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大宋一把刀 > 第五章 頭一回
  顧青舟那個老頭子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反正張司九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

  她回家取東西的路上,一直琢磨痔瘡手術的事情。

  怎么說呢,如果太嚴重,估計也不好辦。如果不嚴重,也沒有必要動刀子……畢竟非必要,不動刀,動刀則損元氣,對身體并不好。

  張司九找不到顧青舟,倒是被找上門來的楊元鼎給抓了個正著。

  楊元鼎目光哀怨:“你們偷偷逛街不找我。我不是說了,我帶你們去逛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怕走丟了?”

  “難道我們以后你不在,我們都不出門了?迷路怕什么?就當探索新地圖了。”張司九擺擺手,決定不說廢話說正事兒:“我問你,你做過痔瘡手術沒有?”

  張司九這話沒頭沒腦的,問得楊元鼎整個愣了片刻。

  然后他也不知道聯想了什么,不由得臉色一變,捂著屁股就往后退一步,十分警惕的看著張司九:“我不需要,謝謝。”

  到今天,他都沒能忘記當初張司九笑瞇瞇問他要不要做那個手術時候的樣子!

  如果有什么童年陰影,那么,一定是這個!

  張司九看著他這個表情,一時無言:“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只是問問。”

  然后她把來龍去脈一說,楊元鼎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后也樂了:“擺攤看病的其實不少,畢竟只是開方子,抓藥還是要去藥鋪,方子不對,人家也不給開。還有就是,東京這邊治安管得多,也是真的。你要真是騙子,人在街上大喊一聲,當時就被按住了。送去官府,就得挨板子罰錢。你是不知道,還會品牌保護呢。你要敢盜用別人的招牌,或者打擦邊球,那都是不允許的。”

  張司九還真不知道這個,有些驚訝:“這么先進的?”

  “嗯,之前就有過這么一個官司。最后官府判了,那個打擦邊球的,蹭名氣的,賠了很多錢。后來有些有歪心思的,就老實了。”楊元鼎樂呵呵的:“這方面是真的做得好。這個時代,是對商人最友好的時代!”

  兩人說著話,張司九背起藥箱就走,楊元鼎一面介紹東京,一面跟上,倒兩不耽誤。

  一路到了擺攤那地方,那瘍醫和推拿醫都生意好著呢。一時半會的,也沒工夫搭理張司九。

  張司九看著人家的患者,羨慕已經說累了,然后對東京徹底生出了無限好感來——大城市好啊,大城市病患多,正可以讓自己放開手腳干!

  她甚至忍不住有點摩拳擦掌。

  楊元鼎看得有點迷惑:“不是,推拿這個我理解,畢竟誰都有個脖子落枕閃了腰,或是肌肉疲勞的時候,可是這個痔瘡……”

  大家的菊花都這么慘的嗎?

  而且,大家都這么熱衷于治療的嗎?

  張司九拍了拍他的背:“兄弟,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十人九痔啊。你常年坐著畫圖稿,你難道真沒有痔瘡?”

  她的目光很懷疑。

  楊元鼎一臉迷茫:“沒有啊。我也沒聽說身邊人誰有啊。估計是不好意思說?”

  張司九:……老天爺可真厚愛你。

  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楊元鼎忽然冒出來一句:“我看他們這個樣子,感覺我爹好像是有這個毛病。”

  這一句話,差點沒讓張司九一口老血噴出來:啥玩意兒?這話是你能說的嗎?是我能聽的嗎?

  張司九咳嗽一聲:“打住吧。這個事兒我肯定不合適治。不然回頭你跟老顧說吧。”

  楊元鼎摩挲著下巴:“回去我問問我爹再說。萬一沒有呢。”

  張司九內心嘆氣:有的話,楊縣令也肯定不會承認的!而且搞不好你會挨打的!

  又等了一會兒,那年輕瘍醫從簾子后頭招手:“你過來看看!”

  張司九就戴上口罩過去了。

  只不過剛進簾子后頭,那病人扭頭一看張司九,頓時急眼了,手忙腳亂的就要提褲子:“咋還讓女的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

  張司九沒臉紅,他倒是臉紅了。

  對于這種情況,張司九遇到很多次。

  畢竟男女有別,還是現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無法接受異性看自己身體。

  張司九一把伸手按住他胳膊:“我也是大夫,你別想那么多。你就別把我當女子就行了。別想那么多,還是看病重要。”

  這套寬慰的流程,她已經很熟練了。

  那瘍醫眼睜睜看著張司九細痩的胳膊爆發出了那么大力量,直接按得患者動都不能動,一時之間后背有點涼颼颼:這是什么人物……

  張司九看一眼瘍醫:“愣著干什么?按住他,我看看病灶。”

  她的氣場擺在那里,瘍醫不由自主的就聽話配合了。等按住了,才恍惚反應過來:我為啥要聽她的?我怎么感覺我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住了?

  但是不等他想明白,張司九已經半蹲下去,湊上前仔細看患者病灶處了。

  不過,看了兩眼之后,張司九就皺起眉頭:“這不是痔瘡,是脫肛了。而且你看谷道水腫發紅的樣子,這兩天,他估計沒少拉肚子。拉多了,拉脫肛了。”

  這種病,其實青壯年很少見,眼前這個患者,明顯還在壯年,按理說不應該的。

  老年人和幼兒,以及產后愈后不好的婦女是最容易出現這種情況,或者就是腹壓增加導致。

  于是張司九就問了一個瘍醫一個問題:“這種的話,你叫我進來干啥?”

  瘍醫言簡意賅:“我就考考你,這個該怎么治。”

  張司九狐疑的看著他,看得對方差點不自在的轉過頭去,這才收回目光。

  怎么說呢,她剛才有那么一瞬間懷疑對方根本不會治。

  但經過對視,確定對方應該的確是考驗自己。

  思忖片刻,張司九就問了患者一個問題:“這樣的情況多不多?只有一次,還是經常性的?”

  患者猶豫片刻:“不多,也有那么幾次。都是來這里給看好的。這個不是推回去就行了嗎?”

  瘍醫很想一把捂住額頭:大哥,你都聽了我要考她怎么治,你怎么還說了怎么治?!你讓我很絕望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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