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獄帝歸來當奶爸全文閱讀 > 第17章 交鋒(2合1)
  今日公堂相比之前發生了些變化,公堂外的石板上放置著一樽狗頭鍘刀,鍘刀打開一個縫隙,刀刃上閃爍著寒芒。

  公堂上的衙差也多了許多副新面孔。

  登聞鼓擂響,立刻吸引到附近不少百姓前來湊熱鬧,如平時升堂一樣,這些百姓們擠在縣衙大門外,伸長脖子看著里面的動靜。

  啪,驚堂木拍響,范云舟聲音極為洪亮地喊道,“堂下何人,為何擂鼓?”

  一回生二回熟,在多次升堂處理案件后,范云舟變得很熟練,再也不像第一次那樣硬著頭皮匆忙升堂。

  堂下有百姓跪地,略顯緊張地回答起來。

  “草民潘昊,要告劉順容,他六年前把我爹打死,當時被判斬刑,但實際上劉順榮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改名叫了劉德昌。”

  這是范云舟等待的第一個案子,他是在蔣存孝口中聽說的,潘昊原本不愿意舉告,但蔣存孝毛遂自薦,前去做了他的工作,成功說動其前來登衙舉告。

  “潘昊,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回大人,劉順榮容貌沒有變化,酸棗巷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一問就曉得了。”

  “來人,將劉德昌帶來,另外再去酸棗巷請些街坊來。”范云舟下令,立刻有捕快快步奔跑出了縣衙。

  又對手下吏員安排道,“去把六年前相關命案的卷宗拿來。”

  傳喚劉德昌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情,在卷宗被調來后,范云舟干脆在堂上仔細查看起那份卷宗來。

  案子很簡單,劉順榮與潘昊一家都住在城西酸棗巷,潘昊家在巷子口轉角,劉順榮家在巷子里面。

  劉順容那幾年開了個肉鋪,因為各種原因生意比較冷清,便想租下位置更好,每日有很多人經過的潘昊家鋪子。

  當時潘昊家里在做豆腐買賣,肯定是不愿意將鋪子租出去,便拒絕了劉順榮。

  從此兩家便心生間隙,大小矛盾更是不斷,某天早上,劉順榮又因為一點瑣事與潘昊父親潘丘謾罵起來,并動起手來。

  雖然當時二人被街坊勸阻開來,但回到家中的劉順榮越想越氣,拿著平日使用的剔骨刀,跑去潘家將潘丘給捅死了。

  殺了人,劉順榮也害怕,便驚慌失措地逃跑,周圍人也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不見。

  直到第二天,劉順榮到縣衙投案,秦遠林當堂判斬刑,此事就這么結束了。

  卷宗上白紙黑字十分清楚記錄劉順榮承認殺人,簽字畫押認罪。

  斬刑也由秦遠林驗明正身,于縣城菜市口斬首示眾,總得來說這件殺人案本身清晰明了,并無多少疑點。

  今日案件并非重審當年殺人案,而是新的案子,此案關系秦遠林是否徇私舞弊,劉順榮如何逃脫斬刑。

  當然,今日首先是要確認劉德昌是否就是劉順榮。

  范云舟從蔣存孝還有好些衙差口中已經得知,劉德昌就是劉順榮,這在縣里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只是時過境遷,他也不住在酸棗巷,這件事便沒人提起過,今日升堂范云舟就是要將此事搬出來,正兒八經的審理。

  劉德昌是劉善虎手下大將,在劉善虎管理湖上渡口后,縣城里幾十家賭館都是劉德昌在經營,打掉他,就是斷掉劉善虎的左膀右臂。

  說不定拔出蘿卜帶出泥,還能進一步打擊劉善虎。

  “潘昊,劉順榮當年殺死你父親的時候,你本人在場?”

  “回大人,草民親眼目睹。”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劉德昌是劉順榮的?”

  “劉順榮斬首后一年半左右,草民在城里遠遠看見了他,當時打聽才知道,他已經改名劉德昌,后來知道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劉順榮。”

  “這么多年過去,你為何沒有來衙門狀告過這件事。”

  “草民不敢,既然他能移花接木逃過斬刑,那說明秦知縣跟他們就是一伙的,再加上草民打聽到,劉順榮與劉善虎混在了一起,更加不敢了。”

  “如今得知大人一心為民,便鼓起勇氣登衙舉告,草民求大人為草民做主。”說著潘昊叩下了頭。

  范云舟沉吟片刻,“目前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待本官查清自然會秉公處理。”

  “雍律曰:敢以誹謗誣告者,以告者罪罪之,潘昊,你可聽清楚了,若是劉順榮與劉德昌非同一人,那本官就要判你斬刑了。”范云舟的語氣十分嚴厲。

  潘昊面無懼色,“草民明白。”

  “明白就好。”

  捕快去尋劉德昌,花了不少時間,約莫近半個時辰才將其找到,并帶回了縣衙。

  劉德昌身穿錦衣,身材略顯肥胖,進了公堂倒頭就跪,“草民劉德昌,拜見知縣大人。”

  范云舟看向潘昊,“潘昊,將你身邊人看清楚,他是不是你今日要告的人?”

  “沒錯,就是他。”

  確認后,范云舟又看向另外一人,“劉德昌,今日有潘昊舉告,你乃原酸棗巷行兇殺人的屠夫劉順榮,此事可是真的?”

  “大人冤枉啊,草民住在喜糧街,從來沒去過酸棗巷,也沒聽說過劉順榮。”劉德昌直接喊冤,沒有半點遲疑。

  “潘昊,此事可有人證?”

  “回大人,酸棗巷街坊都認得他,大人一問便知。”

  忽然間,有人在縣衙門口大聲喊了起來,“劉德昌就是劉順榮!”

  范云舟皺眉,“何人在外喧嘩?去,把人帶上來。”

  有衙差走出,將方才說話之人押了進來。

  "蔣三,你方才在外面嚷嚷什么?"

  也就是在這時,無論是吏員還是圍觀百姓,大多都認出此人是前不久剛從縣衙獄房放出去的蔣三。

  蔣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草民愿作證,這劉德昌就是殺人犯劉順榮!”

  范云舟還未說話,那劉德昌頓時就轉頭看向蔣三,“我根本不認識你,你血口噴人!”

  啪,驚堂木拍下,“公堂之上不得咆哮,蔣三,你繼續說。”

  劉德昌無奈,只得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大人,大概在八九年前,劉順榮來鄉下買豬,草民當時幫鄉親捉豬,認識了劉順榮,后來還去他在酸棗巷的肉鋪買過幾回肉,只是后來聽說他殺了人,被砍頭了。”

  蔣三伸手指著劉德昌,“方才草民在衙門外看見他,完全確認他就是當年的劉順榮。”

  范云舟伸手撫摸著下巴不斷點頭,“既然如此,那本官...”

  劉德昌一看范云舟這架勢就要宣判,立馬慌神,“大人,這蔣三是因為我前些時日搶了他兩吊錢,他懷恨在心報復,他的證詞不能信啊!”

  “等會兒,你說你搶了他兩吊錢?”

  劉德昌面色一窒,連忙改口,“那不是搶,是收的泊費。”

  “據本官所知,你好像跟渡口沒什么關系,你哪來的資格去收什么泊費?”

  “不是...大人,草民只是隨行。”

  “你與何人同行?”

  “是草民的遠房堂弟。”

  “姓甚名誰?”

  “草民堂弟叫劉善虎,是給衙門辦事的,那次也是合理收取泊費。”

  范云舟看向蔣三,“他說的可是真的?”

  “回大人,那日確實有他,不過草民正要狀告劉善虎,強取豪奪草民從衙門領得的兩吊撫慰錢。”

  范云舟擺擺手,“你的事容后再說,現在先說當前案子,本官問你,你是否因為此事而懷恨在心,今日指證是為報復。”

  “草民不敢。”

  范云舟目光一轉,“劉德昌,你剛剛說不認識蔣三,現在又說去收過泊費,公堂之上多次閃爍其詞,前后不一,你是在藐視本官?”

  “草民萬萬不敢藐視大人,草民與蔣三僅有一面之緣,沒第一時間認出也是人之常情,請大人明察。”

  “好,本官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劉順榮?務必如實道來,不得有半句虛言!”

  “草民之話句句屬實,草民自襁褓時被父母拋棄,由族中長輩撫養長大,一直便是叫劉德昌,此事大人去問劉氏族中老人便知,至于劉順榮,草民壓根就不認識他,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番話想來他是準備了許久,此刻說來不可謂不真誠,似乎真是被冤枉的一樣。

  “那好,劉氏一族何人能作證?本官派人去請來詢問。”

  就在這時,有衙差從外跑來,“大人,劉延翁劉老丈在外面求見大人。”

  范云舟聞言,連忙道,“快請。"

  不多時,劉延翁拄著拐杖走來,精氣神比之前與范云舟見面要差上幾分,大概今日是裝的吧。

  劉延翁走入公堂,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要下跪,一旁的大個子衙差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

  范云舟似笑非笑地說道,“來人,給劉老丈賜座。”

  話音剛落,便有衙差端著漆黑太師椅走了過來,扶著劉延翁坐了上去。

  “劉老丈,不知今日來衙門有何事?”

  “哎,”劉延翁長嘆一口氣,“小老兒聽說德昌被捕快抓走,就急急忙忙趕來縣衙,生怕他犯了什么事。”

  “大人您是不知道,德昌自幼沒有父母,是族里善堂將他撫養成人,一直都很有孝心,是個好孩子,大人一定要明察。”

  范云舟見劉延翁一把年紀還這么能說瞎話,心中還是有些佩服,“劉老丈,是這樣的,現有人舉告劉德昌是六年前行兇殺人,本已經被問斬的劉順榮。”

  “劉順榮小老兒知道,性子執拗,一時偏激鑄成了大錯,但說劉德昌跟劉順榮是同一人,這完全是扯淡嘛,他兩人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同姓,但兩人還真沒有過交集。”

  范云舟點點頭,“這么說來,劉順榮跟劉德昌沒有任何關系?”

  “除了姓劉,他們真沒什么關系。”

  一旁的潘昊越聽越不對勁,恰好此時酸棗巷的街坊也抵達縣衙,潘昊忍不住高聲道,“大人,他們都姓劉,一個宗族的,證詞如何能作數,真相如何,您問問街坊便知。”

  “不急,本官會問個周全的。”

  范云舟重新看向劉德昌,“劉德昌,你與劉順榮沒有任何關系對吧?”

  “大人,草民真與劉順榮沒有任何關系!”

  “那么那二人你可認識?”范云舟伸手指向從大門口走過來二人。

  劉德昌回頭望去,僅僅一眼,整個人如墜冰窟,心中徹底慌神。

  圍觀百姓之中亦有不少認出這二人的,紛紛與旁人竊竊私語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劉德昌的妻兒。

  啪!這一次,驚堂木重重拍下的聲音響徹公堂,范云舟厲聲喝問,“那你解釋解釋,為什么劉順榮的遺孀陳氏、兒子劉學秉,正好也是你劉德昌的妻兒!”

  劉德昌額頭滲出點點汗跡,此刻他心亂如麻,思維急轉,不斷想著如何狡辯過去。

  此時他有些后悔,當初應該把事情辦干凈,把妻兒的名字都給改了。

  砰砰!

  突兀的聲音響起,讓劉德昌慌亂的心神一震,連忙看向正在用拐杖敲打地面的劉延翁。

  劉延翁眼光銳利,僅僅一個眼神,劉德昌便鎮定下來。

  “德昌啊,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瞞你了,”說著,劉延翁抹了抹眼,竟閃著淚光。

  范云舟內心一片平靜,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劉延翁表演。

  劉延翁雙手拄著拐杖,抬頭看著‘明鏡高懸’匾,語重心長地說了起來,“陳丫頭是個苦命孩子,劉順榮去世后,丟下她一個女子帶著個小娃娃,上面還有老人,吃飽飯都是個問題,我就跟族里幾個老人商量,作主幫她改了嫁。”

  “之所以跟你說她是外地來的寡婦,是擔心你知道他前夫是殺人犯以后虧待他們,唉,不該瞞你的,希望你不要怪我們這些糟老頭子。”

  劉德昌也用力擠出淚水來,心中對劉延翁的佩服如今更上了一層樓,“祖爺爺,能娶到這么賢惠的妻子,小輩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又怎會怪你呢。”

  范云舟忍不住在袖中給劉延翁豎起個大拇指來,姜還是老的辣,短短幾個呼吸就能編這么個情節出來。

  劉延翁抹掉眼淚,看向范云舟,“此事用心良苦,希望大人理解。”

  范云舟不置可否,看向站在公堂最后面的二人,“陳氏,本官問你,跪在前面的劉德昌,是否就是你的前方劉順榮。”

  陳氏面色蒼白,如何見過這些陣仗。

  “本官提醒一句,本朝律:諸證不言情,致罪有出入者,證人減二等。”

  “本官也是告訴公堂上所有要作證的人,如果證實作了偽證,按此案的標準,至少也要判流放,務必想清楚了再作證。”

  陳氏跪在地上,手都在抖動,終究還是開口道,“大人,劉順榮是民婦前夫,與劉德昌并非同一人。”

  此言一出,劉德昌長舒一口氣,劉延翁依舊老神在在坐在椅上,只是嘴角多了一道上揚的弧度。

  在劉延翁看來,現在范云舟只剩酸棗巷證人這一招了,但對于劉延翁來說,化解這招很簡單,只要他姓劉就行。

  但出乎意料的是,范云舟并未詢問已經抵達縣衙的酸棗巷街坊,而是翻動起桌案上的卷宗。

  翻到某頁,范云舟輕輕念出聲來。

  “...潘丘反抗,有推搡,致劉順榮手中剔骨刀劃傷自己,其傷口深三分六厘,長兩寸五分,有縫合,位于肚臍左半寸,朝下。”

  范云舟面無表情地看向劉德昌。

  “把衣服脫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