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玄鎮妖師 > 第十四章 遠游
  李夜清搓了搓手,頷首看向正在撫摸貍奴的張夫人。

  “接案也好,若能救下尚書家的小公子也不失為種下善因,再加上最近我這銜蟬居賬本吃緊的很,正是要錢的時候。”

  陳夫人揉弄著懷中貍奴的皮毛,嘴角上挑調侃起李夜清道:“李掌柜賬本還吃緊吶,你這小店里來往的名門可比那百貓坊多多了。”

  “百貓坊只做買賣生意,多是商販流連,市井氣太重,”李夜清從天井紫木案上的果盤里摸了兩顆糖霜瓜子,邊嗑邊回道,“我這小店自認為比起百貓坊,還是更有風雅些。”

  和兩位朝廷命官的夫人交談間,桃夭夭與涂山雪已經將橘采暮雪和金風玉露用雕花盤呈了上來。

  銅制的高杯上沉浮著剔透的老冰,混合著清新的果香,在這八月天里喝起來格外清爽。

  見到涂山雪后,張夫人忍不住對李夜清說道:“李掌柜,你這是又從哪里騙來的漂亮姑娘。”

  “哪有,”李夜清聞言連忙辯解道,“遠房家的丫頭,來我這小店里幫襯幫襯。”

  說完,李夜清捧著夭夭遞給他的茶水淺啜了一口。

  可誰承想,張夫人貴為朝廷命官正妻,卻是個好拉姻緣線的婦人,一句話險些沒讓李夜清閃了舌頭。

  “李掌柜,上次我和你說的那玉京外城的錢莊獨子,你覺得如何?夭夭要是嫁了去,不說這輩子,就是下下輩子也衣食無憂,安享榮華了,你這當哥哥的不也能沾著光。”

  因為李夜清時常不在銜蟬居,所以大多時間都是桃夭夭在打理著鋪子,和周遭街坊相處也是甚佳。

  但這時間久了,年輕后生和這么貌美的小娘子同住一室,難免讓人落了閑話,因此李夜清就編了個桃夭夭是雙親皆喪,投奔兄長而來的苦命孤女的故事。

  對于張夫人牽的姻緣線,李夜清擺了擺手。

  “這我可做不得主。”

  張夫人倒是一臉熱忱,當下就保證道。

  “夭夭啊,你可得想好了,這種機會可不多啊,那錢莊和我家關系頗近,倘若你嫁了去受委屈,這不還有張姨給你撐腰,上次那錢莊的臭小子見了你,回去可是想念的緊。”

  桃夭夭微笑著也不知怎么回答,又將決定權甩給了李夜清。

  見這丫頭沒有嫁人的心思,張夫人也沒多說什么,當下又看向涂山雪。

  “李掌柜,要說你家這遺傳就是好,這個遠房妹子也是個可人兒,不知道有沒有如意郎君?要不要張姨也給你說一門好親事。”

  涂山雪:“……”

  等到送走了這兩位貴夫人,那高懸珠簾的車乘消失在琵琶街拐角后,已然是酉時了。

  暮色漸沉,玉京城也點起燈火,昏黃的夜色中京城熱鬧非凡。

  銜蟬居也升起炊煙,夭夭手藝嫻熟地做下五道不輸宮廷的好菜。

  銜蟬居共計一人九妖,團團圍坐在桃樹的木案下。

  桃樹上掛了特制的彩燈,照明之余還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可謂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筆妖昌化帶頭的文房四妖急不可耐,想要嘗嘗這人間煙火氣的味道,小妖精怪們爭搶間險些打翻了李夜清的茶盞。

  樹上的白先生聽到響動,睜開琉璃眼,只是瞥了一眼眾小妖,小妖們就嚇得瑟瑟發抖,全然不敢造次。

  阿帚和招財進寶則乖乖地蹲坐在一旁。

  用飯過后,李夜清和白先生走進了內室,繼續修行穩固煉化的那枚地精之氣。

  涂山雪則幫襯著桃夭夭清洗碗碟,灑掃庭院。

  灶房中,二女聊的很是投機。

  “張夫人可是個熱心腸呢,一點兒朝廷命官女眷的高傲氣都沒有,”桃夭夭清洗著竹筷,對一旁的涂山雪說道,“除了張夫人外,還有好多名門經常來我們銜蟬居呢,李君的人緣一直很好,以后雪兒姑娘你會見到的。”

  涂山雪擦拭著白瓷的碟子,猶豫了片刻后問道。

  “夭夭姐你是如何和李君相識的?雖然你一直在刻意隱藏境界修為,但我們狐族敏銳異常,我能看出你早已是化境了,李君可遠不如你。”

  略微思付了片刻,桃夭夭將結識李君的經歷簡略地告知了涂山雪。

  “麟功九年時,我當時還在關外的伽藍國,伽藍國和大玄不同,妖魔橫行,更有以人飼妖的丑聞,我本是伽藍國緋烈山上的一株桃精,受妖氣影響也墮了魔道,造下了許多殺孽業障,當年李君游歷關外時還是個娃娃,將險些徹底入魔的我拉回正道,此后結束游歷我便跟隨李君來到了大玄。”

  涂山雪雖然從未涉足關外,可也聽說過關外諸國的異聞。

  像伽藍這種離桃止山極近的國家,妖魔肆虐已是常態,百姓和帝胄更是將有道行的妖魔當作神明供奉,為它們修建祠廟,塑造金身。

  而李夜清當年還是孩提,竟然敢游走于關外。

  “李君當年就有這樣的神通?孩童時就敢在關外游歷,”涂山雪有些詫異地問道,“還將你從墮入魔道中解救出來。”

  對此,桃夭夭只是微笑著解釋說:“當年陪同李君游歷的可還有白先生和一位黑衣高僧,有他們的保護,李君自然平安,那次游歷可是一直走到了桃止山。”

  “桃止山?”

  涂山雪聽到桃止山不免有些驚嘆,桃止山是傳聞中人間連結地府的天門,當年圣人驅逐妖魔,不知將多少妖魔封印在桃止山下,那里可謂是妖魔遮天蔽日,難尋一線生機。

  “嗯,白先生與那位黑衣僧進入桃止山整整一個月,我則在外守護著李君,”桃夭夭回憶起當年的事跡道,“說來也奇怪,原本黑云蔽日,妖氣彌漫的桃止山,在白先生和黑衣僧進入后就變得一片清明,也是自離開桃止山以后,白先生的仙體就再也沒出現過,一直以貍奴的模樣示人,還時常犯瞌睡。”

  李君游歷關外的故事引起了涂山雪極大的興趣,她不禁追問道:“白先生還曾有過仙體?它那雙眼睛太嚇人了,我一直看不透白先生的修為究竟有多深厚。”

  桃夭夭將洗凈的白瓷碗碟放入懸空的竹籃里瀝干水滴,同時回答起涂山雪的疑問。

  “當年白先生還是一位胸有浩然的白衣書生,那位黑衣高僧也是佛法無量,只是桃止山之行后,他們境界都跌落許多,白先生失去仙體,那位黑衣高僧也遁入深寺,許多年不曾現身。”

  “那他們在桃止山究竟做了些什么?”

  對此,桃夭夭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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