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超市里。
四個小老頭有些坐立不安。
雖然…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說實話,情況多少還是有些出乎他們意料。
聽盧月兒說,她家大郎一早就離開超市,已有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
這時間是不是太久了點?
哪怕那天,許墨去張亮家里,把公孫節給抓過來,用的時間都沒有兩個時辰那么久,而且有了上一次的事,他們可不覺得張亮會對許墨動手,更不覺得張亮哪怕對許墨動手了,還能對許墨造成什么困擾。
再說了,張亮在朝會上,可一直都沒回家。
連張亮都不在,張亮府上,還誰有能阻攔許墨?
至少,拖不了兩個時辰這么久。
那么,為什么許墨一去就用了這么久的時間?
結果很明顯,張亮沒有能力拖住許墨,那只能是許墨自己選擇如此。
兩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如果單純以破壞的角度去考慮的話,那兩個時辰足以做很多事情。
達達馬蹄聲從門外響起,幾個小老頭探著頭,繞過屏風朝外看去,是許墨回來了。
一身白衣,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但沒有什么太過明顯的搏斗痕跡,身上的灰塵,似乎是因為城內的塵土太多,在縱馬的過程中染上的。
“店家你可算回來了。”李靖朝他招了招手。
許墨沒急著過去,就站在門口,讓盧月兒他收拾衣服,襲人替他洗臉。
等折騰好了,至少外表看上去干凈了,許墨這才走進超市里。
“店家你怎去了這么久。”魏征好奇問道。
他不僅好奇,而且得清楚許墨究竟做了什么,這樣才好在明天朝會上,張亮參許墨一本的時候,替許墨開口說話。
許墨老老實實回答:“在那等張亮回家,所以耽誤了些時間。”
幾個小老頭不約而同都松了口氣。
“等回家,等回家挺好的。”房玄齡點了點頭。現在距離朝會結束,也不過只剛剛過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又能做什么呢?頂多當著張亮的面罵他一頓,大不了打他幾拳,這都是小事。
秦瓊搓了搓手,眼睛一直往外瞄,看著盧月兒她們在那準備吃食:“店家是做了些什么呢?”
“連午飯都顧不上吃,要一直在那等著。”
許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也不過就是把他家的大門給砸了,院墻給毀了,算是拆了他半個家吧。”
“哦,原來是這樣,那還……好?”秦瓊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的說了半句,才后知后覺察覺到,許墨這輕飄飄的話語里蘊含著多么勁爆的消息,后半句話尾音向上不住的揚,驚咦了起來。
等等!
這個年輕人,這位許萬年,這位堂堂大唐萬年縣侯,說了什么?
算是拆了他半個家……
這種事情,難道是可以用類似于說出“我今天早上吃了一碗湯餅”的語氣說出來的嗎?
“你,你拆了他半個家?”魏征倒吸一口涼氣。
許墨點點頭:“對。”
哪怕是程咬金這個混世魔王,都有些坐不住了,他揪著自己的頭發,有些苦惱:“店家啊,你捅出來的這個簍子那可有點大了。”
“怎么好端端的,你就把他半個家給砸了呀?”
許墨一挑眉:“你確定是好端端的?”
程咬金不說話了。
哦…不是好端端的,是張亮招惹的許墨。
“那也不至于把他家給砸了。”房玄齡嘆了口氣,“就算是他先得罪的店家,可這么一來,他若是在朝堂上一鬧,便是陛下再怎么偏心于你,也不得不做樣子,責罪于你。”
許墨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你放心好了,他是不可能去鬧的。”
幾個小老頭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雖然這句話很平平無奇,聽起來也沒什么別的意味。
可是從許墨這個拆了別人家的人嘴里說出來,落在他們耳中多多少少就變了味。
總覺得張亮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為什么不能說?
那就有很多種可能了。
比如說…許墨把張亮毆打至昏迷,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再比如說…許墨拔了張亮的舌頭,折斷他的手指……
他們越想下去,越覺得張亮處境很危險。
這些事…也不見得許墨就做不出來。
許墨拆開一袋面包,奇怪地看著他們:“總覺得你們在想什么很失禮的事。”
幾個小老頭不約而同,撥浪鼓似地搖著頭。
沒有!
他們可不想步張亮后塵。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想砸了他家的門,你們說這不過分吧。”許墨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隨口說了一句。
“不……過分?”魏征很遲疑,很不確定,也很違心地說出了三個字。
事情都是相對的。
燭光在白天微弱到看不見,可在黑夜里,它就是偉大的光明了。
砸人門戶的事不過分嗎?是很過分的一件事了,可和許墨砸了半個家的舉動相比,就顯得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
既然店家一開始只想砸門,可為什么后來就變成了砸半個家?
是張亮開口沖撞了店家?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砸了張亮家的門,張亮他顯得很高興。”許墨一拍手,故作迷茫不解的表情,“不僅很高興,他還邀請我繼續砸他的家。”
幾個小老頭的臉色開始扭曲。
哪怕許墨這么轉述,他們都能腦補出來張亮說這番話時,那一臉的陰陽怪氣。
許墨可不是什么只會讀書的呆子。
他們不信許墨沒懂張亮什么意思!
許墨歡快地,繼續說了下去:“他都這么誠摯邀請了,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絕呢?”
“我感受到了他的熱情,于是我就繼續砸他的家,一不小心就把他半個家給砸了。”
哇哦…
好一個熱情邀請。
好一個一不小心。
“嗯……”房玄齡有些無言以對,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鄖國公可能是有什么特殊愛好。”
“總之,既然是鄖國公邀請,那自然是不可能鬧到朝堂上了。”
魏征點了點頭,嘖了一聲。
他此前一直以為,許墨是吃軟不吃硬,現在看來…假的,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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