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鳶抬頭看了看小春子，急忙問道：“快說，究竟是做什么？”
小春子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
李玄突然大聲道：“無非就是幾個在長安城中亂殺無辜百姓太師余孽，朕不用她，一樣也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太師余孽！”
徐鳶聞言身軀猛的一顫。
李玄冷笑道：“沒錯，就是太師余孽，你以為你爹死了，所有的罪惡就可以煙消云散？”
“錯、大錯特錯！”
“你爹是死了，可世間還有多少人打著你爹的旗號到處殺人，殺的還都是一些無辜之人！”
“所以別跟朕說什么將功贖罪，你爹犯下的罪孽多了去，就憑你，贖得過來嗎？”
李玄的這番話，簡直就是殺人誅心了。
“呵呵……人死債未消。”
徐鳶慘然一笑，眼神木訥的凝視著前方，眼中的淚水也在這一刻停止下墜。
過了一會兒，仿佛下了某個決定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父債女償，那就由用一生來贖，臣妾要怎么做，請陛下降旨。”
李玄嘴角微微勾起，徐鳶現在的表現，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確定要這么做而不后悔？”
徐鳶搖搖頭，“臣妾已經決定了，自從臣妾的父親死后，臣妾也一直在反思，今日終于有了結果。”
李玄點點頭，“好，朕答應你，只要你能為朕鏟除……那些兇徒，朕就赦免了她們的罪。”
本來還想繼續稱那些人為太師余孽的，但不知為何，李玄看見徐鳶臉上的淚痕之后，又忽然改了口。
“臣妾謝過陛下，那臣妾現在該做些什么？”
徐鳶從李玄的話里，或多或少的聽出了一些關懷之意，終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正眼看了看李玄。
李玄微微一笑，“很簡單，從現在開始，只需要你，將朕當成李公子。”
“陛下您……”
徐鳶身軀猛的一晃，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一度以為，李玄這是故意在羞辱與她。
李玄見狀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徐鳶，雙目含情，直視著她的雙眼。
“公子……”
徐鳶頓時熱淚盈眶，分不清自己是在那艘畫舫上，還是寺院的禪房中，又或是是路途中的帳篷里。
小春子很是識趣將眾人趕走，又隨手關上門，抱著拂塵守在了門外。
整個房間，瞬間安靜得只剩下了兩道略顯急促的呼吸。
往日的旖旎畫面一幕幕涌上心頭。
李玄有些情難自禁，正待進一步動作，徐鳶卻突然清醒過來，掙脫李玄的手跪了下來。
“不、不，不能這樣！”
李玄滿臉疑惑，瞬間又滿臉怒火。
“怎么，還是忘不了你心目中的那個李公子？”
徐鳶抗拒的表情，令李玄大為惱火，惱火到明知道那個人其實就是自己，但還是醋意大發。
徐鳶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陛下，臣妾錯了，臣妾一直都錯了，所以臣妾不愿意再活在錯誤里。”
“以往的那個徐鳶，就在剛剛已經死了。”
“現在的徐鳶，可以是一個宮女、一個普通人，甚至是一個死人，也絕不會再是以前那個徐鳶。”
一番話，李玄愣住了。
猛然間發現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突然間……就不認識了。
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和孤冷，多了一分隨性和恬靜，仿佛從云端，回到了泥土中。
“恭喜你。”
片刻之后，李玄上前輕輕將徐鳶擁入懷里，淡淡的說道：“恭喜你，重獲新生。”
有了徐鳶的幫助，李玄有了十分的把握將這些余孽一網打盡。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至于這個東風，李玄咧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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