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玄鎮妖師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認可
  李鎮和蘇清淵,一位當今圣人,一個是未曾入學上庸學宮的考生,身份本是云泥之別,現在卻同坐一案,共同商討有關邊疆治理之策。

  兩人足足談論了近一個時辰,而蘇清淵也從最初面對上座時的忐忑,隨著言談至關鍵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如此,朝廷主持開放北疆互市,就能夠大大減少邊關的隱患,這便是晚生所寫之策。”

  蘇清淵言罷,胸脯還因為激動有些上下起伏。

  他剛準備去摸一塊板栗酥吃下,卻發現僅剩的兩塊板栗酥都被專心聽他談論的李鎮給吃了。

  李鎮看著手中的半塊板栗酥,有些尷尬的一笑,繼而開口問道。

  “其實邊關開放互市之舉,幾年前朝廷也曾嘗試過,但都無疾而終,邊關外的牧民們,他們想要買鐵,我們不賣,我們想要買馬,他們也不賣,一來二去只能用牛羊毛皮來置換些藥品糧食,這種蠅頭小利又哪里值得朝廷如此花大功夫呢。”

  聞言,蘇清淵卻是搖了搖頭,拱手回答道。

  “大人,邊疆之患自古有之,其根本不在邊關將士多寡或刀兵火器之銳利,而是在人心不夠凝聚,以邊關將士的性命為抵御外敵的長城,遠不如以天下人心之凝聚為長城,牧民們是不愿打仗的,只要邊關互市管理公允,由朝廷主持,能夠減少多少劫掠,只要貿易得當,北荒草原的牧民和我大玄邊關百姓都能夠富足,晚生敢夸下海口,就算草原四部的可汗們都聯合入侵大玄,他們的騎兵也是不會跟隨的,只要互市開辦,即可勝百萬大軍!”

  李鎮被蘇清淵的一番言論給驚詫住了,他沒有想到,這樣的話竟然能夠從蘇清淵這樣一個年方及冠的考生口中說出。

  而李觀棋也有些驚異,他當時雖然看過蘇清淵的這篇互市策論,可現在當面聽到蘇清淵的這一番豪言壯語后,他才發現,這個青年的心胸之中絕不僅僅是文墨詩詞,而是裝著整個大玄天下。

  “好啊,以邊關將士的性命為長城,遠不如以天下人心凝聚為長城,這番話我記下了。”

  言罷,李鎮站起身來,他拍去了掌心的碎屑,微微笑道。

  “蘇小友,多謝你的這篇邊關策論,當然,也多謝你的板栗酥,今日就此別過,祝你考運昌盛,前程錦繡,他日有緣再見。”

  見這位封疆大吏即將離去,蘇清淵也是連忙拱手道。

  “晚生送大人。”

  但李鎮卻擺了擺手,笑著回道。

  “不必了,你安心溫習吧,我和觀棋先生自去便是了。”

  蘇清淵抬起頭,又行了一禮。

  “是,大人和觀棋先生慢行。”

  臨走時,李觀棋拍了拍蘇清淵的肩膀。

  “今日說的不錯,破例告訴你一件事情,選舉文士的廟試并不考雜文策論,那策論不必看,還有一件事,少吃些甜食,小心齲齒。”

  看著書案上空空如也的油紙包,蘇清淵不免尷尬一笑。

  ……………

  離開廬舍后,李鎮和蘇清淵走在通往大相國寺后門青磚小道上。

  李鎮還在思索著蘇清淵的那一番話,以邊關將士的性命為長城,遠不如以天下人心凝聚為長城。

  這話不可謂不驚世駭俗,但也不是不可行,畢竟草原部族們夾在北莽國和大玄國之中。

  這些中立的草原騎兵們并不只單單侵擾劫掠大玄,同樣北莽國的邊境也深受其擾。

  但這也不只是草原部族的原因,生活在草原的牧民們所處的環境極其惡劣,他們不僅要為生計發愁,還時常夾雜在北莽和大玄的戰爭之間。

  李鎮心中思付,如果真的按照蘇清淵所說,好好地開放互市,這樣不僅能夠拉攏草原部族的人心,甚至可以與其結交,如此一來,大玄邊關的隱患也解決了,如若大玄與北莽正式開戰、這些草原部族的騎兵戰力卻不可小覷。

  見李鎮一幅沉思的模樣,李觀棋不禁笑問道。

  “圣人在想什么?還是有關蘇清淵的策論嗎。”

  而李鎮也點了點頭,不予置否道。

  “沒想到啊,我到了這個年紀,竟然又遇到這樣的人才,此子心性、膽略、軍事謀略,都神似當年的……”

  不等李鎮說完,李觀棋就提前說起了一個名字。

  “當年的黑衣宰相?”

  “不錯。”

  李鎮肯定道。

  “只可惜啊,這樣的人才又要進入你們上庸學宮。”

  聽到李鎮這么說,李觀棋只是哈哈一笑。

  “圣人這般說,倒是冤煞上庸學宮啦,學宮所收弟子,不過教其三載,三載過后授衣祿位,這些學生們想去哪里,或為官,或從商,這都是他們的自由,屆時若是圣人希望蘇清淵出仕,學宮也可為其引薦。”

  聞言,李鎮也不禁笑了笑。

  “如此說來也是,你們上庸學宮的內院弟子除卻經文和修行,軍事謀略和排兵布陣也要學習,這般看來,反倒是我占了你們上庸學宮的便宜了。”

  李觀棋搖了搖手中的白紙扇道。

  “都是為大玄國運計,有何占不占便宜的。”

  ……………

  淄沉巷之中的蘭陵公主府邸內。

  姜紙煙獨自一人走進府邸,徑直繞過那一片影壁白墻,上了李靈澤所在的出檐高樓中,而她的那匹兇馬麟駒也拴在了蘭陵公主府外。

  此時的李靈澤正坐在書案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連姜紙煙走進來都不知道。

  “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事?”

  聽到姜紙煙的聲音,李靈澤微微一愣,繼而擺了擺手回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受邀去參加齊先生的聚會有些惶恐。”

  聞言,姜紙煙直接坐在了書案上,側目問道。

  “惶恐?這有什么可惶恐的,論容貌論才華,靈澤你都不輸于人,那些世家子弟總不至于蠢到和你比出身吧。”

  李靈澤輕輕搖了搖頭。

  “只是我多年不曾出行,如今這般……難免有些緊張。”

  但姜紙煙卻好似看破了一切,她伸手掐了掐李靈澤的臉蛋兒道。

  “我看不是因為去墨霜社的聚會緊張,怕是因為鎮國公家的世子而緊張吧?”

  而這時,李靈澤所養的白鸚鵡雪媚娘也從金絲欄上飛了下來。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聽著雪媚娘的嘰嘰喳喳,李靈澤不禁瞪了一眼那白鸚鵡。

  這只已經開化了靈智的白鸚鵡頓時不敢吱聲,老老實實地飛回了自己的金絲籠中。

  “這事兒我可聽我娘說過,如今鎮國公世子從邊關歷練回來,已經是高居四品的金吾衛副統領,圣人有心與鎮國公親上加親,撮合咱們閉月羞花的靈澤公主和世子殿下作一對兒。”

  姜紙煙揉著李靈澤的肩膀,繼續說道。

  “雖然說這徐家世子少年時的風流是出了名的,但如今既然能夠在邊關磨礪到當上四品的金吾衛副統領,想必也是成熟了不少,你干嘛要如此抗拒?”

  聽到姜紙煙的話,李靈澤連忙擺手。

  “你不要亂說,我可從來沒說過抗拒世子殿下。”

  姜紙煙湊到李靈澤的臉旁,挑眉道。

  “哦?那就是心悅了?”

  李靈澤被姜紙煙的話給鬧紅了臉,她一把推開姜紙煙。

  “你說這話真不害羞的嗎?這種事情當然是得聽從父母之命,更何況是圣人親自開的口,我又豈能有什么意見。”

  姜紙煙用胳膊撐在書案上,詢問起李靈澤道。

  “是是是,那李姑娘準備何時梳妝打扮完和我一同去墨霜社呢?”

  “不了,那個。”

  說到這里,李靈澤有些害羞地低聲道。

  “世子殿下早間說會過來接我同去,所以紙煙你就先自己去吧。”

  “哦~原來是這樣。”

  姜紙煙一幅我懂的神情,裝作可惜地回道。

  “那我就只好自己去嘍,墨霜社里見吧。”

  言罷,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姜紙煙就走下了出檐高樓,來到蘭陵公主府邸外,牽起自己的坐騎麟駒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而此時在皇城的六角井坊市外,鎮國公世子徐之斐也牽著一匹品相極佳的爪云馬。

  因為圣人有禁令,宮城和皇城內禁止跑馬,故而徐之斐也只能牽著馬緩緩前行。

  他今日穿著一身繡云雀紋理的青色袖袍,足踏一雙快靴,看上去不像是書生,更像是一位年青的儒將。

  只是令他煩惱的是,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尾巴,不是別人,正是鎮國公之女徐之云。

  “我說,你這個姑奶奶怎么也要跟過來?”

  徐之斐看了一眼所在爪云馬鞍上的徐之云,頗為頭疼地問道。

  “人家齊先生好像也沒邀請你吧,姑奶奶你是會寫詩,還是會作賦?就連那三弦琴的三根弦都撥不明白,還湊什么文人會的熱鬧。”

  聽到這話的徐之云氣不打一處來,用靴子的靴面踢了徐之斐一腳道。

  “這是什么話,老哥你就會吟詩作賦了?”

  徐之斐哼了一聲道。

  “什么叫不會?你以為你哥當年在玉京城中的教坊司畫舫里迷倒那么多才女憑的是什么?只靠你哥這張俊俏的臉龐嗎?”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我是要去看我未來嫂子的,誰高興看你啊。”

  言罷,徐之云就用靴子夾了夾爪云的馬腹。

  爪云受了驚嚇,猛的一下飛奔出去,嚇得徐之斐連連在后面罵道。

  “你個死丫頭,皇城禁止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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