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書將檄文前半部分念完之后,語調愈發慷慨激昂,恢弘鏗鏘之音奔騰若雷,在安京城城中來回滾蕩:
“大夏神宗趙鎮,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德相仍兇,殺子屠兄,殘害忠良。
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丹,無端猜忌,謀算私利以開門揖讓,裂棄幽云七州千里土疆,置千萬大夏北民于刀俎之下,欺惑眾庶,震怒天地,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是非特逆胡之罪,亦漢族之奇羞也。
累世暴殄,廟堂皆豕鹿之奔,四野有豺狼之嘆,群獸嘻嘻,羌無遠慮。
反戾飾文,以為祥瑞,戲弄神祇,歌頌禍殃,楚、川之竹,不足以書其惡。
天下昭然,所共聞見,今略舉大端,以喻使民!”
身著蟒袍的大太監跨越大半個安京城,終于遙遙望見了被一圈禁軍精銳圍在中間保護起來的三品君子境大儒陸硯書。
魏蓮亭沒有任何猶豫,一袖揮出,真氣激射,在青石板上裂開一道口子,向著陸硯書腳底迅速延伸,勢如破竹,將陸硯書身前禁軍攪得人仰馬翻,眨眼間已經欺進陸硯書身前幾尺之處。
“鐺”!
一聲清亮劍鳴倏忽響起,一道凌厲劍氣直直劈在魏蓮亭激射真氣之上,炸開一片石礫塵土之后雙雙湮滅。
有翩翩公子持劍立于大儒身前,雙指彈劍,劍鳴中有錚錚殺氣:“閹人,皇宮里的那位坐不住了,想要殺人滅口?
陸先生的口你們堵不住,大夏千萬子民悠悠之口,你們更堵不住!”
江左,蘇沉!
魏蓮亭自然識得十年前大有執掌兵部之勢的三品武者蘇沉,冷哼一聲,右腕一抖,金色長鞭如一條露出毒牙的金色毒蛇般蜿蜒而出,在空中憑空一折再折,伴著幾聲震耳欲聾的鞭響,卷向蘇沉數處要害。
蘇沉瞳孔微縮,浩瀚真氣攀上手中寶劍春泥,春泥劍劃出一道幽美弧線,再次帶出一聲清亮劍鳴,劍鋒鞭尖悍然相撞,震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真氣漣漪,將安京城街道質地優良的青石板成片掀翻。
正在操控“天鏡”的高景行略略分心,并指成劍,凌空虛劃,輕道一聲:“破!”
砸向陸硯書的石板碎片化為齏粉。
鞭尖被一劍擊退,魏蓮庭卻賺得一瞬之機,左手掐一個道指,道宗修為開始流轉,魏蓮亭頭頂天空開始有風云變色的征兆。
蘇沉早有準備,春泥劍脫手射出,一劍飄搖而來,直刺魏蓮亭掐指左手。
魏蓮亭再度冷哼一聲,左手微微一縮,天空風云變色戛然而止,右腕再度一抖,金鞭卷住激射而來的春泥劍。
與此同時,蘇沉也身形一晃,握住春泥劍柄:“別想著掐指了,先同我斗一斗罷!”
魏蓮亭陰鷙道:“不知死活!”
話音未落,浩瀚真氣攀上金鞭,在長長鞭身炸出一連串巨響,向著蘇沉席卷而去。
蘇沉知道大太監厲害,不敢怠慢,周身真氣攀上春泥劍,春泥劍再度迸出一聲劍鳴。
“轟”!
真氣對撞,一片狼藉。
魏蓮亭雖占據上風,可要想取勝,少說也要在數百招之外。
高景行再次出手將卷向陸硯書的沖擊化解。
三品激斗近在眼前,陸硯書面不改色,伴著清亮劍鳴、噼啪鞭響和隆隆炸響,語調中平添幾分雄渾:
“文院五先生蕭逐鳳、北境大將軍武棣、松貍樓趙橘白等諸一干仁人志士,奉茲大義,顧瞻山河,秣馬厲兵,日思放逐,徒以大勢未集,忍辱至今。
氣憤風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今爰舉義旗,誓清妖孽。
南連雷州,北盡北境,鐵騎成群,玉軸相接。
江左紅粟,倉儲之積靡窮;北境旌旗,匡復之功何遠?
鼓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京畿平,喑嗚則山岳崩頹,叱咤則風云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布告天下,今日斬君!”
陸硯書話音已落,卻仍兀自回蕩城內,余音繞梁,在安京城百萬百姓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高景行駕馭“天鏡”,緩緩轉動方向。
安京城天際,陸硯書的畫面逐漸淡去,另一幅畫面緩緩浮現。
另有一襲儒袍向著皇宮方向拖劍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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