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將素商至和菩薩蠻兩柄刀放在了木案之上。
昌化飛到了木案前,它抱起兩把刀,左看右看,連連感慨道。
“真是好刀啊,唉?這一柄刀。”
昌化仔細看著那柄障刀菩薩蠻,它看著菩薩蠻的刀柄吞口和刀鞘道。
“這不是北莽國里那個第一刀客吐谷渾的佩刀菩薩蠻嗎。”
李夜清有些驚訝,他拍拍昌化的腦袋。
“沒想到昌化你還知道北莽第一刀客。”
聞言,昌化得意的飛了一圈。
“那是自然,咱雖然比不得白先生那樣生而知之天下事,但是作為未來的筆君,咱也是知道這天下六七成的事情。”
“北莽第一刀客的佩刀?”
涂山雪伸手撫上了菩薩蠻的刀身,只是指尖輕觸刀身,她就能察覺到這把刀蘊含的殺氣。
這菩薩蠻本就算是兇兵,又在那劍墻之上吸收了多年龍泉的劍氣,就是比起當年吐谷渾手中還要厲害。
收回右手后,涂山雪看向木案上的另一柄橫刀素商至,問道。
“那這柄刀又是什么?”
李夜清拿起那柄素商至,解釋道。
“這柄橫刀名為素商至,是當年開元圣人時期,鎮守龍武關的大將黃子修的佩刀,這兩柄刀如今都在鎮西王手中,而鎮西王將它們都贈送給我了。”
見涂山雪只是頷首,并不曾接下這兩柄刀,李夜清便拿過了素商至和菩薩蠻,將其都放在了涂山雪的手里。
“這兩柄刀我特地問三爺爺要來的,雪兒你那柄刀不是在清河縣時毀壞了嗎,另一柄刀也是尋常的鐵材所打造,并不經用,如今有了這兩柄刀,對你的刀法修行大有裨益,收下吧。”
但涂山雪仍然有些猶豫,她推辭道。
“不行,李君這兩柄刀太過珍重,我不能夠收,更何況我還是。”
涂山雪話到嘴邊,卻遲遲沒有說出,不過李夜清也能猜出她想說些什么,他揉了揉涂山雪的頭發,笑道。
“你是青丘狐族又如何,何況我本來就說過要給你找兩柄趁手的刀,不必有所顧慮,日后我更需要你的幫助。”
而不停居的精怪們也勸起了涂山雪。
桃夭夭笑著將兩把刀推給涂山雪。
“雪兒,收下吧,也是李君的心意,話說你也從未收到過年關禮吧。”
涂山雪搖了搖頭,隨后將兩柄刀收下,她眼角有些泛紅。
“謝謝李君,今年的年關是我最開心的一年。”
“好啦,和我還客氣什么。”
李夜清指著兩柄刀,又說道。
“既然有了趁手的兵器,不妨施展開來,看看如何?”
一眾精怪們也起哄起來。
涂山雪微微頷首,將素商至和菩薩蠻兩柄刀懸掛于腰間,隨后走出了灶房。
站在不停居的天井之中,狐女雙目微斂,雙手則按在腰間的刀柄之上。
此時的穹漏之上有細雪飄落,雪落在狐女的發絲之上,但她卻不為所動。
這雪本不算大,可就在狐女抽出雙刀之時,那漫天的風雪都被卷入了天井之中。
一柄素商至刀鋒銳利,煉刀者以精鐵鑄造其鋒,僅憑刀氣都能將重甲破開。
而菩薩蠻則反其道而行之,重刀不求鋒利,反而更能藏蓄刀罡,那障刀劈過之處,風雪落葉皆被刀風所引。
隨著狐女雙刀愈舞愈急,刀鳴之聲不絕于耳,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一人雙刀和漫天風雪。
涂山雪刀舞停罷,隨著素商至和菩薩蠻兩柄刀收刀入鞘,那懸于房上檐角的積雪也都紛紛墜下,整座天井都是雪白一片。
“好俊的刀法。”
李夜清撫掌贊嘆。
不停居內的一眾精怪們更是鉚足了勁兒的夸將起來。
昌化飛到涂山雪身側,連連咂舌道。
“哎呀呀,狐妖娘娘這刀法風華絕代呀,今日這雪中刀絕不輸于當年玄青居士受圣人所邀時的殿前劍舞啊。”
文房四妖們夸起人來,各頂各的利害,那墨洗也繞在涂山雪身旁道。
“寶刀美人,真是兩相絕配呀,依我看吶,狐妖娘娘這刀法俊,人更美。”
狐女被這些精怪說的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桃夭夭拽著幾只精怪道。
“行了,都別打趣了,再不快些吃,午食都要涼了。”
……………
未初。
庸都城的風雪漸止,武廟坊的長街上依舊人聲嘈雜。
李夜清在廂房中將風兜披上,在帶著不停居眾人去庸都城閑逛之前,他準備先去一趟拉斯珠子的家中看看。
披好風兜后,李夜清剛走出廂房,就看見狐女正坐在天井中,膝上橫放著那兩柄名刀,而在她身側則倚靠著之前李夜清從清河坊鐵匠那里為她買來的刀。
只是狐女背對著李夜清,因此并不能看見她在做什么。
李夜清走上前去,站在狐女身后并沒有出聲。
只見狐女手中拿著兩枚墜飾,一枚是當日在朱雀大街上,李夜清問首飾匠買的陰陽魚佩,另一枚則是用梵象象骨打磨的骨墜。
此時狐女正在將兩枚墜飾裝在素商至和菩薩蠻兩柄刀的刀尾之上。
“做什么呢?”
聽到李夜清的聲音,涂山雪轉過頭來,只見李夜清正站在她的身后。
涂山雪拿著這兩枚吊墜解釋道。
“這個是李君所贈,雖然那刀已經無用了,但這墜飾卻是不舍得放下。”
聞言,李夜清莞爾一笑,不禁調侃道。
“還真別說,這兩柄刀佩戴上墜飾,還真有些猛虎嗅薔薇的意思。”
說到這里,李夜清看向天井里,積雪已經被清掃干凈,但是卻沒有看見其他人。
“夭夭她們呢,都去了哪里。”
“因為明日要去鎮西王府,夭夭姐她們去買些贄禮,我不太習慣這樣嘈雜的氛圍,就不曾一同去。”
言罷,涂山雪見李夜清在瀾衫外罩了一件風兜,問道。
“李君這是要出門嗎?”
李夜清點了點頭,回道。
“還記得拉斯珠子的事情嗎,此人關系有些重大,我需要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看。”
“既然如此。”
已經將墜飾裝好的涂山雪站起身來,將兩柄刀懸掛在腰間道。
“我與李君一同去。”
見狀,李夜清也不曾拒絕。
————————————
庸都城關外胡商眾多,有許多外鄉人長漂于此,因此庸都城的賃居行業極為發達,不少牙人互郎就專以介紹賃居的住宅為生計。
拉斯珠子雖然是極為富庶的胡商,也擁有著自己的商隊,但他卻沒有在庸都購買住宅,而是在臨金門大街后的堪露坊中長期賃居著一棟小樓。
李夜清和涂山雪二人走進堪露坊之中,只見堪露坊里大多都是青樓楚館,特別在這年關時節,流連的游人更是極多。
走在堪露坊的長街上,一路上有不少鴇母在招呼客人。
“李君,這條街怎么。”
涂山雪看著那些環抱著貌美女子的胡商們,還有服裝裸露著大片雪白肌膚的妓女,不免皺起眉頭。
聞言,李夜清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這堪露坊是庸都城有名的尋歡作樂之地,因為庸都城有許多關外胡商往來,所以這些行業也極為發達,以前還有許多胡商從關外買來胡女賣給大玄的富人,現在也都被禁止了,但背地的黑市里這樣的交易還是屢見不鮮。”
聽著李夜清的話,涂山雪只是點了點頭。
走了半盞茶時間,李夜清指著官道左側的街道。
“那里就是拉斯珠子賃居的地方。”
正說話間,身旁青樓下的鴇母突然拉住了李夜清,在鴇母身旁還有兩個穿著短裙,露出大片深色肌膚和胸中溝壑的胡女。
胡女緊貼著李夜清,身上的香味有些刺鼻。
“好俊的公子,進來玩玩如何?”
李夜清想要拉開胡女的手,她們卻越拽越緊,鴇母也緊跟著勸了起來。
可這時,一聲刀鳴響起,只見狐女已經將橫刀素商至拔出了三寸。
鴇母和兩個胡女被嚇了一跳,她連忙說道。
“原來這位公子已經有了佳人。”
見這懸掛雙刀的女子并不好惹,鴇母也不愿多生事端。
小小的鬧劇作罷,李夜清和涂山雪來到了拉斯珠子賃居的街道上。
走到坊市那間共三層的樓宅前,只見木門緊閉,但卻沒有掛上銅鎖。
“這就是拉斯珠子賃居的宅子,這家伙已經賃居這里數年了。”
李夜清走到木門前,發現不曾掛鎖后不禁有些詫異。
“不曾掛鎖,拉斯珠子難道在家?”
想到這里,李夜清敲了敲木門。
片刻過后,木門被打開了一道縫隙,一個小女孩的臉露了出來。
女孩有些怯生生地看向門外的李夜清,問道。
“你是誰啊?”
李夜清看著女孩,回問道。
“你是阿依慕?”
阿依慕是拉斯珠子的女兒,是許多年前拉斯珠子與一位大玄的娼女所生,那娼妓將女嬰丟給了拉斯珠子后,就拿著拉斯珠子留給她的一筆錢財離去了。
當年李夜清還在庸都城時,阿依慕才不過十歲,如今也該有十六七歲了。
女孩將門縫又推開了一些,她看著李夜清許久,有些驚喜的問道。
“你,你是李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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