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架不住自家夫人們的白眼，舉手投降道：“好了，好了，為夫這就給你解釋。”
受不了紫女和焰靈姬放在自己腰間的小手，以及弄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賣萌，凌云不由的在內心感慨，這女人多了也難辦！
“韓非所說的天下他要九十九可以分為兩層，第一層是他的野心，他確實想要幫助韓國一統天下，效仿法家先賢，強大一國；第二層乃是他的理念野心，想要讓天下以法律為準繩，不再有那些戰亂和陰謀之事，讓老有所依，幼有所學，農有余糧，商有所易，給天下一個行事的尺度！”
弄玉不明所以的說道：“那九公子的抱負就這么難實現嗎？”
紫女若有所思，焰靈姬則是不關心，對于這種身懷凌云之志的人，她是搞不清楚的，太燒腦子了！
凌云玩味的問道：“那夫君的小弄玉知道九公子如何能夠實現他的抱負嗎？”
弄玉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后，直言道：“需要變法才能成功吧，只要韓王支持不就好了？”
凌云看著弄玉可愛的模樣，輕笑一聲道：“自古以來變法能夠成功者寥寥無幾，而且需要特定的機緣和實力，才能成功，而且變法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且不說韓非的法怎么樣？單憑他是韓國公子，他的道路就比其他人要艱難地多的多！”
“啊？”
弄玉發出了可愛的小奶音，凌云的話直接將她的思維搞亂了。不是因為韓非是王子和韓王更為親近，才更好辦事嘛！
紫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雙眼溫柔中透出幾分確定，溫聲說道：“因為他是韓王之子，而今太子大位高懸，很難說九公子如今的變法是為了什么！”
“韓王擔憂其會奪取自己的王位，顛覆韓國這個國家！”
“大臣們擔心其奪取自己的權利，損害自己的利益！”
“王族同樣也會擔心其奪取自己的利益，而且他們也會認為這是九公子想要登上王位而獻媚于王前！”
“平民百姓擔心之前因為申不害變法引起的不良后果，國破家亡，妻離子散，血流成河，舉家罹難！”
“商鞅變法、吳起變法、申不害變法，后果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所以韓非的處境非常艱難！”
唉，紫女說完后，自身感覺無力回天，韓國真的是處在巖石夾縫之中，無法突破，除非韓王瘋了，孤注一擲，加之魏王也瘋了。只是這可能嗎？
隔壁那位雖然殺了魏無忌，但是反過來想想，這不是更能表明這位大王的手段不一般嘛！
想到這里，紫女不覺嘴角苦澀，原本自己還對韓國抱有幻想，一直在不懈努力的維持、收集各方情報，和衛莊、韓非、張良等人進行合作，只可惜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韓國，人力難以逆天！
凌云捕捉到紫女的感情波動，懷抱著紫女的大手又緊了緊，帶給紫女安全感！
“夫人不必如此，大勢已成，老子不是說人要無為而治嘛。無為者，無不為也；無所不為，順勢而為，方能存身！”
“而且，韓國未必沒有機會，只是需要時間和機遇而已！”
紫女以為這是凌云在安慰自己，所以才撒下這等謊言，不免心生感動，趴在凌云懷里輕聲道：
“夫君就會哄我，韓國已入絕境，還能如何？”
凌云見紫女心有不甘，恐傷心神，只好再度解釋道：“夫人可知若是天下再度一統，需要多久？”
紫女被凌云的問題攪亂了內心的失意，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說‘快點說吧！’
凌云見狀溫柔的說道：“夫人，這天下大亂了二百余年，天下之人早就忘記自己是周朝之人。”
“各地百姓早就認為自己是各地封國的子民，加之戰爭多年，各地百姓均有血海深仇，這等大仇可是一代人能夠消磨的？”
“即便是有人能夠一統天下，這天下真就安穩了嗎？”
“不過是刀尖起舞而已，進一步則是千秋偉業，退一步則天崩地裂，王圖霸業轉瞬即逝，如同流星一般劃過這天穹！”
“啊！”
紫女捂住自己的櫻桃小口，詫異的看著凌云。剛才凌云的推測實在是震撼人心，這偌大的功業居然轉瞬即逝，被自家夫君三言兩語就說的土崩瓦解。只是仔細想來卻又很有道理！
若是真如此，那自己這苦苦堅持又是為何？不過韓國真的還有希望嗎？
凌云見紫女精神煥發，不似剛才凄苦模樣，繼續說道：“天下再亂，韓國自然有復立的可能，所以我之前才和韓王說過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到時候，天下再度大亂，若是韓國可以趁勢崛起，奪得一處邊地，再度復國也未可知！”
“進一步，則有望王圖霸業；退一步，則可再圖富貴！”
“如此進退有據，方為上策！”
“而且最為要緊的是，到時候天下子民思維之中已有帝國思維，再一統天下，人心皆向；同時也報了天下混戰，各國子民的血海深仇，更可穩鑄帝國根基！”
“只是，估計到時候又是天崩地裂、山河破碎，尸山血海、流血漂櫓、人聲鼎沸，尸骨成山、血流成川，百姓苦啊！”
凌云說完，紫女看著自家夫君那冷漠的眼神不似平常的溫柔，不覺有些害怕！剛才凌云所描述的那簡直就是另一場浩劫！
自己剛才似乎看到了哀鴻遍野，山河破碎，人如豬狗，天地間似乎都被紅光籠罩，無數的哀鳴之聲讓自己不寒而栗！
紫女下意識的問道：“真要如此，真的還有復國的必要嗎？”
凌云被紫女突如其來的回答搞得猝不及防，沒想到自家這個堅定地愛國者，居然動搖了！
其實在凌云看來，嬴政一統天下后，百姓的日子過得確實比以前好一些。不會擔心壯丁被征發充軍，農婦不用擔心自家的夫君或兒子戰死于戰場，而且農有余糧。雖然不多，但是總比朝不保夕，民不聊生的情況好！
不過這要是和那些貴族子弟原來生活相比，過得苦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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