩道。

  “不信?不信你還是還給我吧。”

  聽了這話,袁桓矗直接將這顆丹藥珠子攏進了衣袖里。

  “既然殿下都默認了,我就信你便是,另外我倒是還有疑問,我在司夜譙樓中監察出你這火妖的妖氣在庸都外的業野山涌現,怎么又無緣無故的消散了,現在更是和殿下出現在這宣興坊內?”

  聞言,李夜清開口解釋道。

  “袁大人,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在業野山處遇到了龍武關外的妖魔,現在我們懷疑這些妖修已經進入了庸都城內,正要趕往鎮西王府,知會鎮西王大人。”

  “什么?”

  袁桓矗心中一驚,他看向西方的夜幕道。

  “本官在譙樓中就監察道西方的寶獅子國中妖氣有如云屯霧集,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異象,正擔心那些西方的妖魔會不會聯合在一處東侵庸都,沒想到殿下竟然已經和它們碰面了,玄禎殿下可曾受傷?”

  “受傷?有本大爺護在左右,誰能傷的到他?”

  禍斗得意道。

  “那兩個妖修只是一個照面,就已經嚇的倉皇逃竄,不知去向,還有三個嘍啰已經成了業野山的飛灰了。”

  袁桓矗微微頷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在業野山中能察覺到你的妖氣,此事干系重大,請殿下隨我現在一同去鎮西王府,面見鎮西王大人。”

  對此,李夜清輯手回道,

  “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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