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唐山海行 > 第168章,北溟現身
  獨孤問嘶啞的嗓音如同利刃劃破布幔,隨著他歌聲停息,笛音也隨之止歇,江朔忽覺心中一空,神志再度清明,低頭看是卻見地上腳步紛繁錯亂,原來自己已經隨著笛音舞劍踏行了無數步了,只是自己尚且不知自己手中長劍越舞越急,越舞越險,若非孤獨問將他手中長劍插入土中,七星寶劍劍氣四溢,難保不會傷人了。

  其實單純以內力論,江朔已在獨孤問之上,但若論江湖閱歷與自持力,江朔卻遠不如獨孤問,最后一支笛曲吹奏的是《燕歌行》,此曲本是閨怨之曲,但吹笛人演奏起來卻有燕趙慷慨悲歌之氣,這種奇特的違逆感引的人如癡如狂,非但江朔,獨孤湘、胖大胡商和眾黑衣人也手牽著手奔行半晌了。

  獨孤問知道純以內力難以相抗,便以星垣步腳踏紫薇星圖,紫微即天宮之意思,乃天帝居所,以北極為中樞,東、西兩藩如弓相合,環抱成垣。獨孤問腳踏紫薇垣,如藩似壁,心智頓堅,不至被笛音所迷,又踏歌唱和,實是取巧之法,將如浪涌來的內力盡數化泄出去。因此他內力雖然不如江朔卻是唯一心智清明之人。

  更奇的卻是那契丹人,雖然表情痛苦,但仍是端坐在側,沒有起身。

  吹笛人將手中笛子隨手一拋,拍拍手笑道:“獨孤兄好見識啊,竟知我此曲之來源。”

  江朔贊道:“爺爺所歌真是好詞!”

  獨孤問道:“這可不是我作的詞,這首《燕歌行》乃渤海高達夫所作,《燕歌行》素來都是閨怨之詞,高達夫卻以邊塞詩入曲,別有一番意境,我記得當年老友可是既不會吹笛又不通詩詞的,如今對樂律詩詞竟然精研至此,老友之才實是令人佩服。”

  江朔道:“高達夫是誰?此人卻未聽說過,是燕地的后起之秀嗎?”

  獨孤問道:“高達夫者姓高名適字達夫,如今年齒也有四十開外了吧,開元二十二年便已入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幕府,此后卻蹉跎蹭蹬,如今卻賦閑在宋州,這首《燕歌行》卻是他七八年前所做了。”

  吹笛人笑道:“獨孤兄乃世家大族,詩詞之道原是難你不住。”

  獨孤問卻鄭重道:“北溟老友,一別三十年,不想著三十年間非但武功大進,連詩詞歌賦上都有如此非凡的造詣。”

  江朔不覺渾身一震,此人真的就是北溟子,他雖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仍散發出一股舍我其誰的大宗師氣概。

  北溟子笑道:“獨孤兄謬贊了,大唐詩詞之學博大精深,我學來尚能領悟些個,要作曲賦詞卻是不能了。某自出世以來一直自以為天賦絕倫,年少時一味四處挑戰各路高手,天下英雄每一個放在我眼里,自三十年前南游中原,才知自己孤陋寡聞,尤其是與三子及慧能大師論道,才知武功并非一時之強弱,武學并非好勇斗狠,中原武學能傳承千年,靠的是漢人深厚的文化傳承,不學儒釋道三家之學,難稱一代宗師,于是我這三十年間潛心漢學,重修本門武學,為的我學傳千秋而至萬世耳。”

  他這一番言語真是又謙虛又霸道——謙虛在于對中原文化的仰慕謙恭之情,霸道在于他自認必將成為一代宗師,非但要做當世之杰更要稱雄萬載的雄心。

  這時那胖大的胡商經過身前身后的黑衣人摩挲前胸捶打后背,剛剛緩過勁來,起身叉手道:“北溟子前輩,真乃我北地之雄,燕趙自古多豪杰,然而說到大宗師,卻無出前輩之右者。”

  北溟子卻嘿的一聲冷笑,道:“某僻居北地,你怎知我就是燕趙之人?”

  那胡商不禁一愣,北溟子的身世甚是神秘,四十年前他突然出世,自言天授悟得無上武功,既無師傅又無尊長,無人知曉他的出身,連真實名姓都無從得知,仿佛石頭里蹦出來的一般。只是他一直在北地活動,自然都認為他是燕趙之人,不想他今日說話的口氣竟似并非北人。

  胡商被北溟子一嗆登時尬在原地,方才坐在獨孤問身邊的老者見機卻甚快,笑著叉手道:“前輩說笑了,莫說前輩在北地住了四十年,當可稱我燕地之人杰,況且戰國燕國名將樂毅本是宋國商丘名將樂羊之后,后世卻莫不以樂毅為燕趙之士。”

  北溟子斜覷了他一眼,嘻嘻一笑道:“高不危,聽說你改了個名叫‘高尚’,真是恬不知恥,你攛掇安祿山做的哪些個歪門斜道,哪里稱得上半點‘高尚’?”

  高不危卻沒有半分尷尬的神情,仍是笑道:“老前輩教訓的是,高某這不是缺什么名里補什么么。”

  北溟子笑道:“你這沒皮沒臉的樣子倒也坦蕩,老夫倒有點喜歡你了。”

  北溟子的聲音聽起來頗年輕,而高不危卻是個垂垂老叟,居然一個恭敬地稱呼“前輩”,一個大喇喇地自稱“老夫”,當真十分滑稽,獨孤湘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北溟子身形一晃,形如鬼魅已到獨孤湘跟前,一張枯黃的丑臉幾乎貼在獨孤湘面前,道:“小妮子,你笑什么?”

  他身形實在太快,仿佛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在獨孤湘面前一般,獨孤湘嚇了一跳,只覺心里突突跳個不停,那還說得出話。

  北溟子道:“小妮子,你怎么不說話?”

  獨孤湘拍了半天胸口,才道:“你嚇死我啦……你是人是鬼?怎么身子不動就能移動,也太嚇人了吧?”

  北溟子一閃身憑空又向后退出五尺,道:“我怎么會是鬼,你看我有影子,這移形換影的功夫乃我五十年前所創,其實也不甚難,契丹人這么愚鈍,我都交會了一個傻小子呢。”

  江朔想起當日和李懷秀交手之時,每每要勝之時,懷秀忽然憑空調轉身形,幾乎無法攻到他的后背,看來這功夫乃是北溟子所授,李懷秀便是北溟子所謂的“契丹傻小子”了。

  高不危干咳了一聲,道:“前輩無需和一個小女子一般計較,我家主人……”

  北溟子卻打斷他道:“怎么叫不需計較?小妮子笑話我,我還不能問問么?”

  獨孤湘笑道:“我看你身形樣貌和說話聲音,不過是個青年人,卻自稱老夫,豈不可笑?”

  北溟子道:“我四十年前頓悟神功以來,容貌、嗓音就再沒有過任何變化,這有什么好笑的?”

  獨孤湘拍手道:“還有這么神奇的功夫,老爺子你也教教我吧?”少女皆愛美,誰不想駐顏有術,北溟子卻怪道:“不變有什么意思?阮籍詩云‘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繽紛’,不老不死違背自然之理又有什么意思?”

  獨孤湘咂舌道:“你竟能不老不死么?”

  北溟子認真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反正這么多年了還沒有要死的樣子。”

  那胡商見北溟子和獨孤湘無意義地嚼舌,不禁不耐煩起來,道:“北溟子前輩,某今日特來拜訪卻有一事相求。”

  北溟子轉頭道:“安祿山,你求我甚?老夫早已不問世事,如其不然,就以閣下的為人,我早就把你的腦袋摘了去啦。”

  這胖大的胡商模樣的人竟然就是范陽、平盧二鎮節度使安祿山!江朔不禁伸手按在插入土中的七星寶劍的劍柄之上,心道:北溟子前輩自重身份不便出手,我卻沒有顧忌,不若暴起突襲,刺殺了這賊子,為邊民永絕后患。

  獨孤湘卻笑嘻嘻地道:“一直聽說安祿山生的胖大,沒想到這么胖!哎……我說安中丞,聽說你最善胡旋舞,我就好奇了,你這么胖大,站著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吧?卻怎么跳的起來舞?不若你跳一番來給我們長長見識吧?”

  安祿山身后眉心嵌紫寶石的黑衣人怒喝道:“小妮子無禮!”說著拿眼一瞟“羅睺”、“計都”二人,二人會意,忽然暴起撲向獨孤湘。

  江朔見此二人雙臂長的異乎尋常,恐怕是通背拳的高手,唯恐獨孤湘吃虧,忙欺身上前擋在獨孤湘之前,北溟子卻一揮衣袖,道:“老夫在此,區區六曜也敢撒野嗎?”

  他袍袖鼓起一陣烈風,將二人如草芥般的扇了回去,二人明明向前躍出,落地之際卻杵在原地,沒進分毫,心中都是一凜,北溟子這一揮衣袖看似漫不經心,但其威力卻神乎其技,二人心中大受震撼,吃了這么個大虧竟然不敢上前邀戰。

  獨孤湘見有江朔幫他擋著,更有北溟子撐腰,有恃無恐地問道:“怎么是六曜?我只聽說過金木水火土日月七曜,六曜卻是什么鬼?”

  北溟子對這個小女子倒是很有耐心,笑道:“六曜并非源自中土星學,安祿山本是西域康居人,他的隨扈用的是西域的星官,你看這六個人,為首印堂鑲嵌紫水晶的稱‘紫炁’,右眼下鑲嵌白玉的稱‘太陰’,左眼下鑲嵌紅珊瑚的稱‘太陽’,山根鑲嵌黃蜜蠟的稱‘月孛’,這兩個像長臂猿一樣的眉上鑲藍綠二寶石的家伙稱‘羅睺’和‘計都’。”

  北溟子說的頗為詳細,獨孤湘卻聽了個一頭霧水,搖頭道:“這一個個的都是啥呀?我可是越聽越糊涂啦。”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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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