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悅輕推開了他，眼里滿是淚水，“如果我讓你別去，你能答應我嗎？”
張啟靈看著陳曦悅的樣子，心頭一緊，但又想不出別的辦法。
“這件事，只能我去做，不止是因為無邪。”
陳曦悅想不明白，只覺得無比得委屈。
“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我永遠都不能成為被選擇的那個對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啟靈想去扶住陳曦悅顫抖的肩膀，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能不能不去？“
她真的累了，只想過好剩下的時間。
“曦悅……我……”
張啟靈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甚至不敢去對上陳曦悅的眼睛。
“你不用再多說，我明白你最后的答案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陳曦悅說著就轉身，向樓上走去。
張啟靈卻是從身后緊緊地抱住了她，“為什么一定要這樣？”
陳曦悅用力掙開了他的束縛，轉身質問道：“什么意思？你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還是我必須理解你的做法?”
“那你有沒有理解過我，還是說我做的這些事，連你都覺得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是我自己的自我感動？張啟靈，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嗎？”
陳曦悅滿眼的不解，只覺得眼前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她能夠理解張啟靈必須要去的心理，而自己所剩的時間本來也就不多，讓張啟靈留下的意義其實不大，所以她最后還是選擇放手。
但她不能接受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我為你一次一次妥協，甚至是降低了自己的底線，但到頭來，你卻讓我覺得自己從始至終只是一個笑話。”
陳曦悅自嘲地笑了笑，張啟靈卻是欺身吻住了她。
陳曦悅發了瘋似的去咬他的嘴唇，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了出來。
兩人的嘴里瞬間布滿了血腥味，張啟靈疼得皺了皺眉，卻是怎么都不肯松口。
直到陳曦悅停止了掙扎，張啟靈才緩緩得松開了她。
“我明白你的委屈，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但這件事我無法逃避，只能是我去，我讓你受的委屈，你全都記著，以后可以加倍地還給我……好不好？”
看著張啟靈有些發紅的眼睛，和被自己咬破的嘴唇，陳曦悅還是偏過了頭。
有些事情，也許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好了。
她再也沒有時間可以去浪費。
“你走吧。”陳曦悅說地很平靜，寬大的袖子下卻是已經握緊的拳頭。
張啟靈看著陳曦悅的背影，想伸手再次抱著她，但手臂懸在半空好久，最后還是放下。
“等我回來。”
張啟靈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
陳曦悅上了二樓，看著他走出院子，穿過外面的走廊，直到消失在盡頭。
他們或許再也不會見面了吧。
不知什么時候，陳運淵已經走到她的身后，“你就不擔心他回來見不到你？”
陳曦悅還是呆呆地望著走廊的盡頭，半晌才想起來回答陳運淵的話。
“沒關系，十年，足夠他忘記我了。”
之后的時間陳曦悅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跟無邪和胖子簡單得聊了聊，就全身心投入到了族里的建設中，她想在自己死前，給陳運淵留好一條后路，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覺得對他太過于虧欠，只能在自己僅剩的時間里，盡自己所能，讓他少一點后顧之憂。
值得一提的是，胖子竟然真的和云彩好上了。
陳曦悅一開始還怕胖子還是被云彩蒙在鼓里，聽胖子在電話里的解釋，才知道云彩已經跟他坦白，而胖子也選擇原諒了云彩，并且留在了巴乃。
云彩也被胖子的真誠打動，兩人很快就去領了結婚證，胖子還叫無邪和陳曦悅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陳曦悅婉拒了，只送去了一個紅包，里面是一張有三十萬的卡。
胖子原本還生氣陳曦悅不去參加他的婚禮，但收到紅包后，瞬間就換了副面孔，說陳曦悅日理萬機，叫她一定要好好在鼓樓休息，不必為了他這個小人物舟車勞頓。
陳曦悅看著胖子發來的短信直搖頭，卻還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
一開始，自己還真沒想到胖子是認真的，但人家這么快，連證都領了。
陳曦悅苦笑了一下，放下手機，抬頭望向面前的鏡子。
鏡子里的人相比之前，消瘦了不少，鎖骨則是更加明顯。
陳曦悅摸了摸胸前的紋身，張啟靈曾經問過她，紋彼岸花是有什么含義。
“見花不見葉，花葉永不見，思念永不歇……”
這是自己當時給他的回答，而紋這個紋身，也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陳曦悅對著鏡子，努力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
思念永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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